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當年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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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們圍在火堆邊,就着從山上吹來的夜風,盯着架在火堆上被烤得“滋滋”冒油的兩隻兔子,目光閃亮,仿似垂涎滴,其實不過是因為火光映照着眼眸而已。
步煙忽然了鼻子,説道:“沒鹽怎麼吃?”
“你去找。”
“這裏不是你自小長大的地方嗎?那你對這個村子應該很悉才對,找鹽這種事情也理該你去做。”
“本王妃,乏了。”
“…”正説着的時候,籬柵門外有人影接近,小心的探出了腦袋朝院子裏面張望。
“有事嗎?”他才不過剛探出了腦袋,頭頂就響起了一個清冷的聲音,頓時嚇得他“唰”一下往後跳了出去,小心肝都被嚇得“撲通撲通”直跳,抬頭看到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的站在籬柵門邊的端木恬,又不有些發呆。
這真是端木恬嗎?那個臉上長了可怖胎記,難看恐怖猙獰得人神共憤的端木恬?怎麼會…這麼好看?比他所有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們全部加起來都要好看!
他目光從她的臉上溜過,看向了她身後院子裏圍火烤的兩個人,嚥了咽口水。
王爺?那竟然是個王爺?真的假的?話説堂堂王爺怎麼竟會娶了咱這種小村子裏出去的女子?怪不得兩年前這一家子都突然離開了村子,敢情都跑到京城裏享福去了!
嘖!這事兒可真稀奇,想當年可還有媒婆上門想要給他跟端木恬説親事呢,結果被他當場趕了出去,沒想到一轉眼這丫頭就長得跟仙女似的,還嫁給了一個王爺!
他的目光遊離不定,端木恬看着,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不是那李鐵匠家的二兒子李二狗嗎?整裏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惹是生非,是個在附近幾個村子裏都有名的地痞無賴,兩年前便是年紀二十二,還沒有娶到一個媳婦,不知兩年過去了,李鐵匠是否圓滿了他那個心願。
説起來,幾年前還有媒婆來給她説媒呢,説媒的對象就是這李二狗,説她那般模樣能嫁得出去就不錯了,跟李二狗倒是正好相配,不過聽説那媒婆去李家的時候直接被他打出了門外,隨後又被她哥哥整治得幾乎肢體不全,來找她爹爹求醫問藥還被拒之了門外,從此再不敢跟人去説媒。
想到這兒,她忽然挑了下眉,出口的聲音更清冷,再次問道:“你有什麼事?”她的聲音有些冷,此刻更冷,李二狗聽着不打了個冷顫,慌忙將所有的心思全部收了回來,眼珠轉溜了兩下拿起了放在腳邊的一個籃子,説道:“這是阿嬸託我給你們送來的,是一些吃食和油鹽,我給你送進去。”説着就伸手來推門,想要走入進來。
端木恬皺了下眉,眼中寒光一閃,但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他推開籬柵門直接走了進來,自動自發的走到君修染前面諂笑着行了個禮,説着:“小的拜見王爺。”剛才在香樟樹下,天昏暗,他又離得有些遠,所以並沒有能看清君修染究竟長的什麼模樣,此刻如此近距離的一見頓時驚豔。
這王爺,怎麼長得比姑娘家還好看?
然後他又看到了那雙紫的眼睛,忽然怔住。
這這這…該不會是當年那個古里古怪,還被他多次欺負找麻煩還扔石頭的少年吧?這眼睛…這眼睛…
君修染看着他,眼中一抹深,認出了他來。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去跟這等小人物計較,平白辱沒了身份,況且還是那麼多年前大家都還只是小孩時候的事情。
他只淡淡的説了句:“免禮。”李二狗當即站直,眼珠溜啊溜,他覺得他已經知道了端木恬到底是怎麼勾搭上這尊貴王爺的。
肯定是藉着小時候的那一點情誼,又藉着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而突然變漂亮的樣貌,跑去勾搭了王爺,從此草雞飛上枝頭當了金鳳凰,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他生長在這個偏遠小村子裏面,本就沒有聽説過在外面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許多事情,況且京城裏的事情一路傳到這裏,也早已經失去了真實。他更不知道端木恬並不是什麼草雞,而是真正的金鳳凰,當年不過是暫時落在這小村子裏面。
於是他就那般想當然的以為,對着君修染大獻殷勤,覺得他若能把上了這一棵黃金大樹,那以後可就真能隨處橫着走了,他甚至已經開始想象起了那個場景。
“沒想到您竟然是王爺,當年小的不懂事,多次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千萬別往心裏去。”他殷勤的為君修染倒酒。
君修染一臉的不置可否,也沒有去動那杯酒,只淡然説着:“無妨。”他又將目光落到了坐在另一邊的步煙身上,視線着重在她身上的幾片用作裝飾的黃金葉子上停留了會兒,也為她倒了酒,説道:“這是小的特意回家中拿來的好酒,尊貴的小姐,您也嚐嚐。”他的目光在步煙和君修染以及端木恬的身上游走,幾分曖昧,還有男人對男人的豔羨。
君修染悠然坐着看兔子,看不出心情如何,端木恬在緊挨着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給兔子撒上調料翻個面再繼續烤,説道:“再過一會兒,就能吃了。阿嬸似乎還送了些蔬果,你若餓的話,就先吃點吧。”
“不餓。”李二狗看着這一幕,也不知轉了什麼心思,忽然説道:“原來恬恬你還會烤呢,以前真是從來也沒見過。”君修染忽然皺了下眉,恬恬?叫得這麼親熱?這小子真礙眼!
