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八回6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8”去雪山腳下的車每早上八點在鎮口發車,車子又髒又舊,還有難聞的汽油味。

純淵和小鏡神都不是很好,頂着兩個很大的熊貓眼。平時擺出兄友弟恭姿態的兩個人像是刻意迴避對方似的。小鏡連與黎空鬥嘴的興致都沒有,處處顯得小心翼翼的。像這種事情,連身為當事人的橘梗都沒辦法參與。

他們不會因為她吵架吧。

首先,她和純淵不是男女朋友,雖然他已經表明了立場。

其次,她和小鏡確實沒什麼,兩個人是好朋友,清者自清本沒什麼好解釋的。

有了這樣的想法橘梗便安靜下來,隨着起伏的山路,有當地人在車上兜售軟草結成的手環。俗豔的大紅大綠,自然的金黃,還有種青空般的藍緋不喜歡首飾,連看一眼都懶得看。橘梗卻喜歡擺這些小東西,斜了兩眼,想着鎮上的小編織店子肯定也有,便不再花冤枉錢,索欣賞窗外的景

橘梗一行人的行李帶得不少,都是在鎮上租賃的棉衣,半山上有個孤零零的旅館,是從以前的驛站改造過來的。後院還有馬槽,不過現在用作栓駱駝。有不少藏民翻過雪山去朝拜,靠的就是這種能夠吃苦耐勞的牲口。

"你説駱駝的駝峯有什麼用?"緋扭頭看身邊的人。

"儲存脂肪用的。它可以好多天不吃不喝呢,不準備點真材實料可不行。"夏森澈抓了把乾草遞到那頭貌似忠厚的駱駝嘴邊,又笑,"你在考我啊?"

"沒有,你每天都守着電視看動物世界,怎麼可能不知道!"緋摸着駱駝乖巧的腦袋,温熱的,很舒服,一時有些茫又問,"喂,現在還是夏天吧?"

"嗯,雪山上的積雪終年不化,當然冷了。"

"為什麼夏天我們要跑來受凍,乾脆去海邊曬太陽游泳不就好了?"夏森澈身子僵了一下,被緋的問題噎了半天。旅行決定的人是純淵,大家本來一致想去海邊曬太陽,卻被他堅持的選擇了這條路線。顯然來到這個鎮子上就是為了來雪山。這個可以把所有温度凍結的雪山。

他們要在山上待上一晚,與其他遊客一起在旅館外的的空氣上支起篝火,烤全羊和各種烤烤蔬菜。連上燒烤師傅大概有二十多個人,似乎沒有任何的隔閡,也不管是不是認識的人,都盡情的狂歡。

橘梗吃得渴了,去住處拿水杯,一出門便見純淵倚着走廊的過道懶洋洋的模樣。

"你不去吃東西麼?"橘梗不想單獨跟他在一起,她深知以自己的功力,本拒絕不了這個人。純淵沒動,一雙狹長的眼緊盯着她,盯得人發。她忙低頭又説,"那我先去了啊"

"把水杯放下。"純淵簡單的命令着,"別讓我説兩遍。"

"我要喝水。"她覺到危險退了一步。

"我説放下。"純淵見她不動,走過去把水杯搶過來仍在牀上。他寒着冰山美人臉,也不管橘梗的抗議,硬是把她從後門扯出去,經過院子後面已經睡覺的駱駝,往一個高坡上走。腳下是細軟的草,還有不知名的野花,泛着幽靜的香。

橘梗被他絲毫不憐香惜玉的扯着,知道他在氣頭上,很沒種的不敢講話。耳邊喧鬧的人聲已經漸漸變小,連篝火都看不見了。眼前的小山坡被星光鋪滿,只有細小的蟲鳴和長草摩擦時發出的沙沙聲相互呼應着。

純淵尋了草地坐下,對她伸出手説:"過來。"橘梗斟酌了一下局勢,認命地走過去了,在他身旁坐下。終究還是有點生氣,呼呼的氣,也不想理人。

"橘梗,冷不冷?"他"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啊,怎麼不能學乖一點,如果壞人對你兇一點,你是不是也乖乖的跟着走了?"

"你沒生氣?!"橘梗有些莫名其妙,片刻才發覺自己被耍了。純淵用食指捂着嘴忍笑忍得很辛苦,原本如冰般寒冷的眼神融化成一池水,盪漾着瀲灩的波光,温柔的望着她問,"你倒是説我為什麼生氣呢?"

"還不是因為昨晚我和小鏡誒沒什麼"她又被他牽着鼻子走。

"原來你知道啊,我還真以為你神經是鋼筋做的。"純淵不笑了,迅速又換了一張認真的面孔,"橘梗,你冷不冷?"這個問題他問了兩次,問得很認真。橘梗原本在篝火旁,還特意把外套扔在住處,身上只穿着一件長衣,被他沒頭沒腦的拽出來,從頭到腳的寒。於是老實的説:"當然冷啊,入夜的雪山不冷才怪。"

"橘梗,現在還是夏天呢。"

"嗯,當然。"也許是因為純淵的眼神太過温暖,湊過來的鼻息也很温暖,橘梗的肩膀被他環住,像四面不透風的牆。耳邊被氣息吹佛的有點癢癢的,讓橘梗緊張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純淵卻還是不肯放過她,輕聲説:"橘梗,你瞧,只要你願意,我已經把夏天凍結在這裏,永遠的凍結在這裏。所以,你能不能忘記這個夏天呢?"你能不能忘記這個夏天呢?

我把夏的時光凍結與此。

我把所有的悔恨和罪孽凍結與此。

我把你的心留在我身邊凍結與此——諸神作證,不管事世如何變遷,我安陽純淵與葉橘梗不離不棄,共渡餘生。

“9”下山的時候,聽見藏民唱着民謠,如泣如訴。有個女生忽然趴在窗口哭了,汽車顛簸碎了她的聲音。橘梗覺到越來越多的熱氣,如般,漸漸的,湮沒了她。額頭和眼角都滲出了水。

這個夏天終究沒那麼容易過去的。

橘梗捂住嘴,生怕有什麼聲音溢出,車上的人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棉衣。橘梗揪住領子,濕和悶熱讓她的口癢得厲害,連喉嚨都癢得厲害。

車窗外吹來清的風,長草如波般起伏,綠蔓延到天際,與雲融為一體。而陽光所到之處,都落滿了金的塵埃,無處不在。

她很久不曾吐的一個名字,如追趕不及的般,越來越兇狠的衝出喉嚨。

"容青夏"

"容青夏!"

"容青夏!容青夏!容青夏!——"

"容青夏!容青夏!容青夏!容青夏!容青夏!容青夏!——"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一個長髮的女生如泣血的杜鵑般聲聲悲鳴着,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悲慼,嗓音嘶啞,淚滿面,如同世界末來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