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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給雞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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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隻肥嘟嘟的老母雞,一隻少説也有三五斤重,各個都是心尖尖上的,這忽然少了一隻,林氏哪裏會不着急,喊了幾個娃子,在院裏各個旮旯裏找,真真是“活要見雞,死要見屍。”

“他娘,別領着幾個娃子在這瞎倒騰了,你去隔壁蠻子家、鐵寶家都看看,説不定膀子(翅膀)沒有剪好,讓它飛過去了。”韓子明在一旁看得心焦,耐不住子,朝林氏喊了一喊。

隔着牆,東邊是兩户人家,南邊的是張蠻子,也就是那天見到馬氏的男人;北邊的是韓鐵寶,是韓天順的小兒子,也就是韓玉堂名義上的弟弟。幾家鄰里關係處的都不錯,也都是多少年的情了。

韓玉趴在雞圈邊上,凝視着牆上的一處成人巴掌大小的窟窿,這在農家叫“揚污嘴子”是為了能夠及時排除家禽家畜圈裏的污水等髒東西,專門挖的一處開口。這開口處污泥上的腳印引了韓玉的注意。雞爪有四趾,踩出來的印記應該也是四分叉,而且不小,但這污泥上都是很小的爪子踩出來的,幾趾頭已經看不出來,而且邊上有零零星星的雞散落。想到這裏,韓玉覺得只有一種可能:黃鼠狼。

不等林氏出門,韓玉跑到院子中央,立在韓子明的身邊,説道:“爹,娘,咱家的雞,是不是黃皮子過來偷吃的?”黃鼬,俗名黃鼠狼,在這農家,口語中稱之為黃皮子,被一些信的人當做靈氣之物,對它敬畏有加,甚至尊稱為“黃大仙”韓玉多少了解過,黃鼠狼是雜食動物,在野外以鼠類為主食,也吃鳥卵及幼雛、魚、蛙和昆蟲;在住家附近,常在夜間偷襲家禽,首先食其血,再吃內臟及軀體,血。從某種意義上説是益獸,但因為不時偷雞,在農家人眼裏變成了害獸。至今來傳着一句諺語:黃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淨胡説!咱這窮家,耗子來了都能面黃肌瘦含淚爬出去,黃大仙沒事來幹啥!我得去問個清楚。”説罷,林氏一轉身出了門樓,沒了身影,匆匆趕去了。

“你聽聽,你娘説的啥話,咱家有這麼窮嗎?別管是不是黃皮子過來吃的,不去看看,她死不了這個心。”韓子明説完話,站起來,走到雞圈,跨了進去,蹲在那口處看個究竟,不一會兒又跨出來,哀嘆着説道,“那不是它還能有誰?”韓玉問道:“爹,這黃皮子能抓不?”韓冬和韓俊一聽,也都圍了上來,仔細聽着。韓子明若有所思地説道:“抓倒是能抓,不好辦。”韓俊一臉興奮地説道:“外面常有貨郎擔子喊着收黃皮子,要是能抓,説不定賣點錢呢。”韓冬則是眉頭皺着,摸着下巴,慢地説道:“就是不知道,這黃皮子的能不能吃。”

“你小子,不想活了,黃大仙的都想吃!讓你娘知道,非説叨你大半輩子。”韓子明笑着在韓冬的頭上象徵地摸了一把,開玩笑地説道,“我給你們説,這黃皮子的不能吃,就是皮值錢。特別是霜降後,它尾巴尖上的那點,可是上等的狼毫,做成筆,那絕對也是上好的。真能抓到,還賣給貨郎擔子幹啥,寨上的月祥,那老頭就是做筆的,他也收,價錢給的高,少説能拿個十文錢。”霜降,二十四節氣之一,天氣漸冷,開始有霜。古籍《二十四節氣解》中説:“氣肅而霜降,陰始凝也”可見“霜降”表示天氣逐漸變冷,水凝結成霜。我國古代將霜降分為三候:一候豺乃祭獸;二候草木黃落;三候蜇蟲鹹俯。《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關於霜降説:九月中,氣肅而凝,結為霜矣。一般是發生在每年公曆的10月23,換成農曆便是九月的中旬,也是秋天的最後一個節氣,是秋季到冬季的過渡。

享有“中國詩歌史上現存最早文人七言詩”美譽的曹丕《燕歌行》,第一句便是: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為霜。宋玉《九辯》: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詩經》:蒹葭蒼蒼,白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都有意無意提到“霜降”韓冬一下子來了神,瞪大眼睛説道:“那咱們天天抓,不是有好多錢拿?”