李二狗尚且還渾然不覺,又半開玩笑的説道:“説起來,當年我跟恬恬還差點就訂親了呢,幸好當時沒有答應,不然豈不是跟王爺您爭奪了?”端木恬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痴。
而同時,李二狗忽然覺得有些冷,夜風吹在身上,森森的,即便是緊挨在火堆邊也暖和不了一分。
君修染轉頭看向了他,火光明滅中映照出他的臉晦暗,似在笑着,笑得輕柔温和,卻又透着幾分鬼氣森然,喃喃説着:“哦,竟還有這等事?”這小子,果然很礙眼啊,找死!
步煙漠然的看着這三人,沒啥興趣的低頭撥火堆。袖子鼓動,她那條彩小蛇從她袖子裏面遊離了出來,一見君修染就在旁邊,當即迅速的游到另一邊。
自被君修染一捏幾乎捏散了它的身子之後,它就對這個人充滿了畏懼,堅決的能離他多遠就離多遠。
而它這一換了位置,便正好到了那酒杯旁邊,濃郁的酒香勾引着它不探過去喝了一口,然後身上的鱗片都不正常的閃爍了一陣,隨之“啪”一聲軟趴趴的掉落到了地上。
它喝醉了!
步煙撥這火堆的動作一頓,然後若無其事的伸手將掉落到地上醉軟了的小蛇給撿起,回到了袖子裏面,而這詭異的一幕恰巧就被李二狗看到了,那在火光中反着彩光芒,一看便知道劇毒無比的小蛇,讓他的心也拔涼拔涼的,看向步煙的目光瞬間從驚豔到驚恐,不自覺往後挪了挪。
夜梟在屋後山林裏啼鳴,如鬼嘯,將這夜印襯得越發瘮人,火堆邊,一飼養毒蛇的異族少女,一神情晦澀森涼緊盯着他的温雅男子,一若無其事坐着烤,目光清冷的女子,怎麼看都透着一股子的詭異味道。
李二狗不伸手用力裹了裹身子,覺得很冷。
“恬恬差點就與人訂了親?”三殿下的聲音在這靜謐空間裏響起,似在輕笑着,卻嚇得李二狗幾乎從地上跳了起來,小心肝“砰砰砰”的直跳。
端木恬依然面無表情,隨口説着:“是有這麼一回事兒,是鄰村的一個老女人,説我長得難看,這輩子能嫁得出去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裏還輪得到我來千挑萬選的,正好李鐵匠想要給他的二兒子尋個媳婦,也沒啥特別的要求,只要是個女的,只要肯嫁到他家去的,就成了。”步煙在對面聞言抬頭很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臉,忽然笑出了聲來。
不過現在,好像並沒有人去理會她的表情如何,三殿下聽着他家親親愛妃説的話,正滿臉殺氣呢。
李二狗不又緊了緊身子,卻依然止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後來呢?怎麼沒有訂成?”三殿下的聲音在靜默了一會兒之後,再次響起。
她勾了下嘴角,似乎覺得這事兒還有意思,説道:“聽説是那媒婆被李二狗揮打了出來,説如此醜女,他見了都覺得噁心,竟還想要拉去當他的媳婦,簡直是混賬,簡直是故意跟他李二狗過不去,找死!”
“我倒覺得恬恬以前的樣子更人。”
“你口味真重。”
“你現在才知道?”不知怎麼的,兩人還打情罵俏上了。
風“嘩啦啦”的從山上吹過,吹動樹葉搖擺發出一陣聲響,傳到山腳的這個院子裏面,就如同有千萬鬼魅穿梭,一點點的在朝他們接近。
李二狗的臉都慘白的,但他那一片漿糊的腦袋甚至讓他想不通眼前這究竟是為什麼會突然覺得冷,這麼的詭異恐怖,讓他忍不住想要跳起,轉身,落荒而逃,離這裏遠遠的,離這三個人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