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襄王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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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是一片紅霓裳鋪成的平坦大道，看不到路的盡頭，煙落漫無目的的走着，忽現的光明令她心中一喜，快步了上去，不想卻只是另一處無止無盡的拐彎處。

心中的茫遠遠勝過此時遙遙的路。

是誰，是誰在温柔的呼喚着她？

好悉的聲音，暖緩緩淌過乾涸的心中，暖遍了每一個角落。

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強烈的光線使她難以適應，皺緊了秀眉，方想説話，卻現喉中乾澀沙啞的如同被烈火焚燒過一般。

眼前模糊的一切，清晰，再清晰…

悉的淡黃帳幔，穿在了墨黑的橫杆之上，尾處綴有絲絛般的蘇，竟是她的卧房，是她的家，她終於回來了麼？

碧玉珠簾悠悠作聲，紅菱撫簾而入，端着一個盤子，一見已是睜開眼睛的小姐，起先一愣。雙開了又合，動的説不出話來。

半響，才驚呼道:“小姐，你醒了。”忙放下盤子，擱在一邊的圓桌之上，她急切的跑至房門口，大聲的叫喚道:“小姐醒了，侯爺，小姐醒了，小姐終於醒了！”煙落緩緩側過臉，只見慕容傲已是匆忙奔了進來，隱約可見他俊顏已是帶了三分憔悴，明亮的眼下已是一片烏青，似是許久未曾閤眼，勉強剛想開口。

慕容傲急急上前，將她扶起，阻止道:“煙兒，先別説話。先喝杯清茶潤潤喉。”一旁的紅菱忙遞上了温熱的茶水，慕容傲順手接過，緩緩喂煙落喝下。看着她的臉如新雪一樣蒼白透明，沒有血的雙有些乾裂，那是一種無比脆弱的覺，心中猛然一絞，隱隱作痛。

眸中漾出水般的温柔，他將她的頭輕輕的依靠在了自己的懷中，修長的手指拂過她如絲緞般的秀，徐徐道:“你生病了，燒的很嚴重。昏了三天，煙兒，你可知我有多擔心。”昏三天了，煙落一怔，難怪覺着身子如掏空了一般的乏，原來已是昏了這麼久。

清涼的茶水徐徐潤喉，她清了清喉嚨，開口道:“侯爺，這幾勞煩你照顧煙落。只是…”慕容傲將一指輕輕抵上了她的，微微凝眉，道:“怎麼叫的那麼生分呢？你應當叫我夫君才是。”言罷，瞥了她一眼，眸中帶着幾分認真與熱情。

煙落驚疑的望向他清潤的眸子，充滿了不解。

“那晚我和你説的事，我已經同令尊大人説過了。令尊大人同意暫時讓我納你為妾，府中上下我已經打點過了，絕不會再有人在背後亂嚼舌，你只管放心，只等除夕之後，正月裏我來你過門便是。”他詳細解釋道。

“我…”煙落剛想開口説些什麼，卻被再次打斷。

“煙兒，你該不會怪我沒有經過你同意，自作主張罷。”慕容傲突然一臉幽怨的望向煙落，那樣子，竟是有幾分委屈似的，一時倒教人不好拒絕。

“我…”她其實想拒絕，她應該拒絕的，可是望着他滿含期待的清潤眸子，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説不出來。

“還有，我説過，這支簪子，永遠不要摘下。”慕容傲面帶和煦的笑容，為她理順了絲，輕輕挽起，再上了那枚白玉梅花簪。

“…”温情有盡時，又待上了半，慕容傲終是離開了，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生怕她再有任何閃失，言語間的温馨令她心中陣陣酸澀翻湧，説不出的滋味不斷的湧上來，心緒一陣煩亂。

府中又恢復了往的平靜，她不知道慕容傲究竟用了什麼方法，竟是沒有人再提起她先前的事，人人只當從未生過一般。唯有爹爹，將她叫至書房中，沉默對視了良久，卻沒有説一句話，又示意她離開。想來，爹爹對她亦是失望透頂了罷。

孃親自是不用説了，一連幾都不願意面，即便是她病中，亦沒有來探望。平白無故，從本來可以風光出嫁的侯爺夫人變成了一名沒有絲毫地位可言的小妾，孃親定是覺得顏面無光罷。

這一晚，一彎半月斜掛樹梢，風吹的身旁的樹葉亂顫，遠遠望去月亮也彷彿掛得不穩，有些搖搖墜。

她心事重重的撫過七絃琴，未成曲調，弦已是亂了心緒。不潔之身，她怎能連累他的一片深情？

屏息靜氣，許久，才將顫顫的指尖再度擱上琴絃。十指輕輕撥動，曲隨着人心的憂傷，連寂寞都不忍聽聞。

終於，指錯弦驚，尖鋭的聲響硬生生的結束了這悲傷的一曲。

隱痛自冰涼的指尖劃過，她輕輕將手指放入口中，嚐到的是淡淡的血腥與一絲鹹澀，慢慢的咽入喉中。

平淡無波的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着，如沉重的車軸碾過歲月的痕跡，不可逆轉。除夕將至，這意味着離他來她入府的子是越來越近了。

愈是一切平靜，她愈是覺着危險正在步步緊。

“姐，這麼晚了，你還在一個人彈琴麼？”清脆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打斷了煙落的思緒。

煙落轉頭看向映月，只見她穿一襲粉紅的繡花羅衫，下着珍珠白湖縐裙，長及垂，額前耳鬢用一片白和粉相間的嵌花垂珠鏈，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

這些寂寞的子，哥哥又不在府中，還多虧了映月總是陪着她，有自己的姐妹真是好，終是有親情在的，不是麼？

煙落微笑着，道:“嗯，我睡不着。怎麼，妹妹你似乎也有心事麼，這麼晚了還不去睡？”

“姐姐，我…”映月言又止，一副羞怯難以啓齒的模樣。

小女孩家，這般羞怯，會是什麼？映月不過小她一歲多而已，忽然瞭然於心，煙落淺笑着試探道:“怎麼，妹妹可是情竇初開了？”

“姐姐，你取笑人家…”映月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個透，支支吾吾了半天。

“告訴姐姐，是哪家的公子，又是何時將我們家天真純美可人的映月的心都偷走啦，要不要我去同哥哥説説，讓他替你問問，是不是襄王有意？”煙落巧笑盈然道。

“姐姐…我…其實還不知道他是誰，前些天，在街上時碰上了一面。他真的好英俊，玉樹臨風，我還從未見過那麼美的男子，尤其那一雙眼睛更是如星辰般璀璨。他衣着華貴，器宇不凡，映月也不知自己配不配得上他…”幽幽嘆息了一聲，映月突然有些意興暢然，那般氣質，那名男子應當是身份尊貴無比，也不知他是何人。

玉樹臨風，俊美無濤，一雙眼睛尤其注目，沒來由的，樓煙落的腦中浮現出了七皇子的身影，陡然全身一個靈，冷顫了幾下。

望着小妹，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樣，不知為何，她的心中竟有些不太好的預……——————收藏啊，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