第八章君修染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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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鋪分兩層,一層是能亂了任何愛美女子眼的各美衣裳,二樓則分成了一個個緻包廂,只接待京城裏最富最貴的夫人和小姐。
端木王府的馬車緩緩的在霓裳閣門口停了下來,車門開,端木恬從裏面走了出來。
幾乎就是在這一瞬間,周圍的整一片空氣都剎那凝滯,然後“噝”的一串氣聲。
她抬眼看去,便見正在霓裳閣內挑選衣裳的夫人小姐們正轉頭看出來,並直直的盯在了她的臉上。
她漠然,只略微有那麼點不耐的蹙了下秀眉,暗道往後出門還是戴個面紗比較好,倒是不在意被人如何看待,只不喜歡被如此灼熱的注視。
面無表情的下了馬車,身後端木宸和端木璟兩人跟着也走了下來,察覺到周圍那異樣的氣氛,宸公子眯了眯眼,璟世子則眉梢輕挑,一點冷意從眼底滑過。
然後,這兩人幾乎是同時的伸手,牽起了她就邁步朝霓裳閣內走了進去。
周圍響起一陣窸窣的議論聲,她們在接觸到宸公子和璟世子掃過去的眼神中別開了目光,卻依然忍不住朝這邊偷偷張望。
端木恬並不去理會這些人,只低頭看着握緊了她的那兩隻手,眼中一抹輕柔的笑意。
別人如何看待她關她事?她早已經不在乎那些無關緊要的目光,只要她所在意的這些人能接受她,願意如此護着她,就是一件讓她深覺滿足的事情。
霓裳閣的掌櫃匆匆的奔了過來,看到端木恬的時候微有些異,然後九十度躬身,恭敬的説道:“給璟世子請安,給宸公子請安,給恬郡主請安,不知三位貴人駕到,有失遠還望見諒,不知小的有什麼能為你們效勞?”有腳步聲從樓梯急匆匆的傳來,一女子從樓上直接就奔了下來,在看到端木恬的時候眼中猛然爆發出了粲然光芒,緊接着又迅速的收斂了起來,伸手將那掌櫃的推到旁邊,對着端木恬三人屈膝行禮,道:“我説今怎麼一出門就覺喜鵲高叫呢,原來是恬郡主和璟世子宸公子一起來了小店。三位貴客可別站着了,快請上樓,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奴家定當竭盡全力也要辦到。”端木宸斜斜的睨了身旁淡漠的侄女一眼,笑眯眯説道:“能得萍姑娘親自接待,本公子也是深榮幸。”萍姑娘當即也笑着説道:“宸公子這話可是折煞奴家了,像你們這麼尊貴的人兒,便是請也請不來的,今前來,奴家若竟敢不來接待,那可真是罪過大了。”説着,她已在前頭帶路,引着三人上了二樓。
有鋪子裏的小廝從端木王府的馬車裏接出了兩大包袱,小心的緊跟而上。
上了二樓,萍姑娘帶了他們進入到最好的包廂內。一進門,她就忽然轉身朝端木恬撲了過去,並一撲就着,直接黏糊在了她的身上,磨蹭着説道:“公子,你可算是回京了!昨聽聞端木王府的郡主回了京城,我就差點沒忍住想要跑去端木王府找你,又想到你剛回來肯定有許多事情要忙,才沒有去打攪你。”端木恬不莞爾,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説道:“接下去應該要留在京城裏了,你先放開吧,將事情都給處理一下?”她抬頭,眼中水光盈盈的看着她問道:“有什麼事?”
“這些衣服你都給處理一下,是我祖母先前從這裏帶走的,不合我身的那些我都打包了帶過來,你給處理一下退貨的事項。”她順着端木恬的手指看向那兩個包袱,不由撅嘴説道:“本店自開業至今,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退貨的情況呢。”話雖如此,她還是乖乖的走過去處理起了這些衣服,口中小聲嘀咕着:“其他的那些庸脂俗粉哪裏配跟我家公子穿同個款式的衣裳?全部處理了!”端木恬聽得無語,説道:“別跟銀子過不去。”她哼唧兩聲,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不過是清點一番,很快就完成了,她讓人拿來了銀票遞到端木恬的面前,又説道:“公子,店裏又有了新款的衣裳,你要不要看一看?”
“不用,祖母為我準備了許多,短時間內怕也穿不過來,下次再説吧。”她眼珠一溜,又説道:“如此説來,端木老王妃倒似乎很是疼愛公子您,如此,大家也就都能放心了。”
“嗯,其他人可都還好?”萍姑娘瞄了正湊在旁邊一起研究霓裳閣的端木宸和端木璟兩人一眼,然後説道:“都好,就是剛得到消息説花城那邊,謝家與官府勾結,想要封了咱的脂粉鋪,紫鳶差點與官差直接動起了手,眼看就要被封,但後來那些人又突然匆忙離開,再沒有來找我們的麻煩。”端木恬不挑眉,便見萍姑娘賤笑着睨睨眼,説道:“據説,是三殿下途經花城正巧碰上了這事,就去衙門找那大人聊了聊天,之後官府就直接棄了謝家,再不敢為難咱的脂粉鋪子。”三殿下?
旁邊的端木璟忽然轉過頭來,眼眸之中有一點異閃過,宸公子則在那兒摸着下巴笑得不懷好意,端木恬也不由想到了半月前在花城的遭遇,當時她便隱約的好像聽到有人在喊“三殿下”原來不是錯覺嗎?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掛在間的一個小錦囊,想到了十年前與他相處的那二十來天,還有分別時他説的話,忽然有那麼點想念。
這些年,一直都能聽説有關於他的各種傳聞,也知道他早已去了他那妖魔轉世的身份,無論是在朝中還是民間都有了極高的聲望,更位居親王之位,又深得皇上的信任,應該是過得很好的。
只是十年不見,也不知他現在是否還記得她認得她?
