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看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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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劍程中和平靜地淡然一笑道:“我雖還沒有見到他,但卻等於見到他了。”鐵膽金鈎聞一凡緊張中惆地道:“程大哥,你在和我打啞麼?”北劍程中和深沉地一嘆道:“聞二哥,有些事情,説來你也許不會相信,西令羅老哥哥真是越老越糊塗了。”提到西令羅驥,鐵膽金鈎聞一凡心中便有了數了,暗笑對方周知不過僅限於從史威口中得到的那點資料而已。
他倒是寬了不少心,但卻表現出一副失訝的神態道:“羅老哥哥怎樣了?”北劍程中和道:“他和史莒勾結在一起,眼中再沒有我們這些老朋友了。”鐵膽金鈎聞一凡道:“不會吧,以羅老哥哥一向的為人,你相信麼?”北劍程中和道:“人有人證,物有物證,我就是不相信也不可能。”又是一聲長嘆,接道:“人證有你們老七胡大招兄和衡嶽二友楊志清兄與潘雲華兄,他們三人豈會胡言亂語?”他撇開史威沒提,當然是替史威着想,不論是非如何,史威晚輩人物,當時雖也在場,卻不能落個目無尊長之嫌。
鐵膽金鈎聞一凡道:“什麼是物證?”北劍程中和道:“胡老弟大剛的屍體!”胡大剛的屍體,鐵膽金鈎聞一凡明明沒聽西令羅驥説過,這一下不由真的大驚道:“你是説羅老哥哥把胡大剛也殺了?”語氣是一百二十分地不相信。
北劍程中和道:“起初我也不相信,但見了胡大剛的屍體後,我哪能不信。”鐵膽金鈎聞一凡緊鎖雙眉道:“胡大剛屍體運到‘梵淨山莊’來了?”北劍程中和道:“胡七弟準備找羅老哥哥要個公道,所以把胡大剛的屍體帶了來作證。”接着,又自動把胡莊所發生的事,告訴了鐵膽金鈎聞一凡。
最後,又是一嘆道:“胡老七的事,我暫時壓下去了,等會你們見了面,請你也暗中勸勸他,最好能保持羅老哥哥一生令譽。”真是一片為友熱情。
這話要是平時聽到鐵膽金鈎聞一凡耳中,不知會有多麼動,可是這時他只淡淡地笑了笑,暗忖道:“你少在這兒‘貓哭耗子’了!”北劍程中和知道鐵膽金鈎聞一凡也在生西令羅驥的氣,又勸他道:“我們該多想想羅老哥哥一向對我們的好外,我們便會心平氣和了,當然,我也總會叫你們過得去。”話頭一轉,又道:“倒是那史莒的事教人作難,他有取死之道,但據你説他的本又確然不壞,如此對他未免失之一仁,唉!
…
”鐵膽金鈎聞一凡聽得銅牙暗咬,道:“人道:”斬草不除,風吹又生!’程大哥你在這方面的心腸未免…“話聲一頓,一揚,道:”太軟了!
“當面説假話,他內心之中恨不得指着北劍程中和的鼻子大罵一頓。
北劍程中和哪知鐵膽金鈎聞一凡的心情,只聽他嘆聲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早年之事與他無關,小弟從來不做趕盡殺絕,斬草除之事,我現在説的是他的無知,造下了彌天大禍。”鐵膽金鈎聞一凡嗤鼻暗罵道:“加之罪,何患無詞,不知你又要造些什麼聳人聽聞的謠言了。”念動間,惱怒得默不作聲。
北劍程中和也未注意他,接道:“聞二哥,你道他當年瓊州島之行果真是誠心為中原武林消彌動運的麼?”鐵膽金鈎聞一凡忍住一肚子火氣道:“程大哥,你剛才不是説也同意他的做法麼?”北劍程中和道:“那是當年我的想法,誰知我們都上了他的當了。”鐵膽金鈎聞一凡再也忍住了,輕哼一聲,道:“我們上了他什麼當?”北劍程中和一笑道:“我破壞了你對他的印象不是?其實我也沒有説他是壞孩子,他只是年少無知,做錯了事罷了。”接着,笑容一斂,道:“他哪裏是要消彌武林浩劫,只不過是為了要向我尋仇,藉機討好‘紫府神君’,鼓動‘紫府神宮’再人中原,以遂私願。”鐵膽金鈎聞一凡一驚,道:“你這話是從何説起?”北劍程中和道:“這是事實,不久你便可以看到‘紫府神宮’的鐵騎給中原武林帶來的災難了。”鐵膽金鈎聞一凡暗中大吃一驚,付道:“糟了,程老賊這一手真厲害,莒兒背上這黑鍋,還能出頭麼?”當下心中一驚,悠悠地長聲一嘆。
北劍程中和又遭:“因此,我猜想他一定潛到‘梵淨山莊’來了。
果然,被我發現了一可疑的人,使我有很多理由相信他就是史莒。
