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玄陰魔女窄路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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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在這時,突然在那低垂珠簾之後,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道:“你沒有刺錯方位,而且恰到好處,一絲一毫不差,在下佩服你的手法超絕,天下無雙。”他們一齊迅速的往那聲音處瞥去,珠簾掀處,緩緩踱出一位身背古劍,頭戴儒巾,風度瀟灑的中年文士。
瘦短悍的老頭一見來人,驚歎道:“是南宮峯你…”原來那人正是降龍一掌南宮峯,但聞南宮峯道:“南方猴王,你再怎樣跑亦跑不了如來佛祖的五指山…”南方猴王臉大變,沉聲道:“南宮峯,既然你已來到了此地,諒你亦曉得此處的地形之險吧!”降龍一掌南宮峯輕笑道:“四面環山,峭壁無牆,光滑無着力之處,飛鳥難渡,猿猴難登,中問夾藏嶼土平原一片,來路僅只一條,登山甬道,地形險要,實是人間仙境,世外桃園一座。”南方猴王冷哼一聲,道:“你是怎麼進來的。”降龍一掌南宮峯冷笑道:“你那一套金蟬殼之計,能擺狐狸幫的老狐狸,卻擺不了我降龍一掌,委實南方猴王輕身功夫獨步天下,舉世無雙,三個時辰奔走了二百里路,在下實在望塵莫及,差點就被你拋開。”南方猴王羅永振冷冷道:“既然被你發現了個巾秘密,那亦是無可奈何。在下亦甚欽佩閣下之腳程,看來降龍一掌南宮峯的身價,猶須提高了一層,但事到如今,只有叫你來得去不得了。”説着臉一沉,雙目暴一股駭人殺機,直了過去。
降龍一掌南宮峯,退後了一步,哈哈笑道:“你且慢動手。”南方猴王雙目一瞪,道:“怎麼?堂堂武林盟主降龍一掌南宮峯,不敢與我動手。”降龍一掌南宮峯道:“既來之則安之,還有什麼敢與不敢之別,現在已經踏入你們天狼派總壇,難道你們也怕我跑了不成。”南方猴王冷哼一聲,道:“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闖進來,你闖入此地無異自尋死路,你不知道,這裏住的是些什麼人?”降龍一掌南宮峯道:“天狼幫總壇,自然住的是天狼派下,還會有何人?”南方猴王冷哼一聲,道:“那麼我是何人?”降龍一掌南宮峯微笑道:“誰不知道你是堂堂狐狸幫四大靈王之一的南方猴王羅永振,可是據我猜測不差的話,你非但是狐狸幫的要角,且是天狼幫的大梁,是一位身份雙重的大人物。”南方猴王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地道:“不錯!我是狐狸幫的人,也是天狼幫的人,還有呢?”降龍一掌南宮峯道:“假使我南宮峯,沒有看走眼的話,你並非姓羅而是姓梁。”南方猴王心神一震,冷聲道:“我以為你真的那麼笨,原來你已看出來了。”