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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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真。”劉培生橫了他一眼,説道:“你道玄天宗的師妹,師姐有這麼多,還能讓你挑挑揀揀不成?放心!就算不你練就元神,最少也要成功結嬰,才有機會見着人的。再説了,如今你已是本派真傳弟子,就算你真個娶親,也得先行稟過掌教真人,得到他老人家的許可方能成事哩!”
“原來如此。”平凡聽到此處,這才吁了口氣,低聲道:“方才真是嚇死我了,我還道此事只需二位師姐首肯,師兄點頭,便能就此成事哩!原來咱們道門中人娶親,中間還有這多曲折。”
“不然你以為呢?”劉培生呵呵一笑,説道:“平師弟,我忘了告訴你了,這一次咱們與玄天宗聯姻,對方會嫁過來兩人,招走一個上門的,算起來就是三起親事。雖然咱們身在道門,不需世俗婚姻那般繁瑣,但對方畢竟也是道門四大派之一,倘若辦得不夠風光漂亮,只怕別人不但要説咱們不懂禮數,就連咱們這些做弟子的,臉上也不好看。”平凡點頭道:“師兄言之有理。”劉培生一拍平凡肩膀,説道:“師弟,你道心堅定,對於婚嫁之事,只怕沒多少經驗罷?”平凡答道:“是啊,小弟一竅不通。”劉培生聞言一笑,説道:“既然你不知道,我便説與你聽,免得到時候做起事來手
腳,平白惹人笑話。”平凡笑道:“是,小弟遵命!”劉培生點了點頭,説道:“世人娶親,只需禮數做足,雙方父母允許便可。不過咱們道門娶親,卻比尋常人家還慎重的多。比如咱們崑崙派的孫巧雲侄女兒,要與玄天宗的李虎兒師侄結親,那麼雙方之間,最少也要接觸個三五七年,直到確定雙方情投意合,確實男婚女嫁,心甘情願,這才會由本派長輩出頭,做主撮合。”平凡奇道:“這是為什麼?”劉培生嘆了口氣,説道:“所以説你缺少歷練,這話果真半點也不錯的。你要知道,咱們修道之人不比世人,一旦雙方結親,少説也是數百年的相伴,假若雙方沒有真情實意,而是光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委委屈屈的結為夫婦,又怎能同音一意,白頭偕老?”
“況且,我們修道之人雖然不婚嫁,卻也並非毫無顧忌,胡亂安排的。真要談婚論嫁,多少也要有些底氣的。比如嫁妝,聘禮都是不能少的。好比現在是人家來跟你結親,你就算送幾件上品法器作為信物,也是當然之事。而女方那邊,回禮也決不能輕了。除了那些煉就長生,一意逍遙的大神通之士,或是生
風
、
喜yin樂的無聊之士,其他道侶都是互相扶持,共同上進,也不見得就比一人獨修慢了修行,不然大家都是一人獨修,何必還收什麼徒兒,
什麼朋友?只需得了***書,自家在荒郊野外苦修個幾百幾千年也就是了,更不用拜師收徒,甚至連門派也不用開創了。”
“原來如此。”平凡聽到此處,終於恍然大悟,點頭道:“聽師兄這麼一説,小弟可全明白了。想不到光是婚喪嫁娶,中間這多門道。”劉培生嘿嘿一笑,續道:“那是自然!甚至還有些人苦求長生不得,另尋了許多古怪的fa門出來,就必須道侶兩人雙修,這就比一人修道要多出一條大路來。假如沒有這些好處,你道別人都是傻子,願意帶個累贅麼?”平凡一聽,忍不住暗暗忖道:“怪不得我以前曾聽人説,那些沒有門派的散修之士,最願意和幾個至同道一起修煉,在道法上可以互相研討,彌補自家不足,總要比一個人肚子修行容易些。越姑娘的父母,當年不是就在一處修煉的麼?可惜他們夫
二人為了一件法寶,終究反目成仇,連自家女兒也成了無辜受害者。如此説來,道侶也不過就是比這樣一同修行的同道好友親密些,比人間的夫
也強不了多少。不過雙修這種事兒,我還真不喜歡,萬一玄天宗的師姊問起我來,我就説自己無心娶
,乾脆推掉算了。”想到此處,這才漸漸安下心來。
沒過多久,便有一道符詔飛了進來,命劉培生領着平凡,前往披香殿領取一應物事,看字跡正是掌教真人親筆所書。劉培生見了符詔,不敢怠慢,當下又叫來了兩名童子,命他們帶着平凡前往。這二人容貌相似,一般高傲,似乎是一對孿生兄弟,平凡問了二人姓名,哥哥叫倪不大,弟子叫倪不小,雖然才來崑崙沒有幾年,卻已是在披香殿的主管,負責答禮一應事務。二人手下,各自管理了二三十名雜役,也都是極為聰穎秀出之輩。
當下平凡駕了雲頭,按倪氏兄弟指引,一路往披香殿中飛來。倪氏兄弟見他騰雲駕霧,有如兒戲,軍士欣羨無比,言語之中,也不住拿話試探。平凡雖不聰明,卻也不是傻子,往往顧左右而言他,含含糊糊的混了過去。
三人來到披香殿中,早有七八名雜役了上來。倪不大取出對牌,命人按照箋上所錄,搬運吉服、被褥等物,平凡無所事事,便坐在一旁等候。眼看箋上物品搬運已罷,倪不小忽然向那幾人使個眼
,那幾名雜役會意,忙從袖中摸出三張金票,恭恭敬敬的遞了過來。倪不小神
儼然,更不多話,只一拂,那三張金票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倪不小又命這八人挑了箱籠,遠遠的跟在三人後頭。平凡瞧在心中,並不説話,只是心裏暗暗冷笑。
出得殿來,倪不大向倪不小努了努嘴,倪不小會意,忙把從那幾名雜役那裏得來的三張金票了一張,躬身遞了過來。平凡見了金票,並不去拿,皺眉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倪氏兄弟相視一笑,説道:“仙長尊鑑:咱們兄弟二人在殿內的勾當,仙長自然瞧在眼裏,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仙長笑納。”平凡搖了搖頭,説道:“你們所做的勾當,我自然不會去説,不過你們挪動公帑,收受賄賂,只怕這擔子裏的用具,也都是上不得枱面的破落貨
罷?”倪氏兄弟聞言,盡皆變
。
過得片刻,倪不大呵呵一笑,伸手一拉倪不小袖口,沉聲道:“仙長説笑了!這些用具,比外頭便宜些,倒是不假。不過現正説這些都是破落貨,嘿嘿這話未免”説着向倪不小使了個眼
。
平凡見了二人舉動,恍如未覺,自顧自的説道:“你們以次充好,這也罷了,可是連婚禮用具也敢造假,不是太過分了麼?此事我若説了出去,本派的聲譽事小,你們脖子上的腦袋,難道也不想要了麼?”倪氏兄弟聞言,盡皆打個冷戰,不由自主的變了臉。過了良久,倪不大方才強打笑容,問道:“仙長這話,未免太聳人聽聞了些,不過是一些
常用具罷了,何必何必”
“你們好大的膽子!”平凡冷笑一聲,厲聲道:“你們可知,這些用具是給誰婚禮用的麼?連這些都敢作假?”倪不大身子一震,顫聲道:“給誰用的?”
