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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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浴池,冒着蒸騰的水氣。
他抱着她入了池,吻着又髒又臭,卻比什麼都還要珍貴的她。
又一次的,他去她奪眶的淚。
從今而後,他再也不想看她掉淚了,再也不想。
他這一生,只要有她,只須有她。
她是他的心肝、他的骨血,是他的三魂七魄、永生的伴侶,是他刮骨刨心,怎樣也舍不下的愛啊…
水氣氤氲,聲淙淙。
輕擁着這個小女人,他親吻着她的,他清楚知道,他回到了家,已經到了家,她的所在,就是家。
轉風,輕輕吹着。
水,緩緩轉。
大江河畔,青蘆出了白穗,隨風搖擺。
一白袍男子穿過林木,走下山坡,撥開人高的蘆草,來到水邊,蹲了下來。他伸出潔白的大手,合掌掬起清水,洗淨風塵僕僕的臉面,又喝了一小口潤喉,方抬首辨認方向。
可一抬首,卻驀然看見,前方生在水裏的蘆葦草中,有一黑的身影,像塊破布般,被纏在那兒。
他一愣,待回神,已走上前去。
那黑的破布,動也不動的,但清透的水,卻被那黑布染紅。
是紅的,不是黑的。
那布太紅了,紅到發黑。
他一愣,才發現,那竟是血。
染血的黑布中,裹着一個人,他能看見那飄浮在水中的長髮。
他蹲下身查看,將那人翻了過來。
纏在布里的人,是個姑娘,她整個人活似浸在血水之中,染血的小臉卻白得嚇人,那潔白的右手雖已拿布纏上,但仍看得出來已短了一截,已斷。
她腹和大腿上,也有可怕的撕裂傷。
這姑娘滿身慘不忍睹的傷,似是遭到野獸追咬過一陣。
傷成這樣,怕早已斷了氣,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把了把她左手的脈。
沒動靜。
這,已是個屍了,可他並不畏懼。
死人,他見多了,他考慮着是否要讓她繼續待在這裏隨水去,抑或將她帶上岸去火化掩埋,畢竟不是人人都像他一般,若讓漁家不小心撞着了這慘烈的屍身,非嚇破膽不可。
雖説他趕着要參加師妹和知靜的大喜。
但,説真的,其實也沒那麼趕,不差埋這死屍的丁點時辰。
思及此,他伸出手,小心的將那姑娘的黑髮,從蘆葦與水草中解開,然後將她從水中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