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皇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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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騎馬就行。”
“那好吧,我現在就去牽馬。”兩天後,她騎馬回到了三石村,三石村依然是原來的那個三石村,與十年前相比,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依然是那巨大茂盛的香樟樹,依然是那零落的小屋小院子,也依然是那些人,不過就是比十年前蒼老了些或者是長大了些,少了幾個但又多了幾個。
她才剛進了村口,走過那香樟樹下,從旁邊的小貨鋪裏就快步走出了一箇中年婦人,衝着她就笑道:“恬恬回來了?我家虎子這次怎麼沒同你一起回來?”此人正是黑寡婦,與十年前相比,她臉上多了好些皺紋,頭上也出現了幾絲雪,但神飽滿,神采奕奕。
端木恬翻身下馬,説道:“虎子還有事忙。”
“呦,這整天的都在忙些啥呀?快有大半年沒回來了。”
“我讓虎子留在花城追求女孩子呢。”這話一出,她就頓時眼睛發亮,滿臉動的説道:“這小子可算是開竅了啊,不知道那姑娘叫什麼名兒?今年多大了?家裏可還有些什麼人?哎呦呦,我是不是該去花城拜訪下那姑娘家裏啊?”端木恬頓時就有些囧了,愣了愣神,才説道:“那姑娘阿嬸你也見過的,就是紫鳶。”
“是紫鳶姑娘?”她頓時驚喜,連連説道“那可是個好姑娘,聰明漂亮又能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上我家虎子。”
“所以我讓虎子留在花城,喜歡人家卻什麼都不説,可不行。”
“對對對,是該多多相處,相處久了,説不定紫鳶姑娘真能成我家兒媳婦了呢。要不,我也去花城幫忙?”
“阿嬸你自己決定便好,我先回家去了。”
“好,快去吧,你也好久沒回來了,你爹爹肯定想你,你哥哥也剛回家了。”
“我哥哥也回來了?”她頓時眼睛微亮,告辭一聲就往村子裏走去。
很快就到了家門口,還是那個簡陋的院子,最最普通的裝飾,十年過去,看起來還有些破舊了,而她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裏遛彎的那匹紅馬。
她嘴角已在不知不覺中彎起了一個清淺的弧度,牽着馬就走進了院子裏。
屋內的人聽到響動走了出來,看到她似有些驚訝,輕聲問着:“妹妹?你怎麼回來了?”
“事情暫時忙完了,我就想回來看爹爹,哥哥你怎麼也回來了?”端木崢也出現在門口,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淡漠的説道:“進來吧。”端木璟走過來牽走了她的馬,在旁邊那小樹上拴好,然後拉着她進了屋裏,輕聲説道:“我剛得到了一個消息,就急忙趕了回來,剛與爹説了。”
“發生什麼事了?”
“皇上離京南下,可能會到三石村來找爹。”
“什麼?”她頓時一驚,蹙眉説道“這些年不都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嗎?怎麼突然就親自離京來找爹爹了?”
“北方連嶽犯境,朝中無人能敵。”
“找爹爹回去給他打仗?”端木恬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臉瞬間轉冷,極乾脆利落的説道“不去!”正轉身走回屋裏的端木崢忽然腳步一頓,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走到桌邊坐下。
十年過去,他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改變,依然是那披頭散髮蓬頭垢面的模樣,不過最近幾年他沒有再如以前那樣子喝酒了,但發呆的時間卻越來越多。
這個改變,似乎是從十年前端木宸出現在這裏之後慢慢開始的。
他伸手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對走進屋裏來的女兒依然是沒什麼表情的説道:“趕了一路回來,先喝杯水吧。”端木恬伸手抓起,仰去脖子就直接一飲而盡,然後看着他説道:“爹爹,你有什麼打算嗎?要不我們離開這裏去另外找個更隱秘的地方吧。”想到那皇帝是來找爹爹回去給他打仗的,端木恬便瞬間對那個人沒有好了。
打仗?這古代的打仗可是直接耍着武器衝進戰場裏去的,再是神功蓋世的人一旦陷入到了千軍萬馬的包圍之中恐怕也是被碎屍萬段的下場,她怎麼能讓爹爹去做這種事情?
端木崢並沒有對這個話題做出回應,反而問道:“這次有快半年沒回來了,在外面可有遇到什麼困難?”端木恬一怔,爹爹從來也不過問她和哥哥在外面的事情,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不秀眉輕蹙,但還是回答道:“沒有什麼困難的,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罷了。”他點點頭,之後便再也沒有説什麼。
端木恬都不有些傻眼,爹爹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其實是想要回去京城的?還是…不得不回去?