“這些用具,俱是本派與玄天宗結親所用之物,你打牌玄天宗弟子都是死人,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麼?”平凡眸光一冷,森然道:“我是不是該懷疑,你們本就心懷不軌,故意挑撥我們兩派的關係,嗯?”説着,平凡上前一步,厲聲道:“不用躲躲藏藏了,給我滾出來罷!”
“哈哈哈哈”話音方落,便聽倪不大、倪不小二人齊聲長笑,兩具身子倏然合一,同時臉上容貌一陣變幻,化作了一個昂藏七尺,面相陰柔的回醫男子。那男子現了身形,陰陰一笑,陰惻惻的道:“好小子,想不到居然被你發覺了!”
“你是誰?”平凡眉頭一皺,喝道。
“你不用管我是誰,”灰衣男子嘿嘿一笑“唰”的一聲,打開了一副摺扇,扇端向平凡一指,反問道:“你先説説,你怎麼知道我有問題?”
“很簡單。”平凡豎起兩手指,沉聲道:“第一,你雖然竭力隱藏氣息,可是我還是能
覺得到,你身上隱隱透出的一股
氣。我崑崙派乃天下正道之首,向來替天行道、行俠仗義,因此我們崑崙弟子身上,也絕不會有你這樣的詭異氣息。”
“替天行道?呸!”灰衣男子冷笑一聲,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尖聲道:“第二原因呢?”
“第二個原因,”平凡微微一笑,緩緩説道:“你可不要忘了,倘若是真正的倪不大、倪不小兄弟,他們就算再怎麼膽大包天,也絕不敢用這樣的破爛貨作為聘禮。從表面上看,你似乎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賄賂於我,事實上,你只是為了讓我堅信,你只是兩個貪得無厭的小人罷了!”
“為什麼?”
“因為——”平凡冷笑一聲,森然道:“這樣的東西,本就騙不了人!”説話之間,平凡暗運法力,雙目之中神光暴漲“呼”的一聲,在一擔嫁妝上燒了起來。火光起處,擔中頓時傳出一聲淒厲慘叫,無數黑煙冉冉升起!
“好小子,膽敢潑吾法術,納命來!”灰衣男子見狀,登時一聲怪叫,手中這扇“啪”的一合,頓時泛起縷縷黑氣,化作了一件通體黝黑、長模樣的兵刃。平凡見狀,不由得“咦”了一聲,笑道:“這樣的破爛玩意兒,也能作兵器麼?”
“小子無禮!”灰衣男子聞言,臉登時一沉,長
一擺,頓時幻出萬點寒星,同時身周黑煙嫋嫋,將他一個瘦長的身子,緊緊的裹在其中。平凡見了黑煙,心中一凜,反手一指,彌塵火魔幡凌空飛起,擋在了自家身前。
“彌塵火魔幡!”灰衣男子一聲驚呼,隨即哈哈一笑,冷冷的道:“好一個正派弟子!”平凡被他出言譏刺,不由得臉上一紅,心念動處,那幡早已消失無蹤,右手一指,七星龍淵一聲長“鏘”的一聲,躍入掌中。平凡手執長劍,當
挽了一個平花,笑道:“這下總成了吧?”
“好小子!”灰衣男子見狀,暗讚一聲,手中鐵一擺,那黑幕頓時“嗚嗚”一聲膨脹起來,如洪水決堤一般,
面向平凡湧了過去!
“天紳倒懸!”平凡見狀,心中更不更不畏懼,當下一個到翻筋斗,頭下腳上的飛了起來。與此同時,只見他左手食中二指突然一併,捏個劍訣,口中一聲大喝,七星龍淵之上,頓時騰起一道雪白光柱,直直向那團黑霧了上去!
“轟!”黑白兩光芒空中一撞,頓時膠着不動,兩人誰都無法前進一步,就這麼僵持在空中!
“咦,這小子好渾厚的法力!”下一刻。
一聲龍兀然而起,如同一頭真正的昂首巨龍,在長
聲中直上九霄!
“嗤啦——!”半空之中,猛然間傳出了一聲刺耳的撕裂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