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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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一澤聽見鈴聲，眉皺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恢復了，拍了拍她，“拿手機。”莫依依開心地領命而去，拿了手機遞給他之後，快速地閃到了一邊，深怕他獸大發。

“喂？爸…”莫依依知道是季父打來的電話時，眉心出現一道摺痕，她想到季父對她説的話，她心裏悶悶的，季父不贊同她跟季一澤在一起，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該如何應對呢？莫依依安靜地沈思着。

一雙大手繞上了她的部，莫依依回過神，看向他，“講完電話了？”

“嗯，是爸。”

“你當初怎麼搬出來了？”莫依依疑惑地問他。

季一澤認真地望着她，嘴邊若有若無地笑着，“沒什麼原因。”留在家裏，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們的回憶，繼續待在季家只會讓他難受。

他不説，莫依依也問不出來，“那爸…季先生找你幹什麼？”莫依依的稱呼讓季一澤眼眯起來，直白地説:“爸找過你？”一見莫依依臉上出無助的神情，他斬釘截鐵地説:“爸找你説了什麼？”她稱呼季父為爸爸，現在卻一反常態地叫季先生，和當初遇見他時喊他季先生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莫依依不喜歡説謊也不搢長説話，但這一次她説了謊，“爸…”她想了一下才開口，“沒有找我，我們只是碰到了，他看見我時有些驚訝。”她的謊言在他的面前就是氣球，一戳就破，她説的話明顯存在着漏，怎麼聽都覺得怪，季一澤眼波轉，卻沒有多説什麼，張開手臂將她抱在懷裏，頭埋在她的髮絲裏，“嗯。”他是相信了嗎？莫依依心裏想着，卻不敢多問，能避開就避開。

“爸讓我明天回家一趟。”季一澤淡淡地説:“既然爸看見你了，我們現在又在一起，不如就回去見爸吧。”莫依依柔軟的身子瞬間僵硬了，“這、這麼急？”季父的態度這麼明顯，她要是回去的話，他會不會直接將她拒之門外？那到時季一澤會…

莫依依心裏擔心着，但她沒有説出口，她最後只是抬頭看着他，“我可不可以…”書房的門外響起了季連峯的聲音，“莫老師、莫老師。”莫依依晈着下，眼睛看着季一澤，聰明如他，他應該明白她要説什麼才是。

季一澤狀似不懂地看了一眼莫依依，“小峯在叫你。”季連峯在外面喊得越來越響，莫依依想忽視都做不到，莫依依只好鬆開手，她沒有注意到，以往愛跟季連峯爭風吃醋的季一澤竟然輕易地讓她去開門了。

門一開，季連峯就跑了進來，纏着莫依依出去玩，莫依依抱歉地看着他，正想拒絕他，季一澤卻説:“走吧，你們去玩吧，我還有文件要看。”莫依依詫異，倒是季連峯開心極了，“好耶，太好了。”莫依依被季連峯拉出去時回頭看了一眼季一澤，他正走向紅木書桌前，目光並未落在她的身上。

莫依依想着他的話，明天回季家…她該怎麼跟他説，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回季家，該不該告訴他季父對他們的不贊成，她的心頭蒙上了一層灰，心裏想不出答案，臉上的神采漸漸地淡了。

在她關上門時，坐在椅子上的季一澤抬頭盯着她的背影，思索着她剛剛未説完的話。

依依，依依…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又會怎麼做？

季一澤雙手握成一個弧度，下顎抵在上頭，沉重的氣息環繞着他。

季一澤送莫依依回去之後，口就像有一道牆堵着，他開車回家，走到卧室，他坐在了落地燈旁的沙發上。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臉上籠罩着一層陰影，他知道她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見他的父母，也沒有心理準備重新回到以前，但他己經等不急了，儘管她人在他的身邊，卻還是不夠。

他要她這個人，要她的裏裏外外都是他的，包括婚姻，在婚姻殿堂前，她離開過一次，而他真的無法再容忍她離開了。

他對自己説要緩下來、不要急…可笑！他本就控制不了自己，只要跟她有關，他的心態就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同樣的事情在別人身上他毫不在乎，但在她的身上，他想裝不在乎都好難。

季一澤離開沙發，煩躁地了衣服，光luo着壯的身體走進浴室，他放了一池的水，冷冷的水仍是無法冰凍他急躁的心情。

他浸在冰冷的水中，思緒跟着起起伏伏，也不知泡了多久，等他想站起來的時候，他的眼前黑了一下，腦海中閃果一道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也許這樣最好…

季一澤走回卧室，未擦乾的身子就這麼躺在牀上，未着寸縷，他拉了薄被遮住重要部位，腦子越來越糊，他卻笑得更加的燦爛，不想讓她走了，真的不想她走了，雖然這個法子真是又蠢又土。

身體一會冷一會熱，冷熱替着，他一直沒有沉睡。

東方的天空漸漸地白了，輾轉反側時，他聽到老管家喊他，“少爺。”他的腦海裏只有她的名字，依依…糊之中，他吃了藥，身體的不適漸漸地緩下來，他睡着了。

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她在他的眼前，時而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天真爛漫，時而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清純可人，時而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女人，風姿綽約，不同神態的她銜接着他的記憶，一片一片地煉成了他心中獨一無二的她。

燥熱和冰冷逐漸地中和了，一股清香沁入他的心脾，他微微睜眼，對上那雙百看不厭、着急萬分的水眸，沉沉的心瞬間變得輕盈，只要留她在身邊，苦計又算什麼，他一點也不介意這樣地留下她。

他揚起一抹虛弱的笑，不是自得自己的劣計，而是她眼裏真真切切地有他。

呵，這場病生得真好。

莫依依在早上七點的時候醒了過來，手往旁邊一摸，想到了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