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業火紅蓮造化神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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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聽有戲,盡皆住口,就連望着他的目光,也均充滿了熾熱之意。張江被這多目光一瞧,頓時老臉泛紅,乾咳幾聲,笑道:“各位,俺老張既不是絕美女,臉上又沒長出花兒來,諸位何必目光灼灼,對俺如此熱切?各位再這麼瞧着,俺可不好意思了也!”袁鳳姑聞言,啐了一口,笑罵道:“滾你的,好稀罕麼?”眾人盡皆大笑。
經此一笑,氣氛登時時緩解了許多,就連在座眾人的臉,也漸漸變得緩和了下來。張江吁了口氣,正道:“話説冥皇入主冥獄之後,勤於政務,決斷公平,冥界上下,盡皆誠心拱服。他自從繼位之後,深知自己上次鬥法取勝,全是倚仗法寶之功,自身法力可説不值一提,萬一遇到強敵來犯,不但冥獄基業不保,連自家十位兄弟的命,也全然由不得自己做主,於是在入主冥界的第三年上,開始潛心修煉。他天資聰穎,悟又高,再加上六道業火紅蓮之助,因此毫不費力的練就元神,成了世間最了不起的幾位元神高手之一。”
“冥皇自家修煉之餘,也並沒忘了自家兄弟,每修煉出來,都會將自家的修煉心得,毫無保留的傳授講解。只有上代冥皇遺留的那本地書,只能由冥皇本人修習,他便不敢胡亂傳授,免得壞了規矩。短短几千年後,冥皇十兄弟先後練就元神,踏入最頂尖的高手行列。”袁鳳姑聽到此處,神頓時變得十分古怪,她張了張口,卻終於忍了下來,耳聽得張江接着説道:“冥皇見眾位兄弟如此爭氣,自然十分歡喜,於是依照行序,將九位兄弟分封為九殿閻羅,再加上他本人一起,正好湊成十位,後人便稱他們作十殿閻羅。”
“原來如此。”袁鳳姑聽到此處,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先前我在師門之時,便曾聽師尊言道,冥界有所謂十殿閻羅之説,可是無論我怎麼追問,他總是堅持不説。想不到其中竟有這等因由。張江點頭道:“是啊!這十殿閻羅的來歷,本是冥獄的一個天大機密,若非諸位都是好兄弟,好朋友,在下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此事説了出來?這話諸位聽在耳中,只可放在心裏,千萬不可掛在嘴邊,否則,將來若是冥皇追究起來,在下可吃罪不起。”眾人聽他説得嚴重,都道:“這是自然!”張江拱了拱手,説道:“如此便多謝了!”眾人還禮道:“不敢,不敢!”一派雍容揖讓之中,忽然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不説便不説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犯得着這麼謝來謝去的麼?當真好生沒趣。”眾人一聽,均知是袁鳳姑出言譏刺,於是齊齊一笑,都不言語了。
袁鳳姑哼了一聲,低聲道:“無聊!”隨即轉過頭去,滿臉堆歡的問道:“對了,後來變怎樣了?”這話卻是對張江所説。張江聞言,微微一笑,説道:“仙子見問,在下怎敢不答?仙子暫且安席,聽在下一一道來便是。”袁鳳姑秀眉一簇,嘟噥了一句“沒趣”終究還是回到座上,目光炯炯,向他這邊望了過來。
張江清了清嗓子,説道:“話説冥皇分封十殿閻羅之後,冥獄中秩序井然,有條不紊,開創了前所未有的嶄新局面。可是常言道:‘人無千般好,花無百紅’,就連遠離塵世、似乎風平lang靜的冥獄之中,也隱伏了一個極大危機。”眾人聽到此處,盡皆豎起了耳朵,心道:“終於要進入正題了。不知他説的這個危機是什麼?”只聽張江説道:“那是在冥皇統領冥獄的五千年上,有一次冥皇傳下法旨,命卞城王、泰山王二人,也就是第六殿、第七殿兩位閻羅前往人間,拘拿一個人的魂魄。這二人領了法旨,即刻起身,只道此番定然馬到功成,不費半分力氣,誰知在半路上卻出了岔子”
“出了什麼岔子?”袁鳳姑口道:“難道有兩位元神高手出馬,還不能將一具魂魄抓回冥獄麼?”
