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試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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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張勇一聲怪叫,竟是連自家傷勢也顧不上,駕了雲頭轉身便逃,不一時消失在茫茫羣山之間!
至於張勇的幫手,那五名原本兇惡異常的大漢,此時也都彷彿蔫了的茄子一般,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靜,死一般的寂靜!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呆呆的凝望着那火光中的少年!
良久,良久!
黑臉少年一收法力,仍舊回覆了先前那副瘦瘦小小,弱不風的模樣。
可是到了這時,哪裏還有人敢看不起他?每一道望向他的目光之中,俱都充滿了深深的震駭之意!
深深,深深!
也不知過了多久,峯頂的那間草廬之中,忽然傳出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諸位道友遠來辛苦,貧道有失遠,罪過,罪過!”這聲音並不甚高,語氣中也渾沒半點霸氣,然而在這山風呼嘯、數百人集聚的峯頂之上,卻清清楚楚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直如温言撫
一般,令人説不出的熨帖舒服。話語聲中,一名鶉衣百結、滿臉煤灰的老道緩步走出,躬身向眾人行禮。眾人見了那名老道,盡皆面
恭謹之
,忙不迭的起身還禮。一時之間,山頂黑壓壓的拜倒一片。
禮罷,眾人依次歸座。丁倩儀側過頭來,附在柳寒汐耳旁低聲説道:“那呂祖名頭如此之大,我還道他是個鶴髮童顏,神仙一般的人物,怎麼他看起來倒和叫花子一般模樣?”柳寒汐聞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丁倩儀伸了伸舌頭,不敢再説了。
過得片刻,只聽呂祖呵呵一笑,滿臉堆歡的道:“老道今大開山門,意
從諸位之中,尋找一位有緣人繼承道統,只因這幾
忙着煉丹,險些誤了正事,這裏向大家先謝過了。”説着向眾人打了個稽首。眾人一聽,都道:“不敢,不敢!”雙方寒暄一陣,呂祖忽然袍袖一拂,山下那座金橋忽然一縮,連帶着清風、明月兩名童子一同飛了上來。這哀牢山高逾千丈,那金橋更是一件死物,然而舉手間便能令其穿過千百丈的距離,光是這份法力,在場便沒有一人能夠做到。就連鄭萼這等高手見了,也都忍不住暗暗喝一聲彩,心道:“好一個‘縮地成寸’!”清風、明月上了崖頂,向眾人打了一躬,這才退到呂祖身前,齊聲説道:“這一次我家師父大開山門,只要有誰能夠通過三道試題,便可繼承我家主人的道統。諸位,這位請。”説着,二人手臂一抬,做了個“請”的手勢,緩緩向那間草廬走去。眾人聞言,心中老大納悶,均道:“這草廬如此狹小,只怕裝七八個人也就瞞了,我們這裏少説也有三四百人,如此
得下去?”然而心中雖然疑惑,卻無人宣之於口,只得帶着滿心疑慮,歲清風、明月二人走了進去。
入得門來,內裏天地驟然一廣,現出了一座方圓數里、高約一二十丈的巨大來,原來這座草廬之中,居然別有
天。平凡見狀,不由得微微一驚,心道:“此處明明位於哀牢山巔,早已沒了去路,難道這座草廬,其實也如太清靈寶符一般,是一件
天法寶?”想到此處,他趕忙一拉柳寒汐袖子,將自己的顧慮説了出來。柳寒汐聞言,蹙了蹙眉,低聲道:“師弟之言倒也有理。這回咱們四人聚在一起,可千萬別走散了。萬一待會兒有什麼突發狀況,咱們也好多個照應。”平凡點頭應了。
柳寒汐沉片刻,從
間法寶囊中,摸出了一條紅線,她執住紅線一頭,在自己
間打了個結,法力運處,那紅線驟然伸長,被柳寒汐手指一勾,在平凡
間繫了。柳寒汐繫住了平凡,接下來依法炮製,又在鄭萼、丁倩儀二人
間繫了。待紅線繫好,柳寒汐伸手一拉,輕輕吹了口氣,那紅線登時消失不見。平凡見了,不由得微
好笑,低聲道:“師姊,你這是變戲法麼?”柳寒汐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才變戲法呢!我這叫‘五線連心鎖’,是本派的一道防身法術,一會兒你就知道有什麼用了。”平凡“哦”了一聲,撓了撓頭,心道:“什麼‘五線連心鎖’,不過就是一條普通的紅繩兒罷了,定是師姊怕我走丟,所以拿一
繩子把我係住。嘿,她怎麼補系在我的腳上?女人家就是麻煩!”正思忖間,忽聽清風、明月二人高聲喝道:“諸位道友,這便是我家師父設下的第一道關口,別有
天!”眾人一聽,紛紛叫了起來:“什麼別有
天,你帶我們來捉
藏麼?”
