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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伏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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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覆天晉,月天下!”

“顛覆天晉,月天下!”如海般的喊聲,一高過一。一眾黑衣人,穿着打扮整齊一致,額頭繫了一三指寬的黑絲帶,明黃的太陽紋繡其正中,耀眼奪目。

他們顯然是經過正規的訓練,層層遞進排陣,一道道弓箭如冰築的銀牆般透着凜冽的寒氣,佔據優勢地形,此時煙落他們的皇家衞隊看起來不過是甕中之鱉。

“擺陣!”只聽得尉遲凌一聲號令,只一瞬,衞隊們已是張開手中盾牌,迅圍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圈。

一波如急雨般的箭矢飛而來,都折斷在瞭如銅牆鐵壁般的盾牆之上,折了一地的羽箭,凌亂不堪。

未待二波弓箭上弦,尉遲凌突然出一聲長號鳴聲,盾牌之中的縫隙竟是齊齊伸出百數杆銅管狀物“砰”

“砰”

“砰”的震天響,火紅的光焰衝着黑衣人直去,落地開花,將鬱鬱葱葱的山頭頓時炸出一個個半尺深的小坑,空氣中瀰漫着滾滾白煙,刺鼻的硫磺味燻的人眼中一陣酸澀,竟是下淚來。

黑衣人中有數人被砸中,一時間鮮血直,面目全非。慌了人心,整齊的列隊已如散沙一盤。

“西番的火炮!”一直於車簾之後注視着外邊情況的煙落,驚呼道。

“你知曉?”風離御一驚,口問道。火炮非常少見,天晉皇朝並無此物,這還是前不久天晉皇朝與西番國好,互通使臣,送去黃金白銀珠寶無數,才換來了這麼一百多杆火炮。連衞軍都不識得此物,火炮響時,直以為是妖孽臨世,人人避之不疾。想不到她一介閨中女子,竟是識得此物。

“左善的《列國遊記》中曾看見過此物的介紹,據説可手持,威力可敵數百兵。”她簡略地答道。一顆心簌簌直跳,她擔心,這不知是不是傲哥哥的人。想來風離御設下此計,看似是自己受困,實則想借火炮將對手一網打盡,不失為上策。

方才,她聽到黑衣人高喊“顛覆天晉,月天下”既是顛覆天晉皇朝,應當不是二皇子的人才是。心中疑惑,口中已是問出:“七皇子,何人伏擊我們?”

月盟,你可曾聽過?”風離御挑眉道,眸中含着欣賞之意。

“未曾。”煙落如實答道。

馬車之外,三陣火炮過後,二路人馬已是奮力廝殺在了一起,你來我往,血濺當場。明顯是皇家衞隊佔據優勢,對方已亂陣腳,尉遲凌指揮自如,如行雲水,本無需風離御心。勝局已定,他放下車簾,心情大好,俊眉飛揚,道:“其實我天晉皇朝原本非中原人士,乃是漠北之人。當年天下混戰,父皇開疆闢土,浴血奮戰,方有今之成就。然而以少治多,中原人士多有不滿,是以自己組建了這麼一個月盟,專事反對天晉皇朝,匡復舊國,多在涼州、靈州一帶行事。月盟中宮皆是男子,月宮皆是女子。”他向煙落詳細敍述道。

月宮?煙落隱隱憶起那宴席之上行刺二皇子之人,據尉遲凌所言,手臂處有一彎月型標記,便是月宮之人。當時,她以為是風離御一手安排鴻門宴,置風離澈於死地,月宮之人襲擊的是二皇子,而如今,這些黑衣人額頭之上繫着金太陽,分明是宮之人,卻是襲擊的七皇子。想二皇子與七皇子之間,雖兄弟嫌隙,爭奪皇位,但應不至於與月盟有牽連,做這等有損天晉皇朝安危之事。如是,這也應該不是傲哥哥的人了。想到這,她心中有巨石落地,擲地有聲,陡然鬆懈了神經,方才覺得五指已是癱軟疲乏。

少刻,尉遲凌來到馬車之側,揚聲道:“七皇子,這裏還要處理上好一會兒,我來斷後。你帶上一半衞隊與銀車先走,爭取在落前趕至靈州城郊。”

