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淺水之龍退兵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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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含笑道:“不忙,不忙,只要白兄下決心除掉此眼中釘,和尚是義不容辭的,神鷹教主武功雖高,但自古不勝正,咱們慢慢商洽再下手不遲。”鐵劍白昆嘿嘿笑道:“兩位不反對,兄弟就在黑名單上,劃上他的名字了!”綺玉心中怦動,神經突然緊張起來,不知怎地,她突然關心神鷹教主了,她並非對他有意思,但那對含有磁的眸子,卻使她同見到越飛大哥一樣啊,多麼奇妙的情,她思倏然間十分活躍,同時她下意識迫她將此消息傳遞給神鷹教主,好做準備。
一直落落寡言的中年英俊文生忽皺眉道:“這--批敗類早該誅殲,在下不反對,但是那硃砂掌,人在正之間,生平並無惡跡,豈能把他也算上一份呢?”和尚微微一笑,並不答話,綺玉忽覺此人外表仁慈,道貌岸然,其實內心毒比蛇蠍。
鐵劍白昆拿起一塊碧綠耀眼,毫無瑕斑的琅珏美玉,仔細觀賞一下,笑道:“這塊美玉名叫琅珏,出產於阿爾金山,與琥珀、瑕瑜、瑗玉同屬人間最珍貴的美玉,不想那綠林兇首西北雙兇,竟有這種高雅的嗜好,我想這殺胚不知向那一位受害賈富行劫來的,哈!寶物有德者居之,西北雙兇終免不了一死,這塊兄弟要下了!倆位是否有異議!”和尚笑道:“這個和尚不管,且問燕兄,和尚只想要這隻穹形匕首!”和尚手上拿着一把奇形匕首,把不已,匕首澤暗淡,毫無出奇之處,不想此和尚竟不識貨,寧棄價值連城的珠寶,要那一把破銅爛鐵。
中年文生沉聲道:“在下問題還沒答覆,鐵兄,大師為一派掌門高弟,當不會瞧小弟不起吧!”鐵劍白昆一震,口道:“燕兄別怒,既然你如此説,兄弟堅持已見也太不應該,只是…有點可惜罷了!”中年文生奇道:“有何可惜之處!”鐵劍白昆道:“硃砂掌方震雖名硃砂掌,其實他最得意的並非練就一身那奪破內家金鐘罩、鐵布衫的硃砂掌,而是奇詭絕倫的七七四十九手‘斷魂勾’,斷魂勾法並不足畏,但那柄千年母打造的斷魂勾卻是武林一寶,兄弟想…”中年文生冷哼一聲,説道:“江湖梟雄寶物多不勝數,白兄何必一定要那把斷魂勾,説實在話,硃砂掌方震與在下有點親戚關係呢!彼此雖從無來往,但上一代卻是極要好的兄弟,白兄是否能賣一下一個面子,放過硃砂掌方震?”鐵劍白昆這才恍然,心中暗罵一聲臭小子耍滑頭,竟耍到我鐵劍白昆的頭上了,面上卻浮上笑容,道:“沒有問題,沒有問題,燕兄一句話,兄弟豈有違逆之意,請問燕兄,這些珠寶,燕兄看上那一件!”中年文生毫不思索的道:“匕首!”和尚一站而起,道:“這匕首和尚已定下來了,燕兄怎…”中年文生冷冷道:“大師這句活是否太強橫了一點,這些寶物,都是咱三人合作得來的,尚未分配,大師豈能先定下來,這麼説法,在下是沒有資格選擇罷!”和尚一凜,道:“燕兄説得是,本該由燕兄作主,但這把匕首與和尚確有很大的關係啊!燕兄如果能夠割愛,成全和尚,和尚有朝一必有報答之處!”綺玉暗想:“好啊!你們三人表面上一代俠義,清剿江湖敗類,私底下卻形同盜匪,坐地分髒,我非把這些卑鄙的事情宣揚出去,看你們三人怎樣做人!”這一霎間,和尚已用最迅速的手法,將那柄匕首收入懷中,手掌一分,眸注對方,一付冷清面孔,就像一言不和,便引動干戈相向似的。