“這倒不是。”張江搖了搖頭,説道:“有他們二位出馬,還有什麼人的魂魄是拘不到的?應該説,他們拘魂的過程一帆風順,幾乎沒花什麼力氣,可是壞就壞在,這一次岔子,偏偏就出現在二人拘了魂魄之後,返回冥獄的途中。”袁鳳姑道:“莫不是有人半道攔路,出手劫奪不成?”
“不,不是的。”張江搖了搖頭,説道:“話説那二人出手,拘了那人魂魄之後,泰山王主張立刻返回冥獄,好向冥皇差,那卞城王卻想再玩幾,再回冥獄不遲。泰山王拗他不過,只得答應了他,決定玩上兩,等第三天明再走。”
“可是人間繁華,實是勝過了冥獄百倍,這二人八歲修道,從未見過人世間的繁華,因此這番停留,竟然一待就是七天。七天一過,那魂魄錯過了投胎時機,自然就此灰飛煙滅。二人情知闖了大禍,倘若回到冥獄,當然少不得一番重責,於是把心一橫,索多留幾,玩個夠本再説。”
“二人這番離家,一眨眼便是半年、冥皇在冥獄中等得十分不耐,於是點了幾十位真君,鬼將,領兵前往人間去尋。誰知這些兵將到了人間,也如憑空蒸發了一般,消失掉無影無蹤。冥皇見久無音訊,不免擔心起來,於是將餘下的六位兄弟,也先後派了出去。”
“可是這六人離了冥獄,都如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再也沒有返回冥獄之中。冥皇驚怒之下,起了一課,才發現八位兄弟竟有七位遇難,還有一位下落不明,竟無一個生離人間!”
“如此一來,冥皇自然大為震動,心想自己的八位兄弟,每一位都是修道界中最頂尖兒的人物,怎的竟會在人間喪命?他幾次想要離開冥獄,卻總是不開身,想要派人往人間打探,卻苦無趁手之人,如此一來二去,自然煩惱至極。”
“他正煩惱,這陰九幽忽然闖入進來,劈臉便問起八位兄弟的下落。冥皇見他神憂急,不敢與他實話,只得以派眾人道人間辦事為由,想要搪過去。誰知陰九幽聽了,反而破口大罵,説他枉為長兄,竟連這等要事也瞞着他。”
“冥皇聞言,自然大吃一驚,但他統領冥界多年,心機深沉,當下絲毫不動聲,輕描淡寫的搪了過去。陰九幽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自然大為惱怒,説道冥皇若不實話實説,他便前往人間尋找。冥皇苦攔不住,兄弟二**吵一場,陰九幽盛怒之下,拂袖而去。”
“這晚間,陰九幽一夜無眠,一想起昔往事,不大歉疚,心想大哥為了我們連命都可以不顧,又怎會刻意欺瞞於我,他之所以不肯實説,定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想明瞭此節,心中登時平靜,倒頭便睡。”
“次清晨,陰九幽早早起身,處理完公務之後,前往森羅殿向冥皇辭行。誰知他到了殿內,冥皇已然不在其中,反而被他找到了封印了七位兄弟魂魄的九幽煉魂幡。”
“九幽煉魂幡?”袁鳳姑奇道:“那是什麼?”張江答道:“九幽煉魂幡亦是那一十八件先天造化法寶之一,此物不但威力無匹,更是世間一切幡幢類法器的鼻祖。比如幽魂白骨幡、玄陰聚獸幡等等,皆是從此而來。這九幽煉魂幡向來與陰陽萬鬼池、六道業火紅蓮兩件法寶一起,共為冥界基。”
“九幽煉魂幡、陰陽萬鬼池?”袁鳳姑心中一驚,問道:“如此説來,除了六道業火紅蓮之外,冥皇手中還有造化法寶?”張江點頭道:“不錯。除了六道業火紅蓮之外,冥皇還有九幽煉魂幡,陰陽萬鬼池兩件造化法寶。”
“還有兩件!”眾人一聽,紛紛變了臉,都道:“怪不得冥皇如此厲害,連冥河老祖也不是他的敵手,原來他一個人手中,便持有三件造化法寶,如此説來,他豈不是天下無敵了麼?”