“好!”風離御應聲道。

車軸滾動,空氣中混着濃濃的硝煙味,與悽糜的血腥味,竟是誘得煙落一陣噁心反胃。

原來,爭鬥都是這般殘酷。

漸行漸遠,直至再也看不見尉遲凌等一行人,前方的路也漸漸開闊起來,天也似染了這肅殺之意的淒涼般,陰沉了臉,漫天的烏雲夾雜着幾許怪風,只怕是風雨來。

風離御一見變天,忙吩咐了車伕與衞隊加緊趕路,靈州已是冰雹成災,想來惡劣天氣仍未過去,他們必須在天黑前趕到最近的鎮上,尋個落腳之處。

可惜,天不遂人願,忽然間塵土飛揚,一列馬兒朝他們疾馳而來,亦是個個穿着黑衣,卻沒有方才的“”字頭巾,亦不多言,一行人上來便飛身直取風離御所在的豪華馬車。

竟然還有埋伏!他頓時目光犀利如劍,遙遙望了一眼為的蒙面黑衣人,金袍帶隨風飄揚,似要刺穿它一般。挑劍上,他踏風而行,氣若長虹,手中冷劍閃耀寒光,周身瀰漫着肅殺之氣,劍鋒直取為之人的咽喉,擒賊先擒王。

那黑衣人亦不是等閒之輩,足尖一點,冷劍揮舞,便飛身上前直擊風離御的要害。招即狠,招招致命,煙落看的是驚心動魄,忘了言語。卻只見風離御優雅伏身,一個懸空掃腿,便襲上那蒙面黑衣人的膝蓋,暗含強大的內力將其震退數步,只是這蒙面黑衣人是三步一躍,突然間又來到了他的身後,凌厲的劍氣襲上他的脊背。風離御凌空躍起,又是一個倒掛金鈎,輕易躲過。不分伯仲的身手,他們鬥得昏天黑地,飛沙走石,飛鳥散盡。

衞隊與其餘的黑衣人亦是展開了烈的搏殺。煙落緊緊拽住馬車的扶杆,不敢大聲氣,生怕驚動了他們,卻不想一抹冰涼突然橫上了她的脖頸間,竟是隱隱作痛。

“天晉七皇子,你的女人在我們手上,出銀車,我們便饒她不死。”兩名黑衣人對着正陷入纏鬥之中的風離御,高聲喊叫道。

騰然收回手中的劍,他凝眉望向不遠處已被兩名黑衣人擒住的煙落。

寒劍正抵着她細的脖子,一絲血紅的顏直刺向他的眼,她有如枝頭搖搖墜的落花一般,只消輕輕一碰,即會凋零。

忽而,他邊勾起冷的笑容,輕輕嗤笑道:“一個女人而已,本皇子最不缺的便是女人!”語氣是滿滿的不屑。

煙落望着他深邃不見底的眼中那抹決絕而淒厲的眼光,心中有一絲疼痛劃過,角浮起哀涼笑意,他,竟然薄涼如絲。

這樣的他,這樣的情景,為何那般悉?仔細回憶,原來,那夜他遣她離去,也是這般冷漠的神情。也許,他一直都是這般。

“誰信?辦如此要事都隨身帶着的女人,於你必定是十分重要。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叫你的人停手,出銀車,不然我現在就殺了她。”黑衣人狠厲的説着,手上的劍益貼緊了煙落,點點妖紅的血珠染上了銀的劍鋒,是那麼格格不入。

“哈哈哈…”風離御忽然出一陣詭異的笑,那笑聲直震得周圍殘餘的樹葉簌簌抖,天邊最後一絲光亮都怯怯的躲至烏雲背後,不敢探

“重要?!一路之上帶個女子暖牀,消遣無聊時光而已,這有何奇怪?你要殺便殺,何必廢話!若是你不忍下手,不若本皇子親自來送她上路!也算是對她的恩賜!”冷冽的話語,甩袖一揚,一枚飛葉暗器自他袖中閃耀着悽絕的光芒,如來自地獄的宿命之手,直朝煙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