“嘿,這小子吹得好大氣兒,你倒是天法寶麼?我們這次前來,可是要繼承呂祖道統,沒閒工夫跟小孩子家胡鬧!”嘰嘰喳喳,喧鬧無比。
清風見了陣仗,不由得漲紅了臉,嚮明月投去了求救的目光。明月見狀,緩緩點了點頭,沉聲道:“諸位,我勸大家還是規矩點兒的好。若是惹惱了我家師父,只怕他老人家火氣上來,諸位臉上須不好看。”眾人聽了,這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只聽明月説道:“諸位道友,這第一關十分簡單。這裏是府入口”説着伸手向
中光亮處一指,續道:“這邊有無數通路,只要在兩個時辰之內通過
,就算過關。過關之人,可以繼續參加第二道”
“且慢!”明月一言未畢,中早有一人高聲嚷了起來:“明月小友,我等怎能知道,這
中有無危險?”明月聞言一笑,説道:“這位道友大可放心,我家師尊心地仁善,絕不會用這等下
手段害人。道友若是還不放心,大可以約上極為相
之人,一同過關便是。”那人接着問道:“無論幾個人都可以麼?”明月點頭道:“正是!”
“好,多謝指教!”那漢子聽了,顯然放下心來,當下放開喉嚨,高聲叫道:“張奎道兄、李允城道兄、高三娘子。傅友德道兄,咱們一起打個前鋒如何?”那四人聞言,齊齊應了聲好,轉眼間聚作了一處。這五人一旦會齊,齊聲呼哨,當先向光亮處衝了進去。餘下眾人見了,不敢怠慢,紛紛呼朋喚友,爭先恐後的向光亮處湧去。平凡等四人最後進入。
穿過了這層屏障,內裏景物登時一變,化作了一條極狹極長的甬道,甬道四周,皆以堅硬無比的花剛巨巖壘成,四下裏一片漆黑。丁倩儀入門不過數月,還沒學會黑暗中視物的本事,心中驚恐,緊緊握住柳寒汐手腕不放。平凡、鄭萼二人運起目力,不住出聲為柳寒汐指點道路。
約摸過了盞茶時分,四人穿過甬道,在一片荒野中稍事休息。遊目四顧,只見天地間一片陰沉沉的,與來時陽光明媚、天朗氣清的模樣大相徑庭。平凡略一思忖,運法力點燃了一枝,照亮了一方天地。藉着不住跳躍的火光,平凡赫然看到,數十丈外的一排密林,密林之間,隱隱
出屋檐一角,似乎有排房屋。平凡略一思忖,有點燃了一
樹枝,將先前那
枝
入丁倩儀手裏,低聲道:“二位師姊,丁師侄,你們坐在這裏別動,我去前邊看看。”丁倩儀點了點頭,畏畏縮縮的道:“師叔師叔小心”語音已然有些發顫起來。柳寒汐勉強一笑,輕輕拍了拍丁倩儀的肩膀,低聲道:“別怕,你師叔不會有事的。”可是過了良久,始終不見平凡迴轉。丁倩儀回過頭來,顫聲道:“師師父,師叔他他不會出事了吧?”柳寒汐瞪了她一眼,低聲喝道:“胡説什麼呢?你平師叔法力高強,這裏又沒有什麼危險,他又會出什麼事?快別瞎想了,好好休息一下罷!”丁倩儀聞言,這才住口不説了。
然而柳寒汐口中説得篤定,一顆心卻如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幾乎懸到了嗓子眼兒。她回過頭來,恰好鄭萼也於此時望了過來,四道目光空中一觸,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擔憂之。
過了許久,只聽丁倩儀低聲説道:“師父,你的手好冷,了好多汗,你是在擔心師叔麼?”柳寒汐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暗道:“傻徒兒你懂什麼?等你心裏住了一個人的時候,你也會和師父一般,對他牽腸掛肚。”鄭萼見了她的模樣,張嘴想笑,只是口中乾澀,又哪裏笑得出來?
