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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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見阿吐吐的樣子，便笑着問道:“昨天的事兒還沒緩過來呢？”阿愣了一下，才明白小花説的是那個“考驗”他只好乾笑了兩聲。

“阿正這個人，就是個孩子…”小花低下頭，繼續説道:“腦子裏淨是些天真的主意，你別太往心裏去。”阿也笑着説道:“我真的沒想到他年輕的時候是這種傻樣…”他頓了一頓，情不自的説:“跟他後來完全不一樣…特別是在你走了以後。”

“什麼叫我走了以後啊？”面對母親的疑問，阿不知該如何回答。小花繼續説道:“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和我們不像活在一個世界裏的…哎，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你的家人？”

“我…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是跳樓自殺的，產後抑鬱。我甚至沒有機會叫一聲媽媽…我爸在監獄裏關了六年，出來的時候我六歲。他從一個長不大的少年變成了一個特別暴躁的中年人。”小花沉默了片刻，才嘆了口氣，説道:“我父親是部隊上的試飛員，我小時候很少能見到他，後來他和我媽媽分開了，從那以後我就更不喜歡他了…但是我和阿正的婚禮還是邀請了他。他説，他有任務來不了。

讓我在婚禮之後那天抬頭看看天空就好了。”説完，小花抬眼向天空望去，彷彿在尋覓那位每年只能回家幾天的父親。阿也隨着她的目光抬頭望去，清晨的天空灰濛濛的，除了幾隻偶爾飛過的小鳥，什麼也沒有。

阿轉頭看着小花的面孔，認真的問她:“你説，我媽媽從樓上跳下去的那一刻，會後悔麼？”小花上前兩步，走到阿面前，笑着抬起了雙手，輕輕捧住阿的兩腮:“你媽媽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她一定會後悔的。”説着。

她又在阿的臉頰上捏了捏，才收回手來。阿呆呆的看着面前這個美麗温柔的女人，臉上仍然留着母親雙手那温暖細膩的觸，一陣陣暖湧遍了全身。

同時又有一股股酸楚湧上了心頭，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他強忍住想要一把摟住這個女人並親吻她的臉頰的衝動，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

小花並不知道眼前就是自己未來的兒子，更不知道他此刻內心的思澎湃，還以為阿是因為回憶起早逝的母親而難過。

她從衣袋中掏出紙巾，一邊幫阿抹去眼角的淚水，一邊岔開了話題:“有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但是就衝這個，我想，你媽媽一定會覺得你很了不起。”阿輕咳兩聲，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好奇的問道:“是什麼事情？”小花轉過身去側對着阿，又猶豫了一下，才低下頭説道:“其實，阿正設計的那個考驗，你是第一個真正通過的人。”

“怎麼可能？！”阿大吃一驚，立刻追問道:“不是還有六一和小馬呢嗎？”

“小馬這個人，跟別人不太一樣…他喜歡的是男人。”

“啊？！你説小馬是個gay？！”阿的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

“gay是什麼意思？”

“哦…就是，同戀…你知道吧？”

“嗯，他就是你説的同戀。在‘考驗’過小馬之後的第二天，就像你一樣，他也來找我談話了，那時候我才知道，對小馬來説，我本不是什麼大嫂，而是他的情敵。”阿的下巴這次徹底掉在了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的問道:“那個…阿正，他…他不會也是…”

“你想什麼呢？！”小花轉身在阿的口上輕輕推了一把。

“阿正壓就不知道小馬對他的…情，一直都把他當兄弟，不過，有的時候想象一下阿正和小馬兩個男人在一起，也真的有趣的。”説到這裏，小花不笑出了聲。

阿終於收回了下巴，在心裏面嘆:果然每個女人都有成為腐女的潛質啊。

“那六一呢？他不會也是同戀吧？”一聽到這個問題，小花竟“咯咯”不止的笑彎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止住笑，低着頭説道:“阿正‘考驗’的第一個人就是六一，那是在兩年以前了。

當時我剛把手放在六一腿上，就覺他的反應不對勁，緊接着，就看見他的褲襠濕了一片…”阿口而出:“他這就了？那小子也太不中用了吧！”

“不要説這麼難聽！”小花白了阿一眼，臉蛋紅撲撲的，不知是笑紅的還是羞紅的。

“那…然後呢？”

