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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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淳判斷,在現在他們兩人渾身濕透、滿身狼狽不堪的狀況下,走在街上只會徒增他人指指點點。不如就近在河岸邊不遠處,有一間商務賓館…也就是俗稱的"幽會賓館"裏頭…暫且一避。
他開口跟櫃枱後方的老闆娘要了一間房時,老闆娘還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們説:"客人,假如你們在我們賓館內…想不開的話…我們會很困擾的。"
"你放心,一個小時後,我們會用'目己的腳'走出來,而不是被抬出來的。"嘲諷地拿起那把鑰匙,東方淳扯着田莘園的手,遁入電梯。
"你跟那老闆娘説的話是什麼意思?"還有點發呆的她,傻愣愣地問。
"她以為我們兩個想自殺。"東方淳不悦地皺眉説。"也怪不得她會這麼想,看到我們這一身河水污泥的模樣,活像是殉情不成的情侶,加上這間旅館又開在這種地帶,她不起疑心反而是不正常了。都是你這小笨蛋,糊里糊塗就要尋短,害得我沒事被誤會為想自殺的懦夫,要是下次再搞這種花招,我就先把你丟進太平洋餵魚。"
"誰叫你出現得不湊巧。"嘟着嘴,莘園瞪着電梯門説。"人家今天有夠憂鬱的,一下子是巧克力娃娃的夢,一下子是好朋友的…總之,我已經有夠煩的,你還跑來。"
"我不來找行嗎?是誰今天沒有到醫院報到的。"
"唔!"無話可説的,莘園垂下頭。
幸好"叮"的鈴聲開啓電梯門,將她從東方淳責難的眼光下救出來。
他跨着大步率先打開那間客房門,莘園一見到裏面那張超誇張的圓形巨大水牀,馬上嚇得倒退三尺。
"這…這是…"
"幹麼,長這麼大沒見過牀啊?"他冷嘲熱諷地把她拉進來,關上門説。"不必抖成這祥,我不會強暴你的。即使格惡劣如我,長到這麼大,我還沒有對女人動的經驗,也不打算拿你開刀。"'他的"譏諷"令莘園張着大口一開一合。想講點話反駁,又擠不出聲音,活像只凸眼金魚。
"你先去衝個澡,換上浴袍,我拿你的衣服去幹洗。"他紳士的提議讓莘園不甘願的放棄抱怨,點頭接受,而後又想起什麼似的抬頭問説:"那你呢?"
"我會叫人開車來接我,順便送來換洗的衣物。"一副麻煩透頂的臉,東方淳也不管莘園還在一旁,就動手下那皺巴巴、飽髒水的西裝外套。
"
…
對…對不起。"冷靜下來,反省自己,莘園低頭説。"害你的西裝為我泡湯了。"
"別在這邊囉囉嗦嗦的,快去洗個澡吧!你的臭味和我的臭味,足以把我們都燻昏了。"他揚揚手,不再討論地説。"你要是再不去洗,我就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先回去嘍。"
"我馬上就去洗!"火燒股的衝進浴室,莘園馬上下身上沾滿河水臭味的衣物,剛剛忙亂中沒有覺,一旦開始意識到自己渾身有多麼骯髒,她就對於衝動的跳下河水一事,到無比後悔。拜託,那條可是被稱之為台北大水溝的河,誰知道這些污水中帶有什麼污染物,還是快點把它刷洗乾淨吧!
仔細地從頭到腳,連腳趾間的細酚詡不放過的刷個痛快,渾身上下洗得乾乾淨淨、舒舒,肌膚閃閃發亮、光可鑑人之後。莘園才心滿意足地穿着旅館提供的簡單浴袍跨出浴室。
只見東方淳已經得只剩下半身一條西裝褲,赤着上身,叼着煙坐在破舊的沙發上,望着窗外。
天漸漸暗下來,沒有開燈的室內,獨有窗外俗豔的霓虹燈光提供些許照明,可是那些紅黃錯的橘影,灑在他的影上。造就的是魅動人、夢幻炫麗的氣氛,為他緻筆的五官點綴上的彩。
一瞬間,莘園看得目不轉睛.連氣都不敢一聲,深怕驚擾到他。
"洗好了?你愣在那兒做什麼。"應到她的視線,他回頭,暗影下深沉的黑眸駐留在她身上。
下一口口水,莘園點頭又搖頭,腦中混亂。"我…洗好了。
"看得出來。"他勾起一抹笑。"至少你身上不再發出臭味了。"臉一紅,莘園惱羞地説:"現在身上有臭味的人是你吧!"
"我可是先把洗澡的權利讓給你;你沒資格嫌我臭。"把手邊的煙熄滅,他嘆口氣,起身。
望着他朝自己走來,莘園口一陣小鹿亂撞,這一幕活像是那場夢境再現。他在夢中也是大放送的擺出誘惑姿態,然後對她…
哇!別過來!她揪住自己的衣襟。護住前説;"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進去洗掉這一身臭味啊!"他好氣有好笑地看着她。"你以為我要幹什麼?非禮你?"好,算她往自己臉上貼金。莘園嘟起嘴,嘟囔一句:"沒事,當我神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