中年文生滿面怒容,冷冷哼道:“久聞少林寺雄視江湖,傳的七十二種絕藝更獨步武林,舉世無匹,在下狂妄至極,願以雙掌一劍討教少林派絕武術!”説罷呼的一掌擊來,全室燈光為之一暗,和尚斜斜閃過,揚聲笑道:“武當掌法劍術超絕武林,和尚何幸,能夠一睹閣下鎮山絕招?”燈光一亮,那鐵劍白昆做好做歹,疾走倆人中間,道:“兩位同屬一路,何苦自動干戈,風聲傳將出去,咱們還有什麼面孔回山,一柄匕首,雖是罕世寶物,但也別傷彼此情,坐下來,坐下來,咱們共同商量一下,究竟那一方須要此柄匕首比較重要…”中年文生退了一步,仍冷言冷語的道:“不瞞白兄,這柄‘螵蛸神刀’乃武當故物,失落將近一百餘年,敝派曾經一度查訪,不得其蹤,不想卻在西北雙兇手上,掌門人為此曾向師祖發過誓願,不取回‘螵蛸神刀’與你有什麼關係…”鐵劍白昆一聽此柄匕首名叫“螵蛸神刀”面上頓閃過一絲異彩,立刻又復常態,笑道:“兩位商量好了,兄弟疲倦,想休息一會!”説着,和身往牀上一躺,不理不問,閉目假寐。
和尚道:“我少林派兩代師祖為何投湖自盡,其中曲折,燕兄知否!”中年文生一怔道:“難道為了這柄‘螵蛸神刀’不成!”和尚叫道:“正是!”又悽然道:“螵蛸神刀暗藏我少林派兩代師祖血淚秘密,和尚為此事,不知得罪多少英雄豪傑,不料終被我發現,天啊!兩位師祖無端投湖自盡的秘密,終於有拆穿的一天了,兩位師祖在天之靈,不會責怪晚輩無禮的!”悽容一收,正道:“此事為我少林絕大秘密,恕不能告訴外人,總而言之,今朝和尚願以項上一顆頭顱,換取此‘螵蛸神刀’,燕兄答應否!”中年文生見他如此鄭重,反而被怔住了,半晌才道:“但‘螵蛸神刀’自古就屬武當鎮山三寶之一,大師雖有難言之隱,在下不請示掌門師兄,決不能拱手讓人,大師知道在下的苦衷否!”和尚臉一沉,煞氣浮現,兩掌緊握,沉聲道:“燕兄一定要為難和尚,和尚只有抱歉了!和尚深知燕兄武功超羣,誰死誰活,和尚不敢斷定,只有憑着天意了,動手吧!”中午艾生冷冷道:“好,此事不分個勝負,想也不能解決!”那閉目假寐的鐵劍白昆,耳聽兩人頓刻問便要鬥個你死我活,卻眼皮也不動一下,恍如未聞,依舊安然憩息,綺玉卻發現此人機詐至極,暗想此人適才做好做歹,一聽這柄貌不驚人的匕首是螵蛸神刀後,便不理不問,其中一定有鬼計。
倆人同時大喝一聲,劍掌齊揮,虎虎風聲大作,全室燭光搖曳,幾熄滅。
鐵劍白昆眼睛微張,瞬息緊緊閉上,嘴角浮上一種幸災樂禍的笑意。
是詭異的啊——綺玉突然想到:“不好,趕快去告訴他…他危急重重!”目光一收,伸手整理一下鬢髮,又整好了微皺的衣裳,背上長劍,推開窗子。
驀然——長長的清朗笑聲,從對面屋樑處傳來。
那不正是“他”嗎——綺玉又驚又喜,她又將看到他了,不知怎地,芳心冥冥浮上一絲喜。
他,神鷹教主一個奔電也似的身子,一掠而至三人面前,那窗門一動不動,更沒有被衣袂帶起的勁風搖擺一下。
倆人吃了一驚,登時停住拼鬥,目光炯炯望着他。
他,長身玉立,瀟灑矯健如故,面上依然罩着一塊黑紗。
他淡淡道:“各位請了!”目光一轉,又道:“各位帶來的財寶相當驚人嘛!”綺玉一陣衝動,突然想説出:“不是他們帶來的,他們搶來了,神鷹教主不要認為他們是仁慈的俠客!”但是,她終於平靜下來,偷窺着三人的一舉一動。
三人面上各自一變,又極快的恢復常態,那鐵劍白昆不在裝睡了,淺淺斟了一杯酒,道:“歡神鷹教主蒞臨,陋屋不勝光輝,這杯水酒,聊表兄弟心意,請坐,請坐,神鷹教主有所教言,兄弟等自當洗耳恭聽!”神鷹教主淡淡一笑,飲了一口,道:“敝人唐突拜訪,想通告各位一句——”頓了一頓之後,接道:“各位出師吉利,短短數中間,便為天下百姓除了不少心患害蟲,敝人至為佩服,不過各位卻沒防到被殲滅敗類的親戚家族,已然接手向各位展開報復行動了,敝人見各位一代俠客,天下善良百姓恩人,不願見各位無所防備,所以特地冒昧來報個消息——”三人各自一愕,立刻臉一怔,湧上毫不在乎的笑容拱手道:“神鷹教主如此關懷兄弟,委實令人不盡,兄弟武術平凡,全仗一顆見義不平的心,即使一旦遭到不測,也無所怨言,教主盛情,容圖後報答。”