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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共君此夜迷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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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有禮了。”他彎身一揖。

她又嗅到酒裏的桂花味,心窩温熱莫名。撐着桌面,她温馴立起,還禮。

“…相公,有禮了。”原來要對初次會面的男子喚出那個親匿的稱謂,似乎不是太難,倘若,對象是他…

“尋常”的房花燭夜,該是怎樣的光景?慕娉婷愈思愈惑。

因孃親走得早,她又無出嫁的姊妹,那些房、生娃娃的事也是直到她即要嫁作人婦,阿爹才讓府裏的老嬤嬤和大娘們私下同她説過。她們的口吻隱晦且神秘,説着、説着,眉目間還悄悄蕩出嬉謔和曖昧,彷彿無聲道着:那事兒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光用嘴皮説不清、講不明。

她卻也非全然無知的。

前年,爹往南方視察慕家在當地的養蠶户,打算早一步估量下半年收絲的貨量和價錢,瀏陽的布行暫由她和幾名老管事打理。

她那上布行盤點,午膳時候仍未休息,獨自一個逗留在偌大的貨倉裏,温朗天光徐徐由高窗上灑進,周遭飄着細小浮塵,她先是捕捉到極低的**聲,斷斷續續的,像是體疼痛着,卻又費勁兒壓抑住。

她悄悄地循聲而去,瞧見就在牆角、被成批蜀錦圈圍出的一個小小所在,男人和姑娘衣衫不整地抱在一塊兒,他壓在她柔軟的身段上,她雪白的腿大膽地圈住他的,他伏在她腿間着魔般撞擊,嗄的低吼聲中混着女兒家的嬌

那是慕家布行的夥計和丫頭,大着膽子在貨倉裏幹起苟且之事,她身為主子既已發現,實該出聲制止,但在那當下,她又如何説得出口?

那便是老嬤嬤和大娘們説得曖曖昧昧、在房花燭夜時必會發生的事嗎?

倘若必要發生,那麼,她的房花燭夜算是極不尋常,相敬如賓且相安無事得很哪!

宵一刻值千金”的那晚,他揭了她的紅頭帕,互見過禮後,他便離去。

她怔怔地傻在原處,瞅着滿室喜紅和滿桌碟碗,好半晌,扯不緊腦中一思弦,待她提起力氣打算到外頭瞧瞧,他卻推門進來,兩手各提着一大桶熱水,白茫的熱氣直冒,他把兩桶水全倒進屏風後的檜木浴盆裏。

“很燙,別碰,我再去井邊打些水上來,一會兒就能沐浴身子。”他叮嚀着,丟下話,人又跑得不見蹤影。

“義…”這回,她追到門邊,原要喚出的名字陡地羞澀而止。

不一會兒,男人再次提水返回,將浴盆裏的水加至七、八分滿。

慕娉婷想像不到他會為她做這樣的事,他提來茶壺為她解喉燥,如今又提水供她沐浴。在“雲來客棧”初見他身影時,當時的他全然強勢,手段俐落得近乎冷酷,須臾間便把一干惡人打倒在地。

他不像會伺候子的丈夫,但他確實做了,只差沒動手解她衣衫、替她擦背。

那晚,她沐浴過後,他就着浴盆中的水潔身,聽着傳出的水聲音,她腦海裏不住想像着屏風後的畫面。

心跳促急得如飛奔百里,她下繡鞋上榻,弓腳而坐,下巴都快頂到雙膝,藕臂環抱住自個兒,不想發顫,卻又剋制不住。

彷彿過了許久、許久,一道高大的黑影無聲無息地來到榻邊,籠罩着她。

她強迫自己抬頭,看見他好深的眼睛,她勉強想擠出笑來,他卻先給她一抹徐緩的笑,語氣亦徐緩。

“折騰了一天,你肯定累極,好好休息。”他旋身離開。

這一夜,她傻愣了好幾回,與尋常幫着爹打理慕家家業的慕大小姐相較,簡直判若兩人,差上十萬八千里。

直到前頭與內房相連的小廳裏傳出聲響,她才猛地回過神,連忙下榻衝出去瞧。

這一看,她又怔了,她的新婚夫婿並未離去,而是選在小廳邊角的雕花檀木長椅上躺將下來,因身形高大,還拉來一張太師椅並在長椅下端,好讓他跨腳。

他面壁睡下,像是累了,不一會兒便響起細沉的鼾聲。

他沒像老嬤嬤和大娘們所説的那樣,猴急又魯地撲來,光她的衣裙,一樹梨花壓海棠。

房花燭夜,她懷着問不出口的疑惑,獨卧在自個兒一針一線繡出的鴛鴦錦上,思緒如在織布機上往來不停的梭子,想着爹和駿弟,想着這樁急成的婚事、想着拜堂成親時,扶住她的男人的手、想着他飲酒泛紅的臉龐、想着他喂她喜果,與她飲杯酒時温朗的笑意、想着他揭她喜帕後的那雙深邃眼瞳,以及那聲“娘子,有禮了。”她糊糊地睡着,醒來時,身上密實地覆着錦被,八成是到了子夜,她覺得冷,自個兒拉來裹緊的,只是原本收在兩旁的牀帷竟也垂放而下,教她有些兒想不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