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殘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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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週三了,時間追人,有沒有票追我?)智明正在愣神之間,大門從外面打開了,門外站着個棕黑臉的印度孩子,稚氣未消,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讓智明吃驚的是,他的腦袋是光禿禿的,身上着一件藏紅的僧衣,他面目安靜,波瀾不驚,只看了一眼智明,單手行禮即轉身而去,留下智明在原地發呆。
如皇宮一樣的城堡,三道空門之處,是一個印度小沙彌,這難道是真實的嗎?
大紅門開了三分之一,有清風從外面貫進來,頌經聲更清晰了,智明拿手一推,一座古典寺院沐在月裏,萬像慈和。與今天下午看到的大覺菩提寺院差不多,是一座典型的印度寺院,飛檐翹拱,彩瑰麗又不失莊重。
這樣如皇宮一樣美宏大的城堡,怎麼會有一座佛的寺院?
智明聽見銅罄“叮”地一聲響,寺院裏有人在敲佛罄,有人在“嗡嗡”地念着經語,智明推門而入,悉迦弁尼佛祖像高大立於正前方,口裏含着笑,是悲憫是慈和,他的眉心畫着一隻眼睛,佛祖是三隻眼睛,世界都在他的眼裏,心裏,他什麼都看得到,但他什麼也不説。
佛祖像下面是他的十大弟子像,各有特徵,這些渡了佛緣的佛陀們,面目也有醜有美,內心呢,也是有善有惡的吧?
佛像的下面,盤坐着三個人,其中一個年紀頗大,棕膚,剃了度,着僧衣,眉目慈悲,他在專注地念着經,並不因為大殿裏來了人而驚動他,他心境平和,連眉都不動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智明有種悉,緩緩不斷念出來的經文使他很舒服,這種舒服在大雁塔裏有經歷過。他也盤坐下來,安靜地念着靜心咒,跟平時不一樣,他的眼前出現盤着羅髻的佛祖。
不,那還不是佛祖,他是喬達摩。悉達多(佛主未成佛前的名字),還沒有悟道成佛,比平寺院大殿裏看的要瘦得很多很多,皮包着骨,仍然在冥思,突然飄來一聲低語…
聽到低語,喬達摩。悉達多睜開眼睛,他的臉上現出無限光輝,微微一笑,點頭嘆了一口氣,他的笑,跟寺院裏所有佛祖塑像的笑一模一樣,似悲憫似歡喜似所悟…
智明睜開眼睛,耳邊一直重複地現出那句話: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
這句話如此耳,似乎在哪裏聽過?
這一夜的夢好奇怪,盤着羅髮髻微微微筆的悉迦弁尼佛,騎着青牛的白眉白鬚的老上老君,菩提樹,咒、經文…滿天的花…
智明的心,在太虛的上空飄浮着,不着邊際。
第二天,陽光破窗而入,劉閬和伽格各自盤坐在地上睡過去了,劉閬醒來彷彿忘記了昨天晚上發生過的一切,依然對伽格跺足發脾氣,質問他為什麼要劫持了她,那夥人開槍的是什麼人,伽格只是靜靜地閉目頌經,一句也不回答她。
劉閬也只好坐着念靜心咒,偶爾睜開眼睛,會突然看見伽格望着她,目光柔和又憂傷,不知道他想什麼,一碰到劉閬的視線,他就移開眼睛,一臉的冷漠淡然。這樣又過了三五天,伽格的傷慢慢恢復好了,經常有人來跟他接信息,直到一天,他説:“劉閬,我們可以去野鹿苑了。”伽格的身子已經看不出受過傷,行動自如,他進浴間整理了一下,走出來,身上穿着黃的僧衣,長頭髮還在那裏,用皮?束了起來,出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劉閬看了一眼説:“唉,你別告訴我,你是一名和尚!”伽格神情肅穆,點點頭,合什行禮道:“貧僧伽格!”
“貧僧伽格,你難道不是印度教的司祭?怎麼又成了貧僧?你會念緣淨師傅的楞嚴經,我早就知道了,你就是佛家子弟,在這裏神鬼的,你想怎麼樣?”劉閬叉着又想發脾氣了。
伽格沉默不説話,走過去拿起長紗巾把劉閬的臉面全包起來,只一雙大圓眼睛,反抗都不行,拖着她的胳膊下了樓,劉閬用手撲打,就乾脆攬着肩膀下了樓,一個着僧衣的和尚抱着一個姑娘下樓,哪裏成體統,劉閬也不掙了,乖乖下樓去。
樓下是一輛車,司機換了一個人,坐在座駕上面無表情。
“他們…怎麼樣了?”伽格沉聲問。
“他們都死了。”司機目注前方,淡然地回答。劉閬吃了一驚,那一晚的戰,司機和副駕都死了,只留她的伽格,如些慘烈,為什麼呢?想要什麼,開口問就是了,什麼東西比得過命呢?劉閬嘆氣道。
司機沒有再説話,開動汽車,車子沒有走大道,專門走一些崎嶇彎延的小道,顛得劉閬的五臟四腑都要碎了。開始還有力氣罵伽格,到後來實在沒有了力氣,伏在車座上默默忍受,伽格始終穩穩地坐着,沉默不語,目光堅定,倒讓劉閬不再好意思罵他了。
車終於停了,夜也暗下來,伽格扶着東倒西歪的劉閬下了車,顛了半天,也沒吃什麼東西,劉閬的大盤臉好像變小了許多,一臉憔悴,兩眼發直。她下了車,倚在車身上休息了半天,才端詳眼前所謂的鹿野苑,用手點了點,嘆了一口氣,對伽格説:“這就是你説的那個鹿野苑?你帶着我拼死拼活要來的地方?你們悉迦弁尼佛主第一次傳道的地方?比我們中國任何一個寺院都冷清好不好?來這裏做什麼?”是,比起恆河邊瓦多納西熱鬧、繁華,人聲鼎沸,鹿野苑顯得寂寥荒蕪,其實是一座廢墟,散落在園內形態各異的斷桓殘瓦昭示着這裏昔的繁華。那些有着巨大園柱基礎遺蹟的就是昔雄偉的寺廟,而一間連着一間面積較小的磚基礎定然就是當年僧侶們的禪房了。當年盛況空前,擠滿了聆聽佛主的聲音,只餘空空的幾座殘墟,任人憑弔。
伽格點點頭説:“聖佛留下的繁華不再了…但是…”他的目光悠遠堅定,彷彿要飛越所有阻礙,劉閬覺得,他真的像一尊佛,或者説,佛在他身上降生了。
“為什麼當年的繁華會變成這個樣子?”劉閬再看了一眼園子,問道。
青頑大人説得對,在印度,佛教幾乎是沒有了。公元八世紀,突厥人入侵,揮動大屠刀滅教,所過之處,生靈塗炭,焚燒寺院,所在他們眼裏的異教徒和寺院都不能倖免。
印度人善於妥協,印度教迅速融合,保存下來,但佛教徒事先已分成大乘小乘各式教派,內部就不團結,故而佛教完全被湮滅,長長了幾個世紀,佛的誕生地,印度國內是沒有佛教的,反而周邊的國家如中國、泰國、本佛事鼎盛,然後再由國外傳回到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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