又過片刻,半空中“轟隆隆”一聲雷響,竟突然下起雨來。鄭萼、柳寒汐法力深湛,並不怎麼當一回事,然而丁倩儀膽子極小,躲在柳寒汐的懷中,口中不住叫道:“師父我怕,我怕!有好多惡人,他們殺了我哥哥,還要殺我,師父救我,師父救我!”柳寒汐抱住了她,只覺她身子抖得厲害,顯然心中恐懼到了極處。
柳寒汐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只得運起法力,緩緩將她催眠。眼見她身處睡夢之中,身子兀自不住扭動,似乎正在做着什麼噩夢。柳寒汐手掌一翻,幻化出一道“定神符”一掌拍入丁倩儀腦中。眼見青光一閃,那符籙頓時沒入進入,丁倩儀眉頭一陣扭曲,就此一動不動了。
鄭萼低下頭來,望了丁倩儀一眼,低聲問道:“柳師妹,她怎麼了?”柳寒汐輕輕搖頭,低聲道:“噓,師姐,別吵醒了她!這孩子,定是又做了噩夢,夢到了那些傷心的往事!”
“什麼事讓她如此傷心?”鄭萼又望了丁倩儀一眼,問道。
“唉,説起來這孩子也真可憐。”柳寒汐輕嘆一聲,壓低了聲音説道:“我記得剛剛見到她時,那還是在幾個月前,那時她正和她的哥哥一起逃難,被幾十名人高馬大的漢子追殺。恰好我正在附近的山上採藥,聽到了動靜,於是駕了雲頭,飛到半空中觀看。”
“我一看之下,只見雙方都是蠻夷之人,本來不大想管這事兒,畢竟咱們中原道門與蠻荒妖族互不統屬,若是我貿然出手,只怕引來了對方隱藏的高手人物,況且雙方到底是善是惡,我都沒得明白,倘若救錯了惡人,豈不糟糕?”
“我又看了一會兒,只見對方十幾個彪形大漢,仍是追着他們兄妹二人,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那兄妹二人一番苦戰,身上都受了不輕的傷,只是他的哥哥為了保護自家妹子,受的傷可就重得多了。我看了一會兒,只見對方着着進,卻又都避開了那女孩兒的要害,顯然是見她姿
不俗,對她起了壞心。”
“我看到此處,自然不能置之不理,於是按落雲頭,隨手將他們收拾了下來。這幾人見我出手,自然知道不敵,臨走前放下狠話,説是什麼麻家寨的弟子,後定要找我報仇。我一聽這話,登時想了起來,原來那麻家寨是蠻荒十萬大山之中,最著名的煉屍門派,門下弟子最喜歡拿活人煉屍,乃是十萬大山之中,最兇名昭著的
道門派。”
“然後呢?”
