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四娘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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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之後,天氣越發涼了,似乎已經有了冬天的寒意。
先前還活動的小動物,很多已經提前進入冬眠,使得本就蕭瑟的秋天更添一份冷清。
天氣放晴之後,陽光還是很暖和的。
韓玉搬了凳子坐在院中,幾隻麻雀撲稜稜落在她身邊不遠處,一蹦一蹦在地上啄着,嘰嘰喳喳跟説話似的。
“小玉姐,昨兒個嬸子説該準備的咱都準備一下,過不兩天作坊就要開工了。”黃四娘也拉了一把凳子,坐下去,輕聲説道。但還是把麻雀嚇得飛到了牆頭上,有些驚惶失措地東張西望,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韓玉説道:“也沒什麼要準備的。就是蓋作坊的時候,大傢伙的晌午飯咱倆得做着,有時候晚飯可能還得做着。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兒。”黃四娘站起來,去往灶屋裏,端了兩碗熱乎乎的茶水來,其中一碗遞給韓玉,這才説道:“是啊,俺叔跟嬸子啥事都得心。”接過茶水之手,韓玉看了看黃四娘手裏端着的那碗,什麼也沒放,就是冒着白煙的開水,而她碗裏,卻是放了紅糖的,碗底還躺着幾枚紅棗。
韓玉嘴輕輕沿着碗邊輕輕了一口,甜的又不膩,笑道:“四娘,你來月事的時候不也是肚子疼的厲害嗎,平裏也多喝點紅糖水。上次大哥送過來那麼多紅棗,我自個兒又吃不完,你要是不吃,也都壞掉了。”黃四娘臉上微微泛了紅暈,説道:“我沒事兒的,疼着疼着就習慣了。嬸子不是説,咱女人等以後生了娃子就不疼了嗎。”
“那生娃子之前每次都疼的死去活來就舒服啊?”韓玉瞪了她一眼。很是心疼地説道,“還有,我得給你説一下,咱們女人,月事來的時候,可不能進補,在此之前和之後都是能的。”黃四娘疑惑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所以,科學道理。”韓玉俏皮地回答了一下,看她一臉的茫,連忙説道。
“這些啊,都是行醫多年的老郎中説的,咱們女人格外注意些才是。要不然落下一身的病痛,那樣活着多痛苦,你説是不是?”不知道是真懂還是假懂,但覺得這些話很有道理,黃四娘贊同地點了點頭。
恰逢此時。白澤從外面回來,看到黃四娘跟小雞吃米似的,頭不停點着,上來笑着問道:“你們兩個説哈呢?”韓玉説道:“説啥,反正都是女人之間的話,你個大男人有啥好奇的。”
“好好。你們女人之間的話,我不打聽,這下總成了吧。”白澤依舊笑呵呵地。從韓玉的手中奪過碗,張口就要喝,結果被燙得差點把碗扔地上,臉上滿是痛苦之,“咋這麼燙?!”韓玉笑着接過碗。放在地上,站起來。拉住他的胳膊,去看他的嘴:“誰叫你這麼下着(下着:貪心貪吃等),一小口一小口的不能喝嗎。才倒沒多長時間,咋能不燙。你看,嘴都燙紅了。”
“噓…噓…”白澤從嘴裏吹着氣,想讓疼痛減輕一點,“這一下把我治改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可是,話又説回來,我從你手裏搶,你咋不説一聲哩?”韓玉在他臉上捏了一下,説道:“哎呀,還賴到我頭上了。還不等我説,你就渴死鬼似地大口喝起來。再説了,這碗那麼熱,你端到手裏都覺不到嗎?”白澤無奈地鬆了鬆肩膀,一副自認倒黴的神,説道:“可能是手太涼了,沒覺到多熱。我的乖乖,這差點給燙了,我都能聞見一股子味兒。”
“德!”韓玉好笑地説道,“想打牙祭不直説,等會兒叫四娘去割,今兒晌午,咱打牙祭。説吧,想咋吃,直接炒還是餃子?”
“餃子。”白澤嘿嘿笑起來了,説道,“其實咱爹跟咱娘非叫我在西院吃,我心想着,咱總不能天天在這吃,多不好看,就推辭了。不過,還有件喜事想給你們説。”黃四娘積極問道:“啥喜事兒?”