神鷹教主目光掃了三人一下,忽道:“另有一事相告。不知各位能接受否!”三人笑道:“力之所達,無不接受!”神鷹教主語氣突然變得十分冷峻,嚴肅的道:“各位都是各大名派推舉的代表人,榮譽威望所繫,不容忽視,敝人本想不提,但不説出總覺如哽在喉,失禮之處,敝人先向各位致歉!”三人似乎已聽出一點端倪,不臉一紅,那鐵劍白昆長笑一聲道:“好説,好説,教主且請説出,兄弟洗耳恭聽!”神鷹教主沉緩的道:“敝人與西北雙兇有一面之緣,昔曾被其兄弟邀請同席一餐,並從雙兇洋洋自得的話中透,知道雙兇累積珍寶不在少數,其中最具價值的,乃是一塊名叫‘琅珏’的寶玉,價值連城,是前朝皇帝深宮內宛珍藏的寶玉——”話氣倏止,見鐵劍白昆臉微變,不低哼一聲,道:“敝人雖未親眼看見,但從雙兇口中透,正與此塊美玉一式一樣,請問一聲,閣下此塊寶玉可是雙兇秘藏的‘琅珏’?”鐵劍白昆大笑道:“教主眼力過人,這塊寶玉正是‘琅珏’,兄弟得自西北雙兇手中,一絲不差,不過教主不要誤會,兄弟雖乃一介平凡俗夫,卻未將世間財寶放在眼裏,這些珠寶價值不菲,平常人得到一顆,便能終身衣食無慮,兄弟卻未生出貪念,一待任務完成之後,必將這些洗劫而來的不義之財,奉還原主。”神鷹教主道:“聽説雙兇珍藏尚不止這些,記得其中還有一把叫‘螵蛸神刀’的匕首,閣下是否有所發現!”中年文生冷笑道:“螵蛸神刀乃武當故物,就是在下取得,亦不算貪寶,教主這番話,無非疑心在下等有不軌的行為!”神鷹教主冷冷道:“豈敢,豈敢,敝人本無權過問這些事情,只是各位俠名極難成立,不必為這凡夫俗子眼光一併計較,各位可知道敝人的意思!”和尚哈哈洪笑道:“神鷹教主果是正義之士,光憑這一番話,就是和尚有貪財之心,也愧不敢貪-了。”綺玉心中暗罵:“鬼話連篇,講得到蠻漂亮,誰不知道你們三人朋比為,一肚子‘貪’念!”神鷹教主道:“常言道蘭因絮果,必有循環,各位雖是執行任務,為民除害的俠客,但得饒人處且饒人,尚望在行動方面,非遇十惡不赦的惡人,還是放寬一點好,聽説與各位同一任務的另一撥人,在短短的兩中,已屠殺了將近百人…”鐵劍白昆目光一閃,道:“教主慈悲心腸,令人心儀,在下豈有不恭聽教言的道理,教主此來之意,純粹是為這般匪類求情麼!”神鷹教主道:“並非求情,只望各位勿將江湖引起一場混亂就行了!”鐵劍白昆冷冷道:“教主可知自己乃算其中一位否!”此言一出,神鷹教主果然吃了一驚,綺玉也暗道:“是啊,這樣才像一點英雄的行徑,我只當你們空負虛言,只會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呢!”芳心暗透一口氣,乍見神鷹教主朗聲笑道:“閣下此言當真!敝人也算十惡不赦的敗類害蟲麼!”鐵劍白昆冷笑道:“教主心裏有數,何必一定要兄弟説穿!”神鷹教主毫無怒,依然心平氣和的道:“佩服,佩服,閣下眼光確有獨到之處,敝人死之何憾,但臨死之前,尚有點不明白,請閣下指出敝人那點不對,別讓敝人死後也做糊塗之鬼!”鐵劍白昆冷笑道:“私立妖教,妖言惑眾,閣下死有餘辜。”神鷹教主忽仰天朗笑,清越的笑聲如鸞鳳和鳴:“哈哈,私立妖教,妖言惑眾!哈哈,閣下亂下罪名,顛倒黑白,豈是俠義應有的襟,敝人未免不太服氣——”鐵劍白昆霍地站起身來,陰森森的冷笑道:“老實説,閣下不想死也得死了,有何未了之事請快代!”神鷹教主道:“閣下要殺敝人麼!哈哈,閣下可知敝人武功乃未荒廢!”語氣堅硬至極,分明不把鐵劍白昆放在眼裏,綺玉巴不得他如此,心想是啊!這三人偽裝俠義,其實比誰都可惡,你早該教訓教訓他們了!
