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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安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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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閬想大呼一聲,又把一口冰涼的水進肚子,口和鼻都封住,嗆擊如雷劈,口被水壓沉重地壓迫,真是痛苦得無以言傳,惟一能做的就是在水裏做臨死掙扎。

還剩下最後一絲意識,只覺得心裏拔涼拔涼的,這輩子什麼都沒幹成,好容易追求智明歐巴有些小成了,這就要去見太上老君昇天了,要死也不能做個淹死鬼,將死的絕望,自己可以清晰受到,太恐怖了!

突然有什麼扶住她,一雙手固定她搐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軟軟地觸到她的雙,阻住封住,不讓她再水,再撬開咬得緊緊的牙,一口氣傳了進來。

是有人在水裏渡了她一口氣,然後鬆開她,劉閬前的壓迫頓時消失,也沒有那麼慌亂了。

隨着水漂移,又堅持了一陣,劉閬又頂不住了,腳蹬手掙,頻死的絕望又來了,她的嘴巴又再次被人對上,緩緩向她口內吐了一小口氣,就沒有再放開她,一直用手扶着劉閬的間,推着她向前進,等劉閬又頂不住要搐,又再俯身向她口內送去一口氣。

昏天暗地,到底過去多久了?也許是一百年了,也許是上千年了,被折磨的痛苦使時間變得那麼漫長,生命的無力如狂風暴雨中的一朵小花,明明知道不可抵抗,尤在掙扎和反抗…

三個人被衝進一個急漩渦裏,水渦很大,向內漩的力量把他們固定在一個水柱裏,無論怎麼也掙不出來,這回輪到智明心裏拔涼拔涼,他心裏保持着十二分地清醒,如果出不了這個水渦,估計再也出不去了。

突然,“譁——”地一聲,三個人不知道被什麼猛撞了一下,就離開了漩渦,那東西腦袋圓溜溜的,頂着他們快速前進,像一支小型的潛水艇。智明回首在水裏努力看它,那東西身上線條優美欣長的,分明是一條大頭魚,卻長着一雙銅鑼大眼,很悉的銅鑼大眼,這銅鑼大眼…

“譁”地一下把他們衝到水面,劉閬手腳發慌,胡亂地拍着水,不得要領,一次一次沉下水裏,一隻手環過來,護住她的頭,把她的臉抬起來,讓她呼,可是不會游泳的人一碰到救命稻草,就拼了命地狠拉死拽,她把自己和那個人又拖到水裏。

牽着她的一支手鬆開了,潛到水裏,頂着她的間,把她送出水面,劉閬的頭出水面,原來可以呼是如此幸福的事情!平裏,我們要求得太多,總覺得不幸福,有了a籤想上架,上了架想當神,當了小神想當大神,當了大神想…你在哪一個過程是覺得幸福的?

幸福其實就是這麼簡單:可以呼,可以活着!

他們在水裏衝了很長,最後智明奮力抓住塊大石頭,息了一下,才有力氣拖着劉閬上岸,回身沒看到德全,智明跳到水裏找,抓住昏死過去的德全拖上岸。

三個人躺在河岸上,智明一絲力氣也沒有了,終於看到藍天了,那雙銅鑼大眼是…大鵬鳥!怎麼變成一條魚?啊,鯤鵬鯤鵬,大鵬鳥本來就是一條鯤魚,後來變成了大鵬鳥,智明回首張望,只有空空的藍天,白雲朵朵,沒有看到風展開的翅膀,它來無影去無蹤,於自在天地裏出沒,冰冷的面孔,一腔熱血,最簡單的熱愛,是冥冥世界裏的大俠神仙。

劉閬嗆了半天才緩過勁來,看智明*的還在,心裏頗安,轉頭看德全,驚得發不出聲音,德全原來光潔的額頭在緩慢地變化着,皺紋一條一條地刻上去的,他的髮髻被衝散了,頭髮披在身上,頭髮在一地變白,好似魔鏡中的幻變。

智明也看到了,和劉閬一起圍過去,劉閬大聲叫:“小道士,不…德全道長,醒一醒!你怎麼了?別嚇我!”德全慢慢睜開眼睛,他的眼角已經佈滿皺紋,蒼白得像九十歲的老翁,但一雙眸子仍然清亮清亮,如童稚孩兒,沒有任何污染,他的眼睛看着劉閬,出微微笑意。

智明突然產生極大的恐懼,德全是1911年被帶進的,在人間,他已經一百多歲了,剛才在水底,耗費了他很多的體力和真氣。在水裏,劉閬喝了很多水,智明渡了一口氣給劉閬後,接下來一直渡氣給劉閬,是德全。出了水面後,劉閬慌亂之中把智明也拖進水裏,在水底用盡所有的力氣把劉閬推出水面呼的,也是德全!他實現自己的諾言,拼死護得真君周全!

德全微微笑,他的臉上全是摺子,只有眼睛還是那麼清澈乾淨,發着光彩,他看向劉閬道:“真君,你可安好?”他的聲音蒼老而嘶啞,劉閬眼淚“譁——”地下來:“你糊塗了,你又認錯人了,我是劉閬,不是真君,我很好,你好好的,怎麼就變成白鬍子老頭了?你快點念些法術把自己變回去!”

“真君…不,小閬姑娘…安好就好了。小閬姑娘,德全再也不能護着你…我不能…居士你要待真君好,小閬…”他的呼越來越慢,依依留戀地看着劉閬,慢慢地盈了一汪的淚,滿了就溢出來,順着爬滿摺子的眼角滴下來。

德全從十一歲進到神仙地府,過着神仙般的安靜寧和的生活,只在習練‘過去咒’時,見過一個女,就是成為太乙真君的尹元。

德全把他對人世所有的愛意都給了第一次見到的活生生的女孩子劉閬。第一次見面,止水一般的心就蕩起層層漣漪,為劉閬接骨,觸到她雪白柔軟的肌膚,對人間女子的美好想像終於成為現實。在水裏不顧一切地渡氣給她,用命來護她的命,是他對劉閬最真誠的表白。

劉閬“哇哇——”痛哭出來,“德全,你不要死——”她突然明白,那個在水裏一直渡氣給她的,是德全,是他拼着命違護自己。

德全的神智越來越模糊,女孩的哭聲動了他,他的真君為他而哭,他枯萎的心一蕩,緩緩睜開眼睛,輕輕説:“傻…孩子,別哭…德全要睡…睡一會,姑娘要…好好的…”他抬了抬手臂,讓我最後一次扶一扶真君,她身體裏的香會陪着我,死又何懼?

手臂剛剛觸到劉閬,就無力地跌落下來,劉閬一手握住,嚎啕大哭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再糊塗也明白了,德全對她的,是眷眷愛戀,用短短的時間完成一生的愛,從一個稚氣的孩子變成白髮蒼蒼的老人,只是給予,只是付出…

只為在滾滾紅塵中遇見你,只為你能好好活着。真君若安好,便是美好晴天!

智明也滾下眼淚來,這半天來像衝擊波一下,他經歷的何止是生死,還有一種沉甸甸的責任。就如德全,用他的命護住的,不僅僅是他見之鐘情的女孩子,而是一個教派的希望。

他,從此也不再是無牽無掛的安智明,他還有個前修,叫靈玄天尊,他的後面,是一個兩千年教派的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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