“小妮子腦袋靈光的啊,你是不是猜到我是想講你的事兒?”白澤覺着站的累了,就把韓玉往旁邊推了推,和她擠在同一張小凳子上,只有一般股在上面坐着,另一半懸着,“咱娘找豁二説了一下四孃的情況,豁二快答應了,説是找找有沒有合適的人家給説着,肯定率先想着咱,這事兒死毫不含糊。”韓玉注意到黃四娘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好像是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忽然被樹脂包裹化成了一個琥珀似的,把最美的時刻永遠定格。
“阿澤,這事兒稍後再説,你在家裏看門,我跟四娘一起去割了。”就在白澤仍舊興致覺得自己宣佈了一件令人歡欣雀躍的喜事時,韓玉用胳膊肘搗了搗他,給她使了個眼,過去挽住黃四孃的胳膊,就往外走。
黃四娘這才反應過來,擠出一抹笑意:“小玉姐,我自個兒去就成了,你在家歇着吧,要不然阿澤哥又該心疼了。”韓玉的腳步絲毫沒有停下,不時回頭看一眼正站在門口張望的白澤:“就讓他心疼,走,不管他。”都説女人的心思男人你別猜,還説這女人心海底針,白澤一臉茫無措又無奈地站着,看着兩人靚麗的背影,喂喂搖頭,嘆口氣,説道:“女人啊,女人,你就像是天空的雲彩,變幻莫測,叫人捉摸不透啊。”剛説完,白澤自己笑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的確,因為變幻莫測叫人捉摸不透,所以才會顯得神秘,韓玉帶給他源源不斷又非常適度的神秘,就像是一座寶藏,需要他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挖掘,永遠都是充滿新鮮的。
男人總是後知後覺的,就在韓玉和黃四孃的身影越來越遠消失不見,白澤轉身回到院子裏坐下,這才把韓玉臨走前的那個眼神給消化掉。她先前説過,四娘是喜歡他的,很可能是傾心於他,所以剛才他宣佈“喜事”的時候,她才會那種神吧。
白澤搖搖頭,把腦子裏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清理掉,常常舒了口氣,站起來進了書房,隨手取了一本書,重新回到院子裏看起來。
去村南頭的路上,韓玉見黃四娘依然木木地走神,便説道:“四娘,小心哦,走路這麼心不在焉,要是絆倒或撞上了樹,可是很麻煩的。”黃四娘一臉沮喪:“小玉姐,我,我…我現在還不想嫁人。”韓玉説道:“翻過這個年頭都十六了,就算不嫁人,也該定了人家了。要不然,年紀再大就難找了。”
“難找就不找了,我一輩子伺候小玉姐和阿澤哥就行。”黃四娘臉上的神從沮喪抓位央求,“小玉姐,你跟阿澤哥和嬸子説説吧,我現在不想嫁人。”
“傻丫頭,人家都是巴巴地盼着望着,希望趕緊找到如意郎君,你這倒好,不想嫁人。”韓玉嘆口氣,在她頭上輕輕推了一下,“好啦,你也別多想了,要是真有人家想要你,我給你把關總成了吧,要是人品不好,家裏人也不是那個樣兒,説的天花亂墜,我也不會讓你嫁!不過,話説,你要是看上誰家的小郎君(沒有娶親的男子),我能想辦法撮合你們一下哦。”黃四娘羞紅了臉,低下頭,小聲嚶嚶道:“小玉姐又笑話我。”韓玉轉身看了她一眼,越來越俊俏的臉蛋,身材也越來越豐滿人,出落得亭亭玉立,和先前比起來更多幾分姿,便問道:“四娘啊,你覺得你阿澤哥他人怎麼樣?”
“我就特別羨慕小玉姐,能夠找到阿澤哥這麼好的男人,風趣幽默,討人喜歡,會做飯,知道心疼人,能夠嫁給這種男人,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吧。”黃四娘説着,不自覺地抬起了頭,看着遠方,一副頗為憧憬的樣子,微微笑着,如出時候的朝霞,也似落時分的晚霞。
“放心好了,你也會找到屬於自己的真命天子的,這世上的好男人多着呢。”嘴上這麼説着,其實韓玉心裏想的卻是,這個世界上好男人哪有很多,每一個適合自己的男人,都是女人慢慢調教出來的。就比如白澤,從小時候的鬱鬱寡歡到現在二二的這麼愛説話,反正就是集萬千優點於一身,她韓玉的功勞必須是最大的。
自己的幸福,自己爭取!不寄希望於命運和他人的安排,不怨天,不尤人。
前世今生的韓玉,都是一個子,就是自己的命運自己做主,正所謂“我命由我不由天”無論時空怎麼轉變,世界怎麼改變,唯一不能改變就是這個吧,心裏最深處的執念。
黃四娘再次低下頭,看着腳尖,一步一步機械地走着:“我沒那麼好的命。”
“傻丫頭,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韓玉再次挽住她的胳膊,“你看前幾天烏雲密佈,淅淅瀝瀝下着雨,這兩天就是陽光明媚,霞光萬丈了。人的命也是一樣,不能因為一時的看不清方向,就覺得再也沒有希望了。”黃四娘抬頭看了看太陽,眯着眼睛,點點頭,張張嘴想説話,但還是閉住了,不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