降龍一掌南宮峯忽然嚴肅道:“南方猴王,不…勾漏叟,自從第一次見面之後,我就覺到武林中似乎有你這麼一號人物存在,隨後就懷疑到你是二十年前殘殺謀害同門師兄,聖手金戟高武龍的崆峒叛徒了。”説到此地,語聲微微一頓,又道:“昨夜你潛入將軍府之中,我即暗中跟隨在後,從你的身法和習慣的動作上,我就可斷定你確是勾漏叟梁達明,雖然你帶上了人皮面具,改了姓名,但你那八步凌空的輕功絕技,卻替我證實了心中的疑惑。”勾漏叟梁達明全身一陣動的顫抖,但他卻盡力的壓住心中的動,冷哼一聲道:“南宮峯,你已經發現了我們秘密沒有錯,但你可知道你已經踏入鬼門關,陰曹路了嗎?”降龍一掌南宮峯哈哈笑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既然敢進入鬼門關,自然就有制鬼之道,裏面有多少陰魂不散的冤鬼,儘管請出來一會吧!”勾漏叟梁達明冷笑一聲,道:“這下又被你説着了,冥陰地府之內,盡是一些陰魂不散的催命鬼,我倒要看看你南宮峯,到底有多少魂魄。”降龍一掌南宮峯微一怔,道:“恕老夫愚昧,不明梁老怪話中玄機!”勾漏叟梁達明怒聲道:“你別裝蒜扮傻,這村子裏面,都是被你們武林盟得走投無路的人,也都是恨不得刻你的骨,喝你的血的冤鬼,今天我就看你如何再去論吧!”降龍一掌南宮峯,驚道:“他們都是天狼門下。”勾漏叟冷嗤道:“怎麼?你不相信,這些莊稼農夫,個個都是你的仇敵。”降龍一掌南宮峯道:“我相信這世外桃園的村落全是你們的部屬,但我不相信,他們全是我的仇敵。”勾漏叟全身一陣顫道:“你們這些假仁假義、陰惡險之徒,揹着為武林主持正義的招牌,專事幹着欺弱扶強,助紂為的勾當,四十年來,不知多少英雄好漢,沉冤莫白的斷送在你們所謂武林公庭的斬頭台之下,多少無辜,平白喪命在九大門派聯盟圍剿中…”説着,緩緩地進了二步,雙眸暴出駭人的煞芒,形同要噴出火來一般怒盯在降龍一掌南宮峯的臉上,狠狠道:“這些無辜的冤主,團結起來,聯手組成一個團體,就是現在的天狼幫,由於紀念第一代冤主,天狼神魔之被迫害,大家擁護天狼神魔嫡傳弟子天狼老人之傳人,宋錦鶯為第一代幫主,可憐第一任幫主雲集若干冤主,成立天狼幫組織後,卻撒手西去…此仇、此情將加諸於武林聯盟的帳上。”降龍一掌震五嶽南官峯隨着他的進退後了兩步,喝道:“勾漏叟,你滿口含血噴人,武林聯盟由九大門派成立四十餘年,最近又加上黑白兩道的聯盟,向來都是秉公處事,儘管有疏漏之處,亦不致於像你所説,助紂為,濫殺無辜…”勾漏叟梁達明怒吼道:“住嘴!你南宮峯亦不是好東西!二十年來,我梁某無一或忘,當年被你們所謂武林公庭追戮,剿殺…二十年來嚐盡了夤行宿夜棲深山,飢飲朝的非人生活,此仇此恨,就是殺盡了你們這羣假仁假義之徒,亦不能我心之恨於萬一。”南宮峯沉聲道:“本盟六處分舵,二百餘條命,就是為你所害。”勾漏叟梁達明昂道:“殺你武林盟二百多條人命,僅是略儆效尤…天狼幫七百多人,哪一個不是身負血海深仇,與你武林盟不共戴天之仇的苦主。”降龍一掌南宮峯沉喝道:“狂徒!殺人者,人恆殺之,武林盟成立四十餘年,承辦的案子不下千萬件,若非萬惡不赦,絕不濫殺,何來七百多個冤主。