“鐵膽金鈎聞一凡道:“你既發現了他,還有什麼猶豫的,何不先把他拿下再説。”北劍程中和道:“這不是上上之策。”鐵膽金鈎聞一凡道:“那你準備怎樣辦?”北劍程中道:“我想暫時任他逍遙,從中查出他與‘紫府神君’互通消息的方法,進而探查‘紫府神宮’進犯中原的佈置。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到適當的人選擔負接近他的工作,聞二哥,你這一來卻解決了我的難題了。”鐵膽金鈎聞一凡搖頭道:“程大哥,這種口是心非的事情我做不來,你最好還是找別人。”北劍程中和道:“你過去和他有一段往,對他來説應是有恩之人,舍你之外,實無更易獲得他信任之人了。”鐵膽金鈎聞一凡一嘆道:“就因為我過去對他印象不壞,所以不忍心這樣對付他。”北劍程中和抱拳一揖道:“事為中原武林,尚請勉為其難。”鐵膽金鈎聞一凡作難了半天,才無可奈何地答應了北劍程中和的請求。
北劍程中和説出他懷疑的人,果然真是史莒。
只聽得鐵膽金鈎問一凡暗呼僥倖不已,暗罵北劍程中和有眼無珠,自投羅網。
北劍程中和輕快地拍着鐵膽金鈞一凡的肩頭道:“聞二哥,外面的筵席大約也該擺好了,出去,小弟先敬你三杯!”鐵膽金鈎聞一凡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多謝!多謝!”相與並肩出了書房。
史莒往的是天字第一oo號,鐵膽金鈎聞一凡父子在北劍程中和安排之下住進了天字第九十九號。
鐵膽金鈎聞一凡當晚就假公濟私地和史莒有了接觸。
在史莒那屋子裏,不時透出耐人尋味的笑聲。
金鶯與玉燕一連來了數次,都被屋內的笑聲擋在門外,悻悻而返。
一宿易過,第二天,大禮堂之內又熱鬧了。
北劍程中和為史威揚名樹威的擂台就設在大禮堂之內。
原來的禮台這時加大了一倍不止,原來“天”字號的貴賓,這時改在台上設了席次,由於北劍程中和的面子大。大家都是捧場到底,恭陪加儀。
大禮堂門口貼了一張大紅佈告,堂而皇之把這三天的擂台定名為羣英會。
佈告上説得很明白,這次擂台的目的是為南七省武林羣雄送任領導之人,以繼南刀史烈久懸的遺職。
資格規定,簡單得很,只要是南七省境內出生的武林朋友,不論男女老幼,都可上台一試。
不管這次擂台的真正目的何在,因為能深悉內情的人並不多,而史威也未加聲,由懷大志之人自由競爭。
所以,競爭在第一天就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第二天,便產生了四位進入決賽的少年英雄。
第三天上午,又產生了二位獲得決賽權的少年英傑。連同第二天產生的四位,一共是六位了。
第二天產生的那四人不説,第三天產生的那二人,其中一位就是史威。另一位竟是北劍程中和懷疑的那位施公子。
施公子的證明人乃是鐵膽金鈎聞一凡,而經北劍程中和親自審查認可的。
當然,其中北劍程中和與鐵膽金鈎問一凡是有着會心的默契。
史威的獲得分組冠軍,可説聲勢非凡,六場比賽,他只出了六掌,一掌一場,手下沒有二招之將,打得輕快利落,令人從心底欽佩。
只樂得黃山四皓笑口不絕,放眼天下,年少的一輩,有誰能是他的敵手。
施公子可就差得多了,他雖得到了分組冠軍,卻勝來不易,不知了多少汗,費了多少心力。
北劍程中和對他卻是放心了不少。
下午飯用過,壓軸戲即將上場,大家無不以輕鬆的心情,等着向史威成功緻賀。
其中只有四小姐程雅珍為施公子擔心不已,暗暗為他禱告。
六位候選人在台下一字排開,並肩而坐。
李順拉開嗓門,宣佈了決賽開始。
史威一馬當先,飛身躍上了擂台,拱手道:“哪位兄台上來與小弟一分上下。”他自恃得天獨厚,無人可敵,為示光明磊落,準備大顯身手,分拆五敵。
史莒看了左右一眼,道:“哪位兄台先上?”這話明是自已偷巧,不敢先上,所以先發制人,結果招來旁邊一位名叫吳霸的黑大個子冷一聲道:“閉着你的鳥嘴,要不你何不自已先上。”接着一長身縱上台去,向史威抱拳道:“小弟吳霸,請史兄請教一二!”史威微微一笑,道:“吳兄請!”表現得真有禮。
就在他們兩人即將動手之際,忽然三九散人文尚義失聲尖叫道:“且慢動手,老夫忘了一件大事了!”史威閃身退開五步,回身一揖道:“老前輩有何吩咐?”黃山四皓之首的甘明一擺手,叫史威退時一邊,向三九散人文尚義冷笑道:“姓文的,你如果今天又來搗亂,莫怪老夫兄弟要先對付你了。”三九散人文尚義呵呵笑道:“對付我你們有什麼好處,總不成我們也來次總盟主之爭!