端木璟看着妹妹那思緒遊離的模樣,微微抿緊了嘴角,似不滿的輕哼了一聲。
宸公子將這一幕看進了眼裏,不一樂,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將大半個身子掛了上去,在他耳邊輕聲説道:“我説小璟,你這是做什麼?莫非你還想讓小恬恬一輩子都待在端木家不成?女大不中留啊。”端木璟理理袖子,含笑着淡然看他一眼,説道:“小叔你這説的是什麼話?我自是希望妹妹能嫁得一個好夫君,只是覺得君修染配不上我妹妹罷了。”宸公子頓時就斜了眼珠子,那表情怎麼看怎麼犯賤。
端木璟不由嘴角一,又道:“再説,妹妹對他也不過就是還念着小時候的那幾分情意,與情愛無關。”宸公子乾脆就不説話,只是齜牙咧嘴,擠眉眼,眉開眼笑。
端木璟也不由得默了下,然後抿嘴,悠悠的瞥開了視線。
再説在距京城幾千裏外的花城內,此時依然繁花似錦,連空氣中飄蕩着的都是滿滿的香甜味道,行走在路上,無論轉頭抬頭低頭,都總能看到各鮮花招搖。
自半個月前謝家大夫人生了天花卻跑去冰肌脂粉鋪鬧騰被送回家,之後兩天謝家與官府勾結封了冰肌脂粉鋪卻不知為何無疾而終之後,整個花城的人都在議論着這件事。
也真是所幸謝家在花城百姓心中的風評一向都不怎麼好,使得這一場風波之後,最大的受益者竟是原先的被害者,以至於紫鳶姑娘的脂粉鋪非但沒有被壓垮,反而還有了一種越發蒸蒸上的趨勢。
更甚至,謝家的其中兩家酒樓反而連續關閉,並在隨後的售賣中被紫鳶姑娘一舉拿下。
謝家內部似乎發生了什麼變故,不然如何會突然關閉了兩家酒樓?
謝家的大夫人在兩天前死了,死於天花,而當在冰肌脂粉鋪的客人中也有幾位夫人小姐被她傳染,但卻都很快就痊癒,並沒有任何的損傷。
聽説這是因為冰肌脂粉鋪的老闆提供了一個方子,告知當時在場的大夫,説可以治癒天花。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頓時就在花城內引起了一連片的歡呼,更有人從附近的城市過來求藥,隨後紫鳶姑娘竟大方的當眾將那方子説了出來,並説正常人使用也能預防天花,眾人皆喜。
而今,是謝家大夫人出殯的子。
一大早,從謝家府邸到城外的那一條原本甚是熱鬧的街道上就人影寥寥,就連某些商鋪也關閉了大門,似乎在躲避着晦氣。而謝家也因為大夫人的死因特殊而只草草的為她做了法事,再草草的將她沉入棺木抬出了城去,甚至都沒有將她葬入謝家祖墳之內。
城外山崗之上,謝家的人將他們的大夫人下葬之後又封了墳墓,然而他們才剛轉身離開,就有幾個人突然從林子裏冒了出來,手上還拿着鏟子鋤頭之類的工具,二話不説就開始挖了起來。
若是有人見狀,怕是要驚恐了,然而這些人的面上卻沒有絲毫為難對死者的不敬不好意思之,一個個揮舞着鏟子鋤頭忙得不可開。
又有人從林子裏走了出來,當先的,是一個青灰勁裝的年輕男子,只是那原本應該是俊俏的臉上此刻正縱橫密佈着淺淺的淤痕,就好像是…被人狂揍了一頓之後殘留下來的。
而在他的身後,是神態憨厚的虎子,旁邊還跟着紫鳶姑娘,再後面,君修染施施然迤邐而來。
“你們真噁心,挖死人墓也便罷了,還是個生天花死的死人。”紫鳶姑娘捏着鼻子不滿的嘟囔着。
虎子摸了摸腦袋,也是覺有那麼點不好意思。
那青衣侍衞聞言瞥了他們一眼,説道:“這是最好的辦法,真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謝家,竟會有那般森嚴的守衞。”君修染並不加入到這三人的言論之中,只是看着那忙碌的幾人,若有所思。
他們的動作很快,很快就開了封土,又挖出了棺材,再開館!
有人伸手進入摸了摸,從棺材裏面摸出一個油紙包裹的東西后轉身就朝這邊走來,而剩下的那些人則又動手蓋了棺蓋,將這墳地恢復成原先的模樣。
“主子,東西到手了!”那拿着包裹的人朝君修染行禮道,並將手中的東西遞了上來。
君修染目光從那上面輕輕掃過,卻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點頭説道:“很好。將這裏恢復原狀之後你們也都各自分散了吧,這東西先讓從安收着。”
“是!”然後便將手中的東西轉移到了那青衣侍衞的面前。
這叫從安的侍衞頓時嘴哆嗦了兩下,相當極其非常幽怨的瞄了主子一眼,才伸手將這剛從棺材裏面摸出來的東西捏了過去。
君修染輕飄飄從他身上掃過,笑得那叫一個親切温柔,然後轉頭看向虎子,道:“這幾天多虧了你們的幫助,我就不再轉回花城了,就此告辭。”
“你們這就要回京城去了嗎?”他點頭,面上平靜,心裏卻早已經雀躍迫切。
他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時間拿到了他想拿到的東西,現在終於能安心的回京,他也終於很快就能見到恬恬了。
只要想到這一點,他就恨不得現在就馬上轉身飛奔而去。
十年…不,九年七個月零十四天不見,他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