你勾漏叟梁達明,不顧常倫,殘害同門師兄聖手金戟高武龍全家大小七口,有崆峒派俗家弟子黃忠義目睹為證,喪心病狂,二十年前武林公庭接受伸冤,姑念你以往行跡不惡,驅逐至邊疆異域就停止追戮,想不到你競重返中原,暗中糾眾,慘害武林盟中人…”勾漏叟梁達明厲聲叫道:“閉口,我殺害了聖手金戟高武龍全家大小七口,自有我的理由,你武林聯盟不問清是非皂白,就率眾追殺一個被認為萬惡不赦的無辜的人,昔年若非我梁某還有這身輕身功夫,早就濺血黃沙了,焉有命在…”動中,嘶地一聲,撕裂了前的衣裳,出骨瘦磔磔的前,呈現眼前的,是一條條青黑的疤痕,為數不下十條,有的青中帶紫,乍看上去,就像是渾身纏着無數的蟒蛇一樣,琳琅滿目。
喝聲一頓,切齒道:“南宮峯,這就是你所謂一念之慈,放我梁某一條生路的紀念嗎?武林聯盟派出四十名高手,追戮一個手無寸鐵的人,趕盡殺絕的手法,就是你們所謂主持正義,不濫殺無辜嗎?當年我梁某身中十八處重劍,血全身,拖命奔走,四十餘名武林高手,仍窮追不捨,追至荒無人跡的邊疆,仍不放手,這就是你們的網開一面吧!”降龍一掌震五嶽眉頭一軒,沉聲道:“勾漏叟,且別談論昔武林盟裁處那段公案經過,但問你勾漏叟,為何殘殺聖手金戟高武龍全家,他與你非但是同門之誼,且有活命收容之恩,你非但不恩圖報,反而謀害他全家七口,此等行為已為武林我輩之不齒共憤,就是當時將你處死,亦不為過分。”語氣鏗鏘有聲,正氣凜然。
勾漏叟梁達明氣得青筋直暴,雙目圓睜,方待答腔,忽然白娘娘橫前一步,面罩寒霜道:“梁老請暫退下!南宮峯!認得我不?”降龍一掌南宮峯,凝目仔細看去,只見白娘娘身着素布白衫,身材窈窕,容貌嬌麗,年紀二十七八,但卻是未會見過,絞盡腦汁,亦想不起曾有此人,但他卻是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不微微一怔,道:“恕老夫眼拙,並不認識姑娘。”白娘娘狂笑道:“當然你不會認識我一個默默無聞的高家婢女了。”降龍一掌震五嶽南宮峯一驚道:“你是聖手金戟高武龍,高家的婢女小白雀?”白娘娘面容一肅,狠聲道:“不錯,我正是白雅蘭,是高家的丫頭婢女。勾漏叟老兒就是為我的事,與聖手金戟高武龍爭執理論,反而被他所害得狼狽不堪,背上一個弒殺同門師兄,忘恩負義之重大罪名,為武林之所共唾棄,所不齒。其實你們這一羣自稱正義之輩,卻是一羣盲目附從,無知之徒…”降龍一掌震五嶽南宮峯,被指責得步步後退,道:“小白雀,你不説清楚你遭遇何種冤屈,我怎知你們含冤莫白,同時既使你遭遇到什麼委屈,當年怎不提起武林公庭,讓各派出席武林公庭的長老公平審理。”勾漏叟梁達明怒道:“天下若有公理的話,我梁某人何會蹈至如此悽慘的地步。試想當年九大門派遣出的四十名正義使者,圍戮我梁某時,曾有給予我梁某解釋辯白的餘地沒有…”降龍一掌震五嶽南宮峯心下電速地一轉,鎮靜道:“梁兄!你暫息雷霆之怒!我此次潛入天狼派據地,並非與你們爭口鋒而來的,是非曲直,僅憑兩位一面之詞,我雖身為武林盟主,亦難就此定奪,前因後果,報應循環,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
”白娘娘白雅蘭冷聲道:“此處名‘地底冥府’,府中老壯小幼七百餘口,皆存着身在陰曹九泉,身受披荊負重的心理,自耕自食,同甘共苦,與外世完全隔絕,幾年如一,所共同的願望亦就是在等待着雪恨復仇的一天…當那天的來臨,亦就是這七百餘條冤魂陰鬼,重見天,再世為人的一…這個子亦就將來臨了…”語聲中,憤怒已極的狂然大笑,笑得嬌軀顫然,抖擻。