要真有這回事,小老兒就奉陪四位走走,以解寂寞,又有何妨。”老三甘亮哼聲道:“老東西…”北劍程中和見他們吵起來了,搶身過來,在他們之間,左拱右揖,連聲道:“各位前輩!有話好説,有話好説!”三九散人文尚義一拍自己口袋道:“狗眼看人低,不識好心人,老夫口袋裏的東西,倒不能白送人了。”老二李昆嘿!嘿!冷笑道:“誰希罕你那牛黃狗寶!”三九散人雙眉一豎道:“不希罕,老夫取出來,誰看了眼熱,誰就不是…”北劍程中和心念一動,截口笑道:“老前輩莫非又把‘三才刀法’帶來了?”三九散人文尚義道:“何止是帶來了‘三才刀法’,這些年來,更不知費盡了老夫多少心血,就腦中記憶所及,及從’三才刀法’中追朔源,總算把‘金風刀法’也補完全了。”北劍程中躬身道:“老前輩如此念舊,晚輩盟弟泉下有知,也你老人家不盡。”三九散人文尚義道:“你且別高興,老夫的東西現在不願送人了。”北劍程中和一怔,道:“你老人家不要説笑話了,難道你老人家不是準備…”三九散人文尚義冷然道:“不用多説了,難道老夫不能改變主意麼?”北劍程中和訕笑道:“老前輩,但…但…”三九散人文尚義道:“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你別想説動老夫了,老夫這口氣賭定了。”北劍程中和賠笑道:“老前輩與黃山四位老前輩之間的小小不愉快,晚輩不敢説什麼,可是…可是晚輩仍想代表泉下的史兄弟,請老前輩一改初衷,成全了威兒。”三九散人文尚義冷笑道:“成全威兒可以,但可不能成全那不知好歹的徒弟。”北劍程中和苦笑道:“老前輩這就叫晚輩不知如何説了,威兒原就是黃山四老的徒兒呵!”黃山老四李和冷笑道:“這話説來好不要臉,也不想想那‘三才刀法’原是誰的東西!”三九散人文尚義道:“至少不是你們黃山的東西吧!”黃山老二李昆接嘴道:“父傳子受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你如此亂作主張,也不怕天下英雄笑話。”三九散人文尚義道:“老弟台別忘了老夫上次説的話,威兒不會‘金風刀法’早就沒有這繼承之權,老夫給了他一年時間,又不敢前去踐約,老夫已是情理兼顧,有可不是之處。”黃山老四暴喝一聲道:“胡説!誰知道史老弟説的是什麼話?誰又知道你包藏的是什麼用心?當着天下英雄在此,你如下將‘三才刀法’出,莫怪老夫們以威兒師父的身份向你強要了。”三九散人文尚義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們想找臉,也不能用這個藉口啊!你們也不想想老夫原就準備錦上添花成全威兒的,怪只怪你們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你們難道就不能自己檢討檢討麼?”北劍程中和一躬到地道:“晚輩這裏賠禮了!”三九散人文尚義欠身笑道:“不敢當!不敢當!程老弟你沒有向我賠禮的理由,你如果要趕我走,老夫就走好了!”口中説走,但他並沒有真走,只是説笑而已。
無疑的,他話裏的意思,是等着黃山四皓道歉了。
不説黃山四皓的脾氣,就憑黃山四皓的身份,要黃山四皓當眾賠禮道歉,豈是做得到的事。
黃山四皓離座而起,老大甘明冷然道:“廢話少説,咱們按武林規矩行事好了!”武林規矩當然是手底下見高低,誰勝了誰有理。
三九散人文尚義輕蔑一笑道:“憑你們四人老夫真還不一定敗,縱使不敵,你們也不見得有什麼光榮!”以多為勝,算得了什麼?黃山四皓人眉齊飛,看似真的動怒了。
北劍程中和眉頭一蹙,橫身擋在他們中間,左右為難地道:“老前輩,有話好説!有話好説!”
“哈哈!哈哈!老夫替各位作一次魯仲連如何?”人羣中走出一位七八十歲的窮老頭。
有人認識他的,不由“噗嗤!”笑出聲,道:“高老丈,你還是賣你的油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