“我知道他們是麻家寨的弟子,哪裏還能跟他們客氣?隨手一劍,便把領頭的那人殺了。餘下十幾人見不是路,慌忙跪地求饒。我見了他們呢這副熊樣,自然下不去手,於是教訓了一頓,將他們趕了回去。”
“他們兄妹二人死裏逃生,自然對我千恩萬謝,還説要請我去他們寨子裏做客。我心想自己殺了麻家寨的人,只怕轉眼間就會前來報復,麻家寨若是找上了我,我自然不懼,可是他們兄妹二人不懂法術,如何是這些兇人的對手?於是我左思右想,勸他們連夜搬走。”
“誰知我話一出口,他們兄妹二人都跪了下來,原來他們全家一夜之間被麻家寨殺了個乾乾淨淨,只餘下他們兩個逃了出來。據説麻家寨之所以誅滅她家滿門,便是為了一本先輩留下了道書。那本道書,一直是他們族中的鎮族之寶,如今卻給他們招來一場大禍。”
“那兄妹二人中的哥哥説完,便從貼身的衣袋之中,取出了一個沾滿鮮血的油布包裹。那包裹包得極為嚴實,顯然此物十分珍貴。打開包裹,只見內裏放了***書,書上寫着《七殺元神》四個紅字。”
“七殺元神?”鄭萼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奇道:“那不是鐵延部的一門法麼?”
“是啊!”柳寒汐點了點頭,答道:“這七殺元神聽起來嚇人,其實並非真正的長生之法,只是尋找一頭壽元極長的靈獸自小豢養,等到主人壽元將盡,再來強行多奪舍的法子。可是用這法子多舍,最多隻能延壽三四百年,而且每多舍一次,自身魂魄便會受損一些,最多三次之後,就會變得渾渾噩噩,成為一具行屍走。”
“如此説來,這法兒也只是旁門左道罷了!”鄭萼哼了一聲,冷冷的道:“可是麻家寨兇名素著,早已是十萬大山中的一霸,還要搶這本道書作甚?”
“師姊可是忘了,那麻家寨雖然於煉屍,縱橫十萬大山綽綽有餘,可畢竟只是旁門左道,不是真正長生的手段!”柳寒汐沉
片刻,答道:“依我看來,麻家寨之所以誅滅鐵延部滿門,便是想從鐵延部手中,得到這本七殺元神的修煉之法。若非如此,他們也沒必要在誅滅鐵延部滿門之後,再來追殺他們兄妹倆了!”
“是啊,這一節我倒險些忘了!”鄭萼聞言,忍不住雙掌一拍,説道:“所以你將他們兄妹二人收為弟子,帶回了崑崙?”
“不,不是的!”柳寒汐搖了搖頭,沉聲道:“他們兩兄妹中的哥哥,在代完這段往事之後便已去世,剩下的,就只有他這個妹妹。”
“所以呢瞧她可憐,就把她收為弟子,把她帶回了崑崙?”鄭萼微微一笑,問道。
“是啊!”柳寒汐點了點頭,正道:“他兄長臨死之前,的確曾經把她託付給我,並且,他還將那本七殺元神的修煉法訣,也一併
了給我。”
“咦,他怎麼不直接給他的妹妹?”
“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妹妹得到了這本法訣,也未必能夠成功,反而容易招來旁人的覬覦,害了他妹妹的命,因此他吧這本法訣
了給我,一來,算是給她妹妹留下的一條後路,希望我得到這本法訣之後,不會對他妹妹起心;二來,算是預付的束脩,希望我收她為徒之後,全心全意的教她。”
“如此説來,她的這位兄長也算是深謀遠慮了!”鄭萼嘆了口氣,説道:“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師妹你出身崑崙,本不貪圖他的物事。”
“是啊!”柳寒汐淡淡一笑,説道:“正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允了他,又豈有反悔之理?此番我約了師姐一同前來,便是因為這丫頭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