降龍一掌震五嶽南宮峯看得心下一凜,暗自忖道:看來他們真含冤莫白,積憤甚深,今後這彌天大劫,勢難善罷,唉,真是天數。
思忖中,身形一閃,踏至黃鴻飛躺身的竹牀側,沉聲道:“白姑娘已習得玄奧已極的針灸之術,按剛才那樣高明的手法,必得奇緣,獨得高人傳授,老夫亦為你慶幸,但黃鴻飛已被我點了三處獨門道,任何人亦解不開,除非我親手解開他。”勾漏叟怒道:“南宮峯,你真卑鄙下。”降龍一掌輕聲道:“自古以來,兵不厭詐。”白娘娘白雅蘭冷駭道:“南宮峯,你現在想對他怎樣!”降龍一掌道:“當然我此來的目的是要解開他的道,其次就是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以此為特,安然離開此地。”白娘娘白雅蘭思忖了半晌,才道:“為我天狼派計,也許我會答應你的條件,但…”她立時考慮到天狼幫總壇秘密要地,被武林盟主南宮峯闖入發現的後果,言至此處微一停頓,心裏暗自下了一個決策道:“你先解開他的道再説吧!”降龍一掌南宮峯亦是江湖歷練的老前輩,自然亦有他的打算,當下道:“在我救醒他之前,我先提出一個條件,如果你們答應了我那時解開他的道,如果不行的話,那只有讓他如此下去了。”白娘娘白雅蘭沉道:“好吧!你且説説看是什麼條件。”南宮峯正岔道:“當他清醒之後,讓我跟他談幾句話。”白娘娘白雅蘭道:“只有如此!”南宮峯道:“只問幾句話。”白娘娘白雅蘭不解道:“這條件太簡單了,假使你想使詐的話,我天狼幫高手齊集此村,只要我一聲招呼,儘管你南宮峯武藝再高強,亦要叫你翅難越雷池一步。”降龍一掌南宮峯道:“武林中最重信諾,我南宮峯是何等身份,豈會言而不信。”白娘娘白雅蘭冷聲道:“江湖中狡詐險惡,諾言能置幾何?若非我們太過信任別人的冠冕堂皇,我天狼幫七百弟子,怎會落得如此悽慘下場。”降龍一掌南宮峯輕嘆道:“也罷,你們也許真吃過你÷別人的虧,難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白娘娘白雅蘭道:“姑且信任你一次,你解開他的道吧!”降龍一掌南宮峯,倏地從懷中摸出一隻緻的玉瓶,倒出些許粉紅藥粉,打開黃鴻飛牙關,似要喂服下去。
白娘娘白雅蘭和勾漏叟梁達明大喝一聲道:“你想幹什麼?”兩人分峙左右,運足了十成的功力於雙掌,怒目圓睜的瞪着降龍一掌南宮峯。
降龍一掌南宮峯笑道:“我是喂他吃下解毒藥,他身上已經服食了我的獨門藥,沒解毒是無法清醒的。”勾漏叟心下一頓,道:“在將軍府,你址他服下的不是歸元珠的歸元丹靈藥?”降龍一掌南宮峯呵呵笑道:“歸元珠價值連城.歸元丹奇藥更是由各派上三代掌門長老,蒐集獨門藥學秘方煉而成的靈藥丹物,功能起死回生,練武的人更能助長十年以上的功力,要是他真的服下歸元神丹的話,不管他中了玄陰真氣或寒冰颶多深,亦無有不自己而解之理,同時在理論上,亦不可能成立。你想以歸元神丹之貴重怎會可能輕易贈與一個武林盟敵對的人,你不想想光各派要護送一顆歸元珠到達將軍府,就須勞動了多少人馬,耗費多少力,甚至不惜犧牲若干人命,儘管我南宮峯有意相贈,但各派長老及各派高手怎會答應呢?”