“然後他就慌慌張張的跑出去了，阿正還以為，他是不願意…才跑掉的。”説到這裏，小花又抬手遮着嘴笑了起來。

阿心裏卻很不是滋味:六一那個小‮男處‬，竟然被自己的媽媽摸了下大腿就直接早了，這説明他對媽媽絕對有非分之想啊！阿忍不住回想起了昨天下午小花摸他大腿時那無比舒的觸，又想到六一也曾享受過這種待遇，心裏面滿是酸澀而異樣的覺。

“後來…你有沒有把真相告訴阿正？”小花笑着搖了搖頭。

“啊？為什麼不説？”

“兩年前六一才十五歲啊，還是個孩子…”

“十五歲怎麼了？！十五歲早都會…你這不是在幫他‘作弊’嗎？絕不能就這麼姑息他！”阿生怕自己的母親吃了虧，忍不住大聲嚷了起來，小花收起了笑容，對阿説道:“其實，六一這孩子可憐的。他跟你一樣。

從小就沒有母親…生下來沒多久，母親就跟一個外地人跑了，他父親沒有工作，靠着擺地攤養家餬口。”聽到這些，阿也冷靜了下來，認真聽小花説話。

“這孩子從小腦筋就比別的孩子慢，整個鎮子上都幾乎沒有同齡人肯跟他一起玩，不論男孩子、女孩子都嘲笑他、欺負他。

有一次，他被五六個小混混堵住毆打，是阿正衝上去趕走了那幫混混。從那以後，他就死心塌地的跟着阿正了。”小花頓了一頓，繼續對阿説道:“如果我不幫他，他連阿正這個朋友都沒有了。”阿明白了母親的良苦用心，但他還是不放心的説道:“那…你也不能太護着他了，這小子看上去老實巴的，誰知道他心裏面都想些什麼！昨天居然還藏在你的衣櫃裏，那裏面可都是你的…衣服啊！”阿險些口而出把內衣兩個字説了出來，小花看着阿，沉默了半晌，才説道:“其實，你所説的真相，後來阿正還是知道了。”

“該不會是…六一自己告訴他的吧？”小花點了點頭:“當天晚上他就跑來找阿正坦白了，你猜他怎麼説？他當着我的面對阿正説，嫂子勾引他，他沒能忍住…”説到這裏，小花又抱着肚子笑了起來。

阿也無語了:六一這個二，智商和情商都超級人啊。

“從那以後，阿正就更信任他這位‘忠心耿耿’的小弟了。”唉，真是有什麼樣的大哥，就能帶出什麼樣的小弟…一個早的，一個‮基搞‬的，再加上自己這個差點亂倫的，老爸的“正太幫”還真是人才濟濟。

小花拍拍阿的肩膀，打趣的説道:“好啦，現在你明白了吧…到目前為止，能經受住‘大嫂的考驗’的，你是唯一一個呢。”不知道為什麼，阿忽然覺得，媽媽在講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和語氣中竟帶有一絲不甘和幽怨…他猛地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連忙問道:“那些…沒有通過‘考驗’的傢伙，他們該不會把你…”

“你胡思亂想什麼呢？討厭！”小花打斷阿的話，又白了他一眼。

“我會及時喊停的啦，那幾個小氓都被阿正衝出來一腳踢翻了…而且，枕頭下面就有一把剪刀，不過幸好從來都沒有用上。”聽小花這麼一説，阿也想起來，昨天下午阿正勸説自己“接班”的時候，小花一直坐在牀上，當時她手裏面好像是握着一把剪刀，想到這裏，阿不打了個冷顫。小花看見阿的樣子，笑着問道:“怎麼，後怕了嘛？”

“那…你都是在…什麼情況下喊停的？”小花沒有想到阿會這麼問，她低下頭去，用手拽了拽外套的下襬，片刻後才搖搖頭説道:“不一定，但全都是在他們企圖把我…推倒在牀上之前…只有你是個例外。”阿也很意外，追問道:“為什麼我是例外？”小花繼續搖着頭:“我也説不上為什麼…只是一種直覺，覺得你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不會傷害到我。”聽到這個答案，阿心裏一暖，這就是母子連心吧。他笑着對小花説道:“所以，你就也幫着我‘作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