“要説天下無敵,也不見得”張江搖了搖頭,沉道:“比如崑崙掌教玄玄真人,魔門南北兩宗首領無上天魔與元始天魔,法力就未必在他之下,還有蜀山掌教雲居尊者、陰鬼派陰筱道人,又有哪一個是好相與的?就算是龍虎山天師派的張道陵天師,冥皇就未必勝得過他呢!”眾人一聽,均是大吃一驚,心中均道:“想不到除了本門師尊之外,世上竟還有這多高手!”
“更何況”張江眉頭微蹙,續道:“在下方才也曾説過,不但是六道業火紅蓮,就連九幽煉魂幡、陰陽萬鬼池也在冥皇手中,而這三件法寶,除了陰陽萬鬼池之外,其餘兩件,都已經不在他的手中!”
“咦,這又是為什麼?”袁鳳姑奇道:“難道還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去偷冥皇的寶物不成?難道他活得不耐煩了?”
“不是,不是!”張江連連擺手,説道:“冥皇之物,天底下有誰敢偷?之所以三寶失了兩寶,其中是有原因的。”眾人一聽,都道:“什麼原因,快説,快説!”張江沉片刻,答道:“這三件法寶之中,六道業火紅蓮威力最強,也是冥皇的成道法寶,可是自從冥皇練就元神,得了長生之後,此寶便與一十八重冥獄融為一體,再也無法分開。而陰陽萬鬼池向來只有冥皇本人貼身收藏,下落從來無人知曉;至於那九幽煉魂幡,是冥皇故意讓人偷走的。”此言一出,眾人盡皆譁然。
一片嘈雜聲中,袁鳳姑忽然越眾而出,指着張江罵道:“呸,好一個故意讓人偷走!你分明扯謊!”張江被她劈頭一頓臭罵,頓時愕然,撓了撓頭道:“此話怎講?”袁鳳姑道:“正如你所説,那先天造化法寶何等珍貴,旁人便是遠遠的瞧上一眼,只怕也要被物主當場打殺,豈有故意讓人偷走之理?若是你説冥皇一個不慎,以致於被人鑽了空子,陳寬盜走法寶,姑也許還會信你,你這般説法,不是把我們都當傻子麼?眾位道兄,你們説是不是這個理兒?”眾人一聽,齊聲叫道:“不錯,仙姑言之有理,這小賊分明扯謊!”