想到那第二個可能,她不微眯起眼睛,一絲冷冽從眼中迅速劃過,然後冷冷的輕哼了一聲。
端木璟走過來牽起了她的手,柔聲説道:“妹妹,我們也好久沒見了,一起出去走走?”回神,轉頭看他,有些不滿的撇一下嘴角,但還是點了頭。
她其實是真的很喜歡三石村,這個寧靜的小山村,讓她享受了這麼多年的安寧,即便是現在,每次回來都有種連心情都會特別好的覺。
不過這一次,除外。
平靜的子才過了一天,就被幾個不速之客給無禮的攪亂了。
回來的第二天,天氣很好,陽光燦爛,端木恬就端了躺椅到院子裏放好,轉身躺在那上面曬太陽,旁邊,爹爹和哥哥在下棋。
如此靜謐安寧温馨的時刻,在接近正午時分,被一陣叫喊聲破壞。
“恬恬,你家來客人了!”來的是黑寡婦,不過在她的身後還跟着幾個男人,一個大概五十來歲的威嚴男子,一個面白無鬚透着一股子陰柔之氣眉眼間還有幾分風蕩漾的人妖男,還有兩個執劍而立目光凜凜的黑衣侍衞。
端木恬當即就“唰”的一下睜開眼睛直直的看向了那個威嚴男子,此刻那兩個黑衣侍衞的其中一人正在對黑寡婦説着:“多謝這位大嬸帶路。”
“哎哎,這只是小事,不用這麼客氣。”黑寡婦揮手説着,又轉頭來對院子裏説道“恬恬,家裏可有缺什麼?阿嬸馬上去給你拿來。”
“不缺,我剛帶回來一些上好的茶葉,足夠招待幾位客人了,謝謝阿嬸給我家客人帶路。”端木恬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對黑寡婦説道。
她笑呵呵的又説了幾句,然後轉身就回去了。
等到她走遠,端木恬才又轉頭看向那威嚴男子,道“貴客遠道而來,有失遠還望見諒,請進吧。”此刻在家裏,端木恬臉上並沒有任何的偽裝,就那麼大大方方的將她臉上的鮮紅胎記展示在人前,那男人看到她臉上的這個胎記,眼中迅速劃過一絲驚訝,然後點點頭率先邁步走了進去。
院子裏,端木崢和端木璟都已停止繼續下棋,站了起來,看到這個男人進來,端木崢伸手作揖,微微躬身行禮道:“參見皇上!”這果然就是那狗皇帝!
跟在後面進來的端木恬眉梢輕揚,卻突然旁邊伸過來一隻手將她拉了過去,是端木璟。
他握着她的手收緊了兩下,然後便要拉她下跪行禮。
不過今天的手真多,她還沒跪下呢,那皇帝就也伸出了手來,阻止了他們兄妹兩的行禮,説道:“朕也是微服出宮,不必行此大禮。”他的聲音倒是很温和,不似他的外表那麼威嚴。他將他們兩個扶起來之後就又看向了端木崢,眼中有震驚有不敢置信還有痛惜纏着閃過,忽然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説道:“阿崢,你怎麼變得如此模樣?”此時,那隨皇帝一起來的另外三人也彎躬身,道:“拜見王爺,世子,郡主!”端木恬當即秀眉一蹙,端木崢也淡淡的抬頭看向了面前的皇帝,漠然道:“恬恬何時有了郡主的封號?”
“朕現在封的!還是你認為,你與寧清的女兒當不得郡主?”端木崢一下子就沉默了。
皇上深了一口氣,抓着他手臂的手更用力,沉聲道:“你現在就隨我回京去!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寧清若還活着,見到你這般模樣,怕是都要不認你了!”亡就是端木崢心底最深的忌諱,上次端木宸不過稍微提起了一下他就忽然冷冽,此刻面前的這個是皇帝,他雖有所顧忌,但也猛的甩開了他的手,冷聲道:“清兒若還活着,我便不會在這裏!”皇帝頓時眉頭一皺“阿崢!”端木崢後退了一步,漠然説道:“我知道皇上前來是為了什麼事,但恐怕要讓皇上您失望了。我早已遠離京城,就算真要幫您也是有心而無力。”
“放!”皇帝陛下忽然暴怒,直接就爆了口,伸手指着端木崢就怒道“虧你還是端木家的子孫,你卻就這麼直接拋下了身後的家族,拋下朝中的大事,更拋下那些忠心追隨你即便是過了十七年還依然在等着你回去的千萬將士?端木崢,朕告訴你,今天你必須得跟我回去,若不然,朕跟你沒完!”端木崢靜靜的看着眼前這個威嚴不再,只剩下滿身燃燒着的怒焰的皇帝,雙目無神表情木然,然後,輕輕的撇開了臉。
這一刻,端木恬似乎看到這皇帝陛下的頭頂轟然冒出了一陣青煙,手指着她家爹爹,怒目圓睜已到了瀕臨崩潰抓狂的邊緣。
然後他忽然深一口氣,狂躁的左右踱了幾個來回,身後的那三人小心的看着他,噤若寒蟬。
他左右踱了幾步,又忽然在端木崢面前站定,怒氣瞬間收斂,只餘冷笑,道:“行,朕明白了,你就是不肯跟我回京是吧?寧清就這麼白死了是吧?”端木崢猛的轉過頭去,冷冷的盯上了他。
君皇帝卻視若無睹,繼續冷笑着説道:“你就繼續留在這裏吧,過你的隱居生活,如你所願的在這裏了此殘生,不必去管那害死了寧清的人是如何的富貴榮華,和那享用不盡的香車美人!”
“連啓明沒死?”
“死?端木崢,你當真是在這個犄角旮旯待傻了吧?竟連堂堂連嶽國的攝政王都不知道了?他活得不知道有多好,在連嶽國內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就連那小皇帝也是在他的掌控中,任他捏!”君皇帝忽然一頓,喃喃道“當年,他似乎曾被人刺殺,甚至連氣息都已經沒了,但沒想到他命硬竟又給活了過來。那件事,莫非是你乾的?”這個問題好像已經不需要回答了,他眼看着端木崢渾身的氣息一收,然後轟然喧炸了開來。
端木恬站在旁邊,看到這兒不由轉頭與哥哥對視了一眼,隨後低頭斂神,輕蹙起了眉頭,心裏卻在默默的唸叨着一個名字:連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