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脅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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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傷他之人,正是莫忘塵!

平凡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視着他!

莫忘塵,果然是你!

兩百年不見,他仍是一身白衣如雪,玉樹臨風,與沈青璃站在一起,竟是如此驚人的般配。

這一瞬間,平凡只覺怒火如沸,糊糊之間,似乎有無數往事湧上心頭:欺騙、受傷、被逐往事一幕一幕,如走馬燈般在眼前一一閃過。他大叫一聲,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雙眼之中,充滿了難以言宣的獰惡之。只是,那神之間,分明隱藏了一絲落寞,與淒涼!

“阿璃,快讓開,這人瘋了!”見到平凡撲來的這一剎那,莫忘塵心中忽然一動,一股似曾相識的覺,驀地在心底暈染開來。直覺告訴他:這人不能留!

一念及此,莫忘塵登時一聲長嘯,右臂一伸,將愛女子懷中,把口一張,一面四四方方,半寸大小的幡幢飛了出來。那幡幢飛在空中,頓時垂下萬條白氣,被莫忘塵伸手一招,掣入掌中,劈面向平凡一晃。

“四象混元幡!”平凡一見,忍不住一聲低呼,霎時間心中憤怒狂,新仇舊恨,一起湧將上來。他身當此境,更不答話,伸指一彈,先天一氣神符飛將出來,被平凡一指,轟然開,萬千飛劍風聲大作,如飛蝗直出來。

“不好!”莫忘塵一聲大叫,趕忙把幡一展,幡上白氣登時聚攏,凝成了一道透明的白光罩,將己方三人籠罩在內。耳聽得“嗤嗤嗤嗤”一陣風響,慘叫之聲此起彼伏,高悟能連着那四十多名漢子不及躲避,被飛劍切成了無數碎片。

“好小子!”莫忘塵見狀,臉一變,右手幡幢於左手,右臂一揮,掌心之中寒芒點點,一道水桶細的電光從天而降,劈面向平凡轟來。平凡冷笑一聲,仍是向先天一氣神符指了一指,那電光“啪啪”幾聲大響,早被先天一氣神符收了進去。莫忘塵一擊無功,臉一沉,問道:“閣下是誰,為何要來我上清宮搗亂?”

“你不配知道。”平凡傲然一笑,目光掠過沈青璃的面龐,陰惻惻的道:“沈姑娘,哦,不對,我應該稱你為莫夫人才對,二位的大恩大德,在下無時或忘,今正是向二位討債來啦!”

“討債?憑你也配麼?”莫忘塵聞言,神一凜,繼而哈哈一笑,一臉不屑的道:“小賊,你已經中了我的上清五雷訣,死到臨頭,居然還敢口出狂言!識相的,乖乖説出你的來意,我還可以讓你死個痛快,否則”一言未畢,忽覺眼前人影一晃,平凡反手拔出七星龍淵,一聲大喝,猛地向那層白光罩刺了過去,劍鋒過處,空氣中登時傳出一陣“噼噼啪啪”的撕裂之聲!

“不好!”平凡一劍甫出,莫忘塵早已驚覺,匆忙之際,只得伸手在沈青璃間一摟,飛快的向後掠出四五十丈,與此同時,口中更是念念有詞,四象混元幡一陣揮舞,迅速之極的結成了十幾道光幕屏障。甫一落地,便聽“嗤啦”一聲裂響,彷彿突然間撕裂了一張厚紙一般,那層由四象混元幡凝成的護體光罩頓時被平凡一劍斬為兩半!

“好厲害的劍氣!”莫忘塵躲過一劫,不由得吁了口氣,眼見平凡早已沒了蹤影,趕忙回過頭來,一臉關切的問道:“阿璃,你沒傷着吧?”沈青璃聞言,緩緩咬住下,搖了搖頭。頓了一頓,才道:“塵哥,我總覺此人來歷古怪,似乎對我們十分悉,你千萬小心,可不要被他傷了。”莫忘塵呵呵一笑,伸手握住她的雙手,笑道:“有你這樣的好子陪着,我怎麼捨得有事?阿璃,你放心,這人中了我的上清五雷掌,逃不遠的,我這便殺了他,為你出氣。”沈青璃點了點頭,臉忽然變得一片蒼白。

莫忘塵放開了沈青璃雙手,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笑道:“我去去就來,你帶着霞兒先回去吧。”説着把足一頓,化作一道遁光走了不提。沈青璃懷抱女兒,望着丈夫逝去的方向,呆呆出神。

原來平凡一劍刺出,早已覷準了不遠處的一片密林,趁着莫忘塵匆忙躲避的當兒,身子一弓,早已鑽入了密林之中。那時莫忘塵一門心思,都在子女兒身上,並不曾看見他逃離的方向,然而沈青璃懷抱女兒,卻正好與他正面相對,將他的一舉一動,半點不落的收入眼裏。這一瞬間,她看着那鑽入密林中的身影,一股悉的念頭,驀地裏湧入腦海。