“各位,各位!”便在這時,萬慶嵐忽然越眾而出,面對着台下數十名高手,高聲叫道:“請聽在下一言!”眾人眼見主人家發話,這才住口,然而一個個神動,摩拳擦掌,顯然都存了幾分躍躍試的念頭。
萬慶嵐掃了張江一眼,抱拳道:“諸位道兄,張道兄是自己人,又怎會虛言欺騙大家?諸位不妨聽聽,看他有何話説,若是他説得有理,咱們自當洗耳恭聽;若是他所説有假,咱們再慢慢炮製他也還不遲。不知諸位道友意下如何?”袁鳳姑聞言一笑,説道:“既是萬道兄為他作保,小妹又哪有信不過的?好,咱們姑且讓他多活片刻,且看他到底有何話説。”眾人聽了袁鳳姑的説話,又想起了此行目的,於是紛紛換了臉,都道:“不錯,先聽聽他的話再説。”萬慶嵐抱一抱拳,徑自歸座。
那邊廂張江死裏逃生,心中早已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一張紅紅的胖臉也頓時變得煞白。好容易等他回過神來,早已忘了先前的話頭,只得着雙手,向萬慶嵐投去求救般的一瞥。萬慶嵐見了,假作不知,伸手握拳,低低咳嗽了幾聲。
咳聲方落,便聽袁鳳姑問道:“咦,你怎麼補接着往下説了?”張江呆了一呆,傻傻的道:“接着説什麼?”袁鳳姑哈哈一笑指着他一個扁平的酒糟鼻子説道:“哈,原來你這人嚇傻了,連自己説什麼也不知道了。”眾人一聽,不由得面面相覷,過了良久,方才鬨然大笑。張江聽得笑聲,一張臉霎時間變成了醬紫。
袁鳳姑見他模樣“格”的一聲笑了出來,呵呵笑道:“好吧,既然你不記得了,姑就來提醒你一聲兒,方才你説到了冥皇三寶之一的九幽煉魂幡被人偷了去。”張江“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當下一拍腦殼,笑道:“是啊,我倒忘了。方才我們説到,冥皇手裏的九幽煉魂幡,故意讓人偷了去。而那盜幡之人非是別個正是冥皇的親生兄弟,位居十殿閻羅中,號稱宋帝王的陰九幽。”他説到此處,忽然間頓了一頓,問道:“請問各位,請問你們知不知道,陰九幽為何要出手盜走九幽煉魂幡?”
“這有什麼難猜?”西寶和尚哈哈一笑,大聲道:“自然石陰九幽眼見冥皇手握三寶,他自己卻連一件也讀無有,心中起了貪念,自然要將之據為己有了。”
“不對,不對!”張江搖了搖頭,説道:“冥皇十兄弟一母同胞,自小一起長大,生死關頭,尚且不離不棄,更何況只是為了一件法寶?再説,他們未曾練就元神之前,尚且不曾齊心爭奪,難道練就元神之後,反而貪圖這些法寶了不成?”西寶和尚登時語。
“你説他們兄弟間情誼深厚,這話也許不假。不過”説話之間,人羣中走出一個峨冠博帶,五柳長鬚的中年道人,眸光一冷,森然道:“為了這等至寶,兄弟手足也可相殘,父母兒尚且可殺,出手偷盜又有何稀奇?”張江冷笑一聲,問道:“如此説來,都靈子道長也曾殘殺兄弟,屠戮父母了麼?”
“是又如何?”都靈子哂然一笑,傲然道:“貧道九歲修道,當年我父母不肯放手,落裏囉唆,都被我一刀殺了;後來我修道經年,才發現我師父人面獸心,表面上待我和氣,其實背地裏想要拿我煉藥,我一時怒將起來,把這老賊一頓打殺,放火燒了道觀,轉投血河老祖門下,這才有了今成就。這等事情,倘若別人做了,自然諱莫如深,生怕被別人知道;我都靈子做了便做了,從無敢做不敢當的道理。”眾人一聽,心中均自凜然,暗想在座之人雖然個個滿手血腥,卻依然恪守師訓,絲毫不敢有違,至於殺害父母、違逆恩師之念頭,卻是想也不曾想過。可此人連父母師長都殺,自然是個兇殘之極的人物了。一道道望向他的目光之中,不自的出了幾分厭惡,以及畏懼之情。
張江沉默片刻,説道:“都靈子道兄敢作敢當,果然是一條漢子。佩服,佩服!不過咱們今,談的是冥獄之事,道兄且請暫退如何?”都靈子哼了一聲,緩緩落座。
張江點了點頭,説道:“其實,陰九幽之所以盜走九幽煉魂幡,並非貪圖這件寶物。而是他在這九幽煉魂幡上,發現了一個自己以前從未想過的大秘密。”
“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