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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單戀的苦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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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從安的那本小冊子,樊學智一直放在屜裏,孫從安沒主動提出往回要,他也就一直沒有還。

開學‮試考‬之後,何安安依然穩居班級第一名,重新排座位時,孫從安按照成績被分去了第四排,樊學智坐在第二排,這一次,剛好分在了何安安身後,兩人成了前後桌。

何安安高興,能在一個組,以後值時就不用互相等着了。

樊學智也高興,上課時,他趁着班上同學忙着聽課,眼角眉梢時不時的便會飄落到何安安烏黑的發頂打個轉。

何安安上課時總愛歪着身子靠坐在椅背上,眼睛盯着黑板上老師寫下的筆記,手上握着筆,時不時記錄兩下。

寫的累了,她會習慣的調轉筆尖,用筆帽的位置輕輕在腦袋上面蹭兩下,扭扭脖子,向前伸伸胳膊。

何安安私底下小動作特別多,都是小幅度的不引人注意。

樊學智有時候看着看着就有點出神,腦子裏過電影似的排練着小冊子前半部分全是文字描寫的內容。

慢慢的,心裏頭就開始有那麼一點子蠢蠢動,也想要認認真真對一個人好,跟那人一起嚐嚐早戀究竟是個什麼滋味。

何方瑤開學‮試考‬成績進步大,直接衝進了班級前十名,一個假期,又恢復成了之前那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何宗超跟她比差了點,班級三十多名,好歹所有科目都及格了。

何老爺子特意往學校打了個電話,何宗超的班主任這次沒像之前那樣,一字一句全是數落,語氣聽着的,臨掛電話時,還順道問了一嘴,是不是給孩子請家教了?

何老爺子掛斷電話,才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熊孩子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了,家裏人都跟着樂呵起來。

其中最高興的就當屬何建斌了。

方慧那個叫婭珍的醫生朋友,第二天就引薦給他認識了。

何建斌把王尚志兩口子的情況如實説了一遍,婭珍醫生翻了翻自己的排班表,把工作時間告訴給何建斌,讓他時間把人帶到醫院來做個身體檢查之後,再製定下一步治療計劃。

何建斌當天下午就把電話打去了農村。

何安安外公家沒安電話,王尚志兩口子倒是有手機,但是一回到村裏就沒信號,只有在縣城裏跑生意時才能打的通。

王尚志接到電話時,正帶着工人和縣裏的菜市場攤販,敲定第二天的送貨單子。

何建斌的電話給了王尚志一絲希望。

上次被王衞東訓斥之後,刁雲鳳哭嚎了一天,到了晚上,想開了,認命了,沒用人説,自己把牌位怎麼請來的又怎麼着送走了。

那天之後,刁雲鳳再沒提過這件事,平裏怎麼樣,還怎麼樣,該幹活幹活,該做飯做飯。只是這人眉眼間一下子變得黯淡了下來,一副對什麼都不是很上心的樣子。

王衞東看了心裏堵的慌,吃飯時連平時的一半飯量都攆不上,眼瞅着見瘦。

王尚志心裏也不好受,想説刁雲鳳兩句,張不開嘴,想勸王衞東兩句,又不知道該説什麼。

何建斌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告訴王尚志,趕緊的把手頭東西都處理一下,什麼都不用帶,兩口子人過來就行。

刁雲鳳知道了消息的時候,沉默了,沒有意想中的欣喜若狂,她淡淡的問了一句:“成功率高麼?有多少?”這麼些年過去了,再多的自信也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

何建斌進行整件事情的時候,除了方慧誰都沒説,連何老爺子也沒提起,還特意囑咐方慧跟着一起保密。

方慧這心裏頭翻過來掉過去的不舒坦,能舒坦的了麼,讓她為自己在這個世上最嫉恨最厭惡的人搭把手,簡直是對她的一種折磨。

月考之後,學校裏的一切又開始步入正軌,打從分座後,老師就一個勁站在講台上面強調,一定要對學習重視起來,以着端正的態度去接即將到來的月考。

何安安的新同桌是個胖乎乎的女生,叫郝卉丹,特別愛吃東西,尤其喜歡甜食。

郝卉丹家裏條件不錯,放在課桌裏的零食一水的國外進口。

小丫頭大方,不摳門,吃什麼東西都愛給周圍的人分發。

大夥吃了她的東西,慢慢也開始從家裏帶吃的分給關係好的人一起分享。

學校裏午休時間很長,一個半小時。

樊學智跟着班上的男同學去場上打籃球,掐着時間往回跑,進了班級,一張臉凍的通紅,乍一遇到屋子裏的熱乎氣,皮膚針扎似的直癢癢。

着臉往座位上走,路過第一排時瞄了眼何安安的位置,何安安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呢,一張白淨的小臉壓在綿軟的羽絨服上面,臉頰兩側泛起一朵粉的紅暈。

樊學智深深看了她一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冬天打籃球,他們從來都不穿羽絨服,衣配着校服外套,打上兩場就熱了,後背總是汗津津的。

樊學智伸手進課桌裏,想掏出水瓶子喝口水,打了一中午的籃球,又是喊話又是運動的,渴壞了。

手剛伸進課桌,就摸到了一個暖乎乎的熱源。

伸手拿出來一看,是個透明的玻璃瓶子,裏面裝着橙黃體,蓋子封的嚴嚴實實的,他湊近了開口處仔細聞了聞,一股子新鮮橙子味,還好聞。

樊學智同桌每天中午都要回家去吃飯,見天掐着時間進班級,現在沒到上課時間,人還沒回來。

樊學智看了眼趴在前面睡覺的何安安,伸手輕輕拍了拍前座的郝卉丹。

郝卉丹回過頭,一眼看到他拿在手裏的瓶子,笑了,沒出聲,伸手指了指何安安,用嘴型説道:“安安給的。”樊學智心裏一跳,飛快的掃了眼仍在睡的何安安,快速把果汁瓶子回了課桌裏。

瓶子温熱的觸燙的他手心麻麻的癢癢的,比之前剛進屋時還難耐。

等着郝卉丹轉過身子,樊學智這才偷偷摸摸把瓶子重新拿出來,護在胳膊之間,偷偷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