是了,那也是一天下午,有一個倔強的少年,也如今一般,頭也不回的鑽入了後山密林之中。當那瘦瘦小小的身影,似乎在這一刻,與眼前的絡腮鬍子重合了。

“十七,是你麼?”無意識的,她伸手扶住了道旁的一棵紅松,喃喃自語般道。

且説平凡鑽入松林,一時使力狠了,登時眼前一陣發黑,口傷處,更是痛的猶如火燒火燎一般。他停下腳步,匆匆服下了一粒“生生造化丹”直奔松林盡頭馳去。他自小在上清宮長大,對這裏的一草一木無不稔之極,心知出了這片松林,不遠處便是廚房,於是強忍傷痛,快步前行。

他一路逃出松林,又奔出數十丈,只見左首有一扇小門斜掩,知是廚房,當即俯下身去,以右臂護住腦袋“砰”的一聲,一口氣撞入進去。他進了房中“砰砰”兩聲關上房門,倚在門板上呼呼氣。

他這時甫險境,心中稍安,忍不住轉過了頭,四下打量。一看之下,只見房中堆滿柴草,牆角處倚了一柄尺許來長的淡青短斧,心道:“原來這裏是柴房。”於是強拖病體,一步步捱了過去,將短斧拿了起來。短斧入手,他只覺心中一陣温暖,似乎又回到了兩百多年以前,在上清宮砍柴挑水、充作苦力的子。然而,兩百多年過去,景物猶在,人事全非,當真令人唏噓。

正自出神,忽聽房門“吱呀”一聲,向兩旁分了開來,一個作雜役打扮,三十來歲的壯漢子走了進來。那人與平凡目光一觸,呆了一呆,大聲叫道:“不好了,上清宮來”一言未畢,便覺一股勁風撲面而來,不由自主的氣息一閉,被平凡打得暈了過去。平凡見了他的打扮,靈機一動,伸手將這名漢子衣衫換了上去,又把臉一抹,變成了那名漢子的模樣,微微一笑,將他入了先天一氣神符之中。

做完了這一切,平凡站起身子,向房中水缸走了過去。臨水一照,只見水中那人滿臉麻皮,一張馬臉又尖又長,果然與那漢子一般無異。他望着水中人影,嘆了口氣,忽然間只聽一個破鑼般的嗓音叫道:“趙甲,你這狗孃養的忘八羔子,又死到哪裏偷懶去了?叫你搬點柴火,磨磨蹭蹭的也不出來,仔細高總管回來了,皮不揭了你的!”平凡聞言一怔,忽然間明白過來,暗道:“原來這倒黴鬼名叫趙甲。嘿,他們口裏的高總管,莫不是高悟能這狗賊?這小子名叫‘悟能’,可當真無能之至,這會兒已經向閻王老子報到去啦,哈哈,哈哈!”他想到此處,臉上不浮起一絲微笑,俯身抱起一把柴火,走了出來,心中又悲又喜,只覺世事無常,莫此為甚。自己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竟然又回到了。

等到了地頭,只見一個肥肥胖胖,一身大紅衣衫的中年婦人不住呼喝,聽聲音正是那喝罵趙甲之人。那婆娘見了平凡,罵道:“趙甲,你這廝昨晚是不是在窯子裏把力氣用光了,搬個柴火也這樣死樣活氣,真是一點用都沒有。”口中囉囉嗦嗦,不住數落眾人的不是。平凡聞言,心中不暗暗好笑,忖道:“你這婆娘又胖又醜,偏偏脾氣又如此火爆,難道又是什麼好貨不成?,嗯,是了,説不得是那姓高的看上了這個婆娘,這才讓她橫一槓子,到廚房裏來撈些油水。他們兩個,一公一母,活生生是兩口大肥豬,這就叫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他正想得yin猥,忽然間口一痛,險些兒鮮血噴了出來。他心知此地不可久留,趕忙抱了抱拳,説道:“秀姑,我今兒個身子有些不大舒服,想跟您告半天假,也不知成是不成?”那胖女子正要出聲喝罵,忽然間手中硬邦邦的多了一物,心中大喜,悶不做聲的入袖中,笑道:“好,好,你去罷!”平凡拱了拱手,一步步捱到柴房中去了。依稀之間,只聽秀姑的聲音説道:“這小子看起來人模人樣,可是半點用也都沒有,就只會偷懶耍滑。也不知那些仙長們是怎麼想的,怎麼淨養了這羣廢物。”可是平凡一心記掛着自家傷勢,哪裏會去理她?