白娘娘白雅蘭道:“你讓他服下了什麼?”降龍一掌震五嶽南宮峯道:“我決不會傷害他,更不是讓他服下劇烈毒藥,只是一種我私門研究,蒐集異草靈藥煉製而成的一種護心物藥,名喚‘護心保命散’。雖沒有歸元丹貴重,卻亦是武林稀罕的救命良藥。”勾漏叟怒吼一聲,咆哮道:“南宮峯你夠狡滑,夠陰險。神州七傑中以你南宮峯最為老巨滑,看來要對你的身價重新估計了。”降龍一掌卻是不為所動,輕鬆道:“別人認為我南宮峯是怎樣的人,就是怎樣的人。我向不計名利之得失,天生我才必有用。老夫雖不敢自稱為絕世之材,卻自忖已經盡到為人之本分。”言語之間,順勢撬開黃鴻飛的嘴,粉紅藥未已然順口咽入。
果然片刻時間黃鴻飛已然漸漸的甦醒過來。
當他睜開眼,眼睛一看周圍情景,不令他愕然,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惑然道:“南宮前輩,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又是什麼地方?”白娘娘白雅蘭見黃鴻飛甦醒過來,連忙跪倒在地道:“啓稟幫主,此地是天狼幫總壇,屬下白雅蘭等,恭叩幫主鈞安。”黃鴻飛一愣道:“你,你就是白雅蘭?”白娘娘白雅蘭恭聲道:“屬下正是白雅蘭。”黃鴻飛轉眸凝注在降龍一掌南宮峯的臉上,不解道:“你們怎會在此地?”降龍一掌震五嶽南宮峯微笑道:“黃少俠,現在你是主,我為賓,主人怎麼反而問起我呢?”白娘娘白雅蘭道:“黃幫主,你身中失傳百年之陰毒歹功,被玄陰真氣所傷,經勾漏叟暗中施計。從若干狐狸幫高手對武林盟包圍中,帶回此地,繼後南宮大俠潛入本幫此地,經他施救方才醒轉過來。”黃鴻飛不向降龍一掌南宮峯投以的一瞥,道:“多謝南宮盟主的多次相救,在下恩不盡。”降龍一掌南宮峯微微一笑,道:“豈敢!豈敢!南宮峯不敢沾光,老夫僅僅略盡人道而已,其實若非黃少陝,身上據有一股無上潛在真氣,老夫亦自忖無法打通小俠那被玄陰真氣凍僵於生死玄關的氣血,若非白姑娘針灸神技,黃小俠亦無法甦醒得如此迅速,要不是小俠命垂危,諒我南宮峯亦無法發現貴幫之總壇所在地。”勾漏叟粱達明突然冷冷道:“南宮峯,那這又是你的詭計了!”降龍一掌南宮峯笑道:“為拯救天下蒼生,南宮峯不惜應用任何手段來彌消這潛伏已久的浩劫,凡事只要於心無愧,別人對我南宮峯作何評價,都不在乎!”白娘娘白雅蘭突然冷冷道:“南宮大俠,適才咱們的諾言還記得嗎?請尊重自己的人格吧,我‘地底冥府’並不容許外人在此地逗留太久,對你已是格外破例了。”南宮峯訕訕一笑,道:“也罷,黃少俠,老夫有幾句肺腑之言忠告閣下,只望小俠笑耳淺聽一二。”勾漏叟梁達明冷哼一聲叱道:“南宮峯,你想妖言惑眾…”黃鴻飛沉聲道:“勾漏叟,你承認不承認我是天狼幫主。”勾漏叟梁達明微怔,道:“黃幫主,既入此門,絕無反悔之意,但黃幫主為一幫之主,務須有自我的主張,若無領導之能,恕我粱某反目無情,離此地,這非但是我,幫內八百弟兄亦復如此,不得已之下,我們可以另立門主,我行我素。”他的一番言語,説得句句中肯,當然這種趨勢是自然的形成,身為一幫之主,怎能讓人左右意志呢?
