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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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牢瞪大眼。他身旁不是紅棗又能是誰?!
紅棗也醒了,渾身痠痛,一夜緊繃戒備的睡姿,正狠狠的折騰她,肩頸背脊無一倖免。
此刻,她仍被蒲牢“夾”在懷裏,像是孩子捍衞最心愛的布偶,那般的獨佔姿勢。
“你怎麼在我牀上?”
“…”紅棗無言,眸光投向提問的蒲牢,淡淡怨念,默然指控——因為,你開始打鼾之後,我想離開,卻遲了,已經睡的你,突然一臂抓來,將我逮進你懷裏,我敵不過你的氣力,只能淪為你跨腳的人枕…
而且,你還一、絲、不、掛!
扣除鮫峭軟被之後,渾身上下光溜溜,每一寸的肌理,熱燙、債張、壯實,像火炭、像鋼鐵,把人抱緊緊的,不留半點空隙。
被橫亙而來的長腿一扣,壯臂兩條一鎖,她還能逃嗎?!
他現在竟有臉問:你怎麼在我牀上?
“四龍子,你先穿上衣褲吧。”冰夷笑勸,一開始婉轉,蒲牢還一副無關緊要的姿態,只好再明示些:“不該出來見人的地方,全都了。”聞言,蒲牢垂首,看見腿間小兄弟正雄糾氣昂,在三人六目下,活力十足地傲然聳立,一大清早,元氣滿滿——“你看得也太認真了吧?!”蒲牢搶過軟被,檔住男光。
姑娘家看到種玩竟兒…不都該捂臉尖叫,活似見鬼了一樣?!
誰會像她?眸子眨巴眨巴地,盯着細瞧,一點矜持也沒有!
淺淡的紅赦,這時才在她臉腮間湧現。
她轉開眼神。
打兒時開始,皇甫家的子孫,第一件玩具便是一尊“針炙銅人”銅人身上經絡位,詳細標註,讓孩子們自小開始接觸,記道位置和名稱。
那尊銅人,腿間也有一處凸起,雖然有條紅巾圈圍腹際,但孩子總是調皮又好奇,長輩越是叮囑、越是代,孩子越是忍不住,要去偷掀那條小小紅巾,看看底下有何神秘…
銅人的凸起,和他的…完全不一樣。
她才會到新奇、不可思議,近而認真多瞧幾眼。
“昨兒個不是替你們兩人分好了房,怎麼今早醒來,睡在同一張牀上?”蒲牢勿匆着裝完畢,紅棗稍稍梳洗,三人轉往廳桌用膳,冰夷臉上堆滿戲謔,瞧着兩人,笑問。
“他的打呼聲吵醒我。”紅棗對着石桌上,滿滿未曾見過的菜餚,不知從何下手。
“哪個男人不打呼?!”蒲牢捉起藻團,沾沾墨醬,往嘴裏送。
“呼聲像雷,可不是人人都會。”紅棗仿效着他,小口嘗起藻團滋味,雖不習慣,勉強還能接受。
“我中氣太足。”當然不是人人學得來,哼哼。
“打鼾非病,但有人症狀嚴重,導致呼中止,奪走命。”這類案例,她聽爺爺提過不下三四回。
“怯,打鼾打到死?!騙誰呀?”蒲牢對她説法嗤之以鼻,不屑。
“所以你下樓查看情況?”冰夷對後續比較興趣。
“嗯。本想替他診脈,偏偏他脈象太詭異,便改採道治療,哪知道才按了幾處,他就睡着了…”睡死之前,還拉她當墊背,用他強壯的身軀壓迫而來。
提及脈象和道,同為習醫之人的冰夷,雙眼一亮。
“你懂醫術?”
“一些些皮而已。”
“人類女子習醫,倒很少見。”冰夷印象中,人類女子大抵就是養兒育女,為丈夫太孩子付出所有,!;力,難有閒暇去學習其他技能。
“我的家族,自數代以來便以醫為業,子孫無論具天賦與否,無論男孩女孩,皆需學習醫藥基礎。”有天分者,以醫者為志向,繼承祖先“神醫”之名,行醫濟世,自知弩鈍之輩,例如她,成不了名醫大夫,也難離種植藥草,與“醫”相關之業。
“我一直很好奇人類所學,與我們龍骸城習得的,有何差異。”冰夷為她夾片魚生,置於小石碟,擺上辣藻泥、細蒜青和魚卵,捲起,正好一口大刁、。
她在冰夷眼神鼓舞下,嚐了一塊。
這口比藻團好上許多,藻團腥味較重。
冰夷又為她效勞,再卷一份,遞上。
“你説,你替四龍子按之後,他立刻睡沉了,你應該是按到他的睡吧?”
“睡?我按的位應該是香、曲池…”
“沒聽過這些名,能否請你指出位置?”冰夷很有求知慾。
被晾在一旁的蒲牢,老大不。
看她和冰夷一來一往,活似他鄉遇故知。
她的笑顏,嬌美盛綻——對着冰夷展。
她的眼神,明亮有光——衝着冰夷凝覷。
蒲牢越看越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