鐵劍白昆陰笑道:“恐怕不須要兄弟動手,閣下便撒手歸西了!”神鷹教主目光一轉,似知他言下之意,朗笑道:“敝人敬各位一個漢人,所以全然不曾防備,難道以各位在江湖上的崇高俠義聲望,會做出什麼羞見武林同道的手腳不成!”鐵劍白昆冷冷道:“現在覺悟已來不及了,兄弟已在酒內滲下千年毒藥‘勝鶴唾’…”一言未了,神鷹教主面罩無風自動,倏地引聲朗笑,清邃的笑聲,令人戰傈,但卻包含着無比憤慨的成份,綺玉暗兩滴淚水,中熱血奔騰,咬牙切齒的自語道:“卑鄙的傢伙,鬼計暗算人,哼,他若有不測,姑娘拼了一死,也把你們這批偽裝好人的小人殺掉!”神鷹教主道:“鐵劍白昆,你太令人失望了,敝人雖是草莽野夫,也不會幹這種勾當——”又道:“敝人早死晚死,橫直有這麼一天,敝人並未把它放在心中,不過在臨死之前,卻不能放過你們這些偽裝君子的害蟲活下去!”倏地一聲悲壯長笑,身軀迅速奔雷,霎眼間掌影繽紛,一連發出三招。
鐵劍白昆大驚失,左避右閃,終於躲過三招,深知自己功力不如他,不敢與之頡頏,躍出一丈遠外。
中年文生冷笑一聲,寬袖微揚,呼的一聲,如同靈蛇投,用着驚人的手腕攻出一掌,另外一掌嗆朗朗撒出長劍,寒光湧生,當下猛劈而下。
神鷹教主嘴閉成一條縫,運功一指彈出,但聽“錚”的一聲,長劍滑過一旁,然而,他躲過劍卻躲不過中年文生奇詭的那一掌,頓時連退三步,面紗習習飄過,緊貼在臉上,柔薄的質料,把他一個臉形的輪廓都襯透出來。
神鷹教主微微一愕,兩道神光湛湛的眼睛,掃過眾人臉上,只聽他冷漠的説道:“鐵劍白昆你詭計成功了,敝人肝腸已覺有刀在割,過來吧!有何可畏縮的,過來吧!我的生命你不想要麼!”鐵劍白昆臉一變,心想好倔強的人,自己若不跟他拼一拼,真要壞了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名氣呢?眼睛微斜,瞟了和尚一眼,和尚會意,兩人一湧而上。
小小客房裏,頓時桌椅橫飛,三人圍攻一人,處處佔盡上風,,神鷹教主步伐紊亂,似乎已是強弓之末了。
這一來不打緊,頓將客棧裏所有的客人都吵醒了,於是四面八方傳開怒言罵語。
客房內的椅子、桌子、茶几、杯盤一隻只地往窗外丟去,一兒會功夫,換來了窗外接二連三擲進來的石塊、磚頭。
綺玉忍不下去,正想身而去,助神鷹教主一臂之力,目光掠處,忽見神鷹教主彈出指風的手法,竟有三分像喪命雁蕩絕壑的越飛大哥。
奇異的發現,她產生一個奇異念頭,強忍心忿怒,靜着下來。
神鷹教主飲下一杯毒酒,功力大減,處處受制,步步危急。
鐵劍白昆心緒亦是十分紛亂,這一代梟雄無端喪命此後,他將有很大的麻煩。
神鷹教主創教以來,行事光明磊落,甚得好評,他最憂慮的是無法指出他被剷除的理由。
和尚攻出兩掌,乘神鷹教主退後兩步之時,忽然伸手往懷裏一探,白光一閃,和尚獰笑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