黃鴻飛慨然一笑道:“梁老!黃鴻飛無德無能,自然有我的主張,當不當幫主那是名分而已,誰也不能左右我的意志,不僅於此,就是我個人恩怨,亦不敢一或忘,師門血仇,不共戴天,總有一天我亦會找武林盟清算的。”勾漏叟沉聲道:“本幫之成立是成長於憂患之中,目前亦正是在茁長期間,關於本幫之安危。乞望幫主明智一點,勿為他人甜言密語所動…”黃鴻飛一笑道:“難得勾漏叟如此關心幫內事務,黃鴻飛僅為天狼幫之復興而歡呼,向勾老祝福致謝忱…”説着轉眸對南宮峯道:“南宮盟主,有何指教,在下洗耳恭聽。”降龍一掌南宮峯,正聲道:“現在請問黃少俠是以什麼身分與我談話,天狼幫主,抑或天狼門下?。”黃鴻飛道:“什麼身份皆可以!”降龍一掌南宮峯肅然道:“若黃少俠以天狼門下身份相見,南宮峯為表示對天狼神魔的崇敬,和天狼派諸多殉難道友,為了歉疚之意,尚能提出一些個人意見,為黃少俠參考。但黃少俠若以天狼幫幫主相見,則格於身份之敵對,南宮峯就此告退。”黃鴻飛微微一愕,他揣測不出南宮峯的含意,當下沉了一會,才道:“南宮盟主,不管你是對我所言是些什麼?在任何身分之下我都願意領受教益,倘有所不便的話,不言也罷,他再次見面,咱們私下談談何嘗不可。”降龍一掌南宮峯微微笑道:“黃少俠,世事滄桑,白雲蒼狗,時局之變化,非你我可想象得到的,也許它相見,已是刀劍相向,勢不兩立的局面了…你能擔保武林聯盟和你天狼幫能和平共存嗎?”黃鴻飛一想確是如此,以後,武林盟和天狼幫再度相會,自己絕對難保他們不劍拔弩張,反目相向。何況兩組勢力之成立完全居於仇視的立場,仇怨是幾代幾層的累積下來的,此後自己若接任天狼幫主,那麼自己的任務是何等的重大啊,想到此處,不沉重道:“武林盟與天狼幫世仇已深,黃鴻飛不敢擔保他能不戈相向,但相信亦不會為非作歹,濫殺無辜,至少我個人是如此。”降龍一掌南宮峯道:“黃少俠,恕老夫唐突妄言一句,此後你是一幫之主,並非光你個人。天狼幫之事,你須負起完全責任,萬一有一咱們再度相見,已是敵對的話,我南宮峯就是有憐才之意,亦不得不格殺你。”黃鴻飛聞言一慄,他想不到南宮峯會對自己講這樣坦白的話!心下一橫,沉聲道:“黃鴻飛早在四年前被追殺至今,既然南宮蜂盟主不顧道義,我亦不會苟且。”降龍一掌南宮峯淡淡道:“即是如此,那南宮峯就此告辭。”言罷拱手一揖,轉身就踏離幽篁小築。
白娘娘白雅蘭冷叱一聲,道:“站住!”降龍一掌南宮峯迴首藹聲道:“白姑娘!還有何貴幹。”白娘娘白雅蘭冷聲道:“豈有如此簡單一走了之之理。”降龍一掌南宮峯道:“姑娘意為何?”白雅蘭冷冷道:“此地秘密已為你發現,八百條命已呈危機…”降龍一掌南官峯道:“請白姑娘坦直言其詳。”白雅蘭冷聲道:“很好!我要求你承諾永不此秘密。”降龍一掌南宮峯平淡道:“辦不到!”白雅蘭冷罵道:“既是辦不到,那就請便吧!”降龍一掌南宮峯微微一怔,他亦沒料到白雅蘭會如此乾脆,輕笑道:“南宮峯告辭了。”當他掀開垂珠簾的剎那,突然退後了三步,沉聲道:“來者是何方神聖,暗箭傷人,是何英雄行道。”降龍一掌南宮峯語罷,往屋內一站,靜待着來人的出現。