“死娃子,你也不想想。要是人人能抓,天天能抓,那黃皮子還不早早就絕了種?”韓子明又伸手拍了一下韓冬的頭,“現在就是抓了,也值不了幾個錢兒,今兒我就先把揚污嘴子給堵上,等霜降了,逮它兩隻黃皮子,也算是給咱家死去的雞報仇了。”

“不光咱家,他兩家的雞也被偷了。”正好這個時候,林氏從外回來,一臉的沮喪,有氣無力地説道,“這黃大仙吃就吃了,權當破財消災了,你別淨想歪點子,萬一捅出婁子來,惹得大仙生氣,咱可擔當不起。”韓子明滿臉的無奈,有些沒好氣地説道:“什麼黃大仙綠大仙的,你都聽誰説的,不就是黃皮子嗎,搞的神神鬼鬼。要真是大仙,還偷人家的雞吃?!笑話!”林氏也不服氣,説道:“你沒聽過後莊的‘鞋底子’,好些人都知道了,就你還不知道。”原來不久前有個這樣的事:杏花村後莊的王蛋,在田裏幹活時,見一個黃皮子在溝邊草叢裏趴着,了破鞋拍了過去,黃皮子受驚一溜煙就逃竄了。等他回到村裏,村中一婦人,正是王蛋的親孃,瘋子一樣又哭又鬧地面跑過來並跟他哭訴:我誰也不怕,就怕鞋底子。從此,王蛋有了個外號:鞋底子

就因為這事,好些個婦人都相信,這黃皮子是大仙,不能得罪,抓了殺了更是犯忌諱,一家人都要倒一輩子的血黴。

韓子明問了一句:“你親眼見了?”林氏回道:“沒有,但有人見了。”韓子明往地上啐了一口,説道:“那不就得了,又不是親眼見的,就聽人家説點子亂七八糟的,什麼大仙小仙,就是一個會放臭的黃皮子!”林氏不説話了,木呆呆地走到雞圈旁邊,看着剩下的七隻雞,眼神裏盡是憂傷。

韓玉走過去,抱着林氏的腿,説道:“娘,爹説了,把揚污嘴子堵上,不叫黃皮子進來就是了。就是一隻雞,不是剛到了幾隻小雞娃嗎,很快就長成了。至少咱家裏人都好好的,不用難過。”

“唉”林氏又是一聲長嘆,摸着韓玉的頭,説道:“就你小妮子想得開,幸好不是你們幾個娃子被偷吃了,那娘還不一頭撞牆死了去啊。”韓冬嚷嚷道:“娘,你瞎説,我大發慈悲不吃了它,它就該…該謝天謝地了,它還敢偷吃我們!”

晌午飯剛吃罷,韓子明就跑到外面,找了塊大小剛合適的幹泥巴塊,把雞圈的窟窿給堵上。黃鼠狼給雞拜年的事兒,也算是告一段落。眼瞅着幾隻小雞娃子茁壯成長,林氏喪雞的悲痛也漸漸消退了。

一塊白雲遮了頭,趁着幾個人不注意,韓玉偷偷溜了出去,誰知剛出門口,就碰到了對門的大胖二胖兄弟倆。

韓大胖吃的胖墩墩的,小山一樣擋住了韓玉的去路,壞笑着問道:“小玉,你跑去哪玩啊?”韓玉很不樂意地説了一句,就往旁邊走:“我去哪管你啥事?讓開。”韓大胖一副得意欠扁的神情,賴皮似的口吻説道:“我就不讓!就偏不讓!這是我家門口,你能把我怎麼着?”韓玉心想,老孃外表雖,但馬上都快三十的女人,跟你這小娃子計較,豈不是失了風度。便不再理會他,側着身子,貓着,從他身邊過去,畢竟吃得再胖,他也堵不了整個衚衕。

“二胖,愣着幹啥,跟我一起堵。除非給咱們點好吃的,不然就不叫她過!”韓大胖對韓二胖發號施令之後,又是一個阻擋,韓玉不偏不倚撞在他的肚子上。

“叔,嬸,大胖二胖不叫我過去。”為了不讓自家人聽到,韓玉兩手捂着當喇叭,壓低了聲音對着韓國齊家裏喊打。

韓大胖摁着韓玉的頭,恩狠狠地説道:“的不是你了!俺爹俺娘出去了,不用叫了!”韓玉被他摁着頭一推,一股坐在地上,摔得生疼,長長氣,也不哭,股站起來,咬着牙説道:“你娘了個頭,讓不讓開?”韓大胖揚了揚下巴,張開雙臂,攔住路,俯視着她,説道:“不讓!”

“不讓!不讓!”脾氣再好,韓玉也有點生氣了,這種熊孩子,不給他點教訓,他就不長記。説着,韓玉咬牙切齒,連續兩腳狠狠踢在韓大胖的襠部,嘴裏唸唸有詞,“叫你孃的不讓!踢廢你丫的!”韓大胖疼得“嗷”地一聲重重到在地上,雙手捂着襠部,蜷縮的跟煮的蝦似的,眼淚好像噴泉嘩啦啦地淌,哭聲震天,如喪考妣。韓二胖在一旁站着,木愣愣的,有點不知所措。

韓冬和韓俊聽到後,立即奔了出來。正好這個時候,韓國齊和自家婆娘戚氏回來,看到韓大胖的樣子,戚氏趕緊跑了過來,大聲問道:“二胖,你哥咋啦?”韓二胖指了指韓玉,説道:“韓玉,她,她用腳踢的。”戚氏一聽,怒不可竭,一把拎起韓玉,揮起巴掌,這就要去打,被趕出來的韓子明和林氏喝住了,韓子明一聲“住手”嚇的周邊幾個娃子都一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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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鼠狼給雞拜年,嘯月給各位妹紙拜年,安沒安好心,這個自己判斷吧…推薦票和收藏,真心求~不然去偷你家的雞!不得不説,這章寫的還是蠻艱苦的,(~o~)~zz不過看着寫出來的成果,心裏得瑟呀。求捉個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