平凡回到柴房之中,閂上了門,盤膝而坐,運轉法力調理傷勢。甫一運勁,便覺口傷處猶如火燒,熱辣辣的甚是疼痛,同時全身筋脈之中,也似有一條條小蟲鑽來鑽去,當真難受到了極處。他心中一驚,趕忙散去法力,解開口衣衫一看,只見傷處指痕宛然,其上肌膚焦黑了一片,顯然是被火系法力所傷。然而在那掌印四周,分明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黑氣,絲絲墨綠的磷光,不住從中透將出來。他見了這般情狀,不由得又驚又疑,心道:“莫忘塵明明是道門弟子,如何懂得陰毒法術?從傷痕上來看,我所受之傷,絕非道家術法中的乾元真火,三昧真火所致,甚至也不是冥獄中傳甚廣的幽冥鬼火,難道他竟是魔門中人?”想到此處,登時想起莫忘塵出手之時,似乎的確帶了幾分詭異之氣,心中一凜失聲叫道:“是了,這姓莫的想要殺人滅口!”想到此處,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一個可怕地念頭止不住的冒了出來:“不錯,他正是要殺了我!不論是為了沈青璃那賤/人,還是為了他自己,他都非要殺了我不可,否則,此事一旦出來,必定對他大大的不利。這人表面上道貌岸然,似乎一副人畜無害,謙謙君子的模樣,想不到心中居然這般惡毒!”

“不,不,他豈止是惡毒而已!説不定他更加心懷鬼胎,想要對上清派不利,他之所以與青璃師姊,呸,那賤/人成親,未必當真存了什麼好心,説不定是為了藉助清玄老鬼和沈天河師父二人之力,將清虛老道趕下台來,好自己坐上上清派掌教的位子!”他想明瞭這節,心中反而平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嗯,是了,莫忘塵這狗賊部署既然如此周密,這時一定在上清山四下搜索,説不定此時全派上下,到處都沒安了人手,防止我突圍逃走。狗賊啊狗賊,你機關算盡,卻沒想到被我看出來了罷?”説着,他忍不住握了握拳頭,雙眼之中光暴漲,暗暗地道:“姓莫的,你給我等着,只要我傷勢一復,我必定揭穿你的假面具,管教你無所遁形!”便在這時,門閂忽然“咔嚓”一聲,從中折斷,有人推開門户,走了進來。平凡聽得腳步之聲,心中暗暗叫苦:“糟糕,糟糕!如今我身負重傷,便如在砧板一樣,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若是那姓莫得追了上來,豈不”一念未畢,忽聽門外“咯咯”一聲大笑,接着有一個小小的人兒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在那小小人兒身後,一名紅衣女子滿臉堆笑,弓着身子,雙臂張開,亦步亦趨的跟了進來。平凡一見這二人,登時大喜,暗道:“這正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賊啊賊,你在外面佈下天羅地網,沒想到你的老婆孩子,居然巴巴的送上門來,又能怪的誰來?”心念一動,霎時間已經有了計較。

原來這一大一小,正是沈青璃與她的女兒——莫青霞。這個名字,還是夫二人中各取一字,敷衍而來。

沈青璃見了是他,眉頭一皺,喝道:“趙甲,你不去外面做事,躲在這裏作甚?”平凡假作惶恐,躬身道:“是,是,小人知錯了!”言罷,低下身子,緩步向門口走去。

堪堪到了莫青霞身前,平凡忽然身子一側,左臂一伸,已將莫青霞夾在懷中。沈青璃見勢不對,趕忙搶上前來,厲聲道:“趙甲,你瘋了麼,還不快放了我的女兒?”説着伸手便來搶奪。

“哈哈哈哈”

“趙甲”聞言,登時一陣狂笑,同時向後急退數步,避過了沈青璃的抓擊,冷冷的道:“莫夫人,我可沒瘋。你自己大難臨頭,只怕還矇在鼓裏罷?”

“是你,是你!”沈青璃一聽是他,臉登時變了,叫道:“十七,是你麼?”

“不錯,是我!”平凡昂起頭來,大聲道:“莫夫人,我今來此,是為了報仇的!”

“報仇,報什麼仇?”沈青璃聞言一怔,奇道。

“莫夫人!”平凡冷笑一聲,目光突然變得陰森起來,陰惻惻的道:“你的公公,也就是清玄老賊,不但害得我一身修為盡失,還把我逐出山門,險些死在了外頭。這件事我沒忘,相信你也不會忘記吧?”

“你你想怎麼樣?”沈青璃與他目光一觸,心中一震,不由自主的退後數步,慌慌張張的道:“當年當年是你自己不守門規,勾結派妖人,完全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頓了一頓,又道:“這樣吧,只要你放了我的孩子,一切好説”

“一切好説?”平凡斜睨了她一眼,忽然間哈哈一笑,望向沈青璃的目光之中,驀地裏充滿了憐憫之意,就像他此時面對的,不是那個曾經讓他魂牽夢縈,百死無悔的女子,而是一個傻瓜一般:“你知不知道,就算我放了她,莫忘塵也放不過她,還有你!”

“你你胡説!”沈青璃聞言,登時大怒,正要搶上與他廝拼,忽然間輕嘆一聲,輕輕的道:“十七,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真心真意的待我好,可是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你還放在心上作甚?你應該知道,如今我早已不是你的師姊,只是莫忘塵的子,莫青霞的母親而已。你若是還對我好,就請你放了霞兒,一個人悄悄的走了吧!今之事,我可以當做從來沒有發生,也絕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是麼?”平凡哼了一聲,冷冷的道:“如此説來,我豈不是還要你的大度,對我既往不咎?”沈青璃道:“那也不必”説話之間,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長笑,莫忘塵按落遁光,緩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