勾漏叟掀開珠簾探首往外一瞥,不由一怔,他什麼也沒見到。
除了一片空曠的田野與青翠的稻田之外,別無他物,更不見有什麼人來。憑他的目力,十里之外一鳥一獸都別想瞞得他的耳目,可是他並沒發現有其他動靜,不忿然大怒,喝道:“南宮峯,你裝什麼蒜!”降龍一掌南宮峯置之一笑,並不作答。
黃鴻飛卻忽然道:“閣下光臨草茅,怎不光明正大,堂堂皇皇登門而入,攀登屋頂,萬一屋頂竹梁不堪負荷,讓閣下捧壞了,豈不叫人抱憾。”驀在此刻——一陣懾人心魂的嬌笑揚起,勾漏叟忽然臉大變,戰慄道:“是狐狸幫主…”此語一出,場中眾人心神隨之一震。
黃鴻飛更是驚叫道:“什麼?她是狐狸幫主。”降龍一掌南宮峯忽然沉聲道:“玄陰魔女,你何不面一會。”黃鴻飛更是震撼,驚道:“玄陰魔女,即是狐狸幫主。”一聲冷冷格格笑聲傳來,珠簾微微晃動一下,並不寬敞的茅屋內又多了一位身着雪白豔服,容貌嬌麗的中年半老徐娘。
此人一現身,倏地幾聲疑惑、驚訝、恐慌的叫聲揚起——“是你…”
“狐狸幫主…”
“師父,你就是玄陰魔女!”呼聲中,白雅蘭驚悸的慌忙跪倒在地。
最令人震驚不已的是白雅蘭竟然稱呼豔麗神秘女子為“師父”原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洛陽將軍府中,以寒冰飆奇門掌法傷了黃鴻飛的那位豔麗神秘女子,四十年前名噪一時的玄陰魔女。
玄陰魔女進入茅廬,面無一絲表情,美眸顧盼了眾人一眼,緩緩踱步,走了五六步,立身於來人之間,瑩玉的手掌微微一拂。
一股無形的勁道得黃鴻飛和勾漏叟立身不穩,倒退了一步。
她站立在白雅蘭的身前,凝視着跪在地上的白雅蘭,不發一語,毫無表情地默默凝望着她。
好像是剛才的事情並沒發生,站在周圍的人並不存在一般。
茅屋內的氣氛,令人有點窒息。誰亦不説話,難堪尷尬已極。
良久——她才淡淡地説道:“蘭兒,師父是玄陰魔女,你到驚訝嗎?”白雅蘭惶恐道:“是的,蘭兒到意外。”玄陰魔女淡淡道:“蘭兒,師父是玄陰魔女,你會鄙視我嗎?”白雅蘭更加戰懍地道:“蘭兒不敢,蘭兒不敢。”黃鴻飛一見此狀,不大疑惑,暗忖道:“玄陰魔女就是玄陰魔女,難道她會傷害自己的徒弟不成?”想到此處,不由心中起一股厭惡她那種作威作福的心理,加上知道自己曾經幾乎喪命在她的玄冰颶奇門掌力之下,更加憤慨不已。
他由鼻息間,冷冷地哼了一聲,道:“玄陰魔女!此地不是你們談家常的地方,更非你們瞎聊胡扯的時候。”玄陰魔女似乎並未聽見他的話語一般,繼續着她那婉轉的語聲,道:“蘭兒,你站起來吧!”白雅蘭道:“師父幾時出關,弟子不知遠,罪該萬死。”玄陰魔女皓腕微伸,託扶起白雅蘭的身子,温婉道:“蘭兒,幾年來,果不負所望,為我進行了第一計劃,辛苦你了。”白雅蘭被她輕輕一扶持,只覺一股無法抵抗的潛力,帶得她冉冉升起,使她不得不站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