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遲鈍的他,在這一刻,聰慧起來。
完全懂了。
懂了他是如何地被她所愛着。
他貪心吻看、看,絲量不客氣,甚至,想榨取包多。
她放任這樣的他。
面對他的索求,她給予,她回應,她也同樣,渴求看他。
“你是在領取獎賞嗎?”這麼熱切?主動纏着索吻,像食餌食的貓兒,簡直是要魅惑人。
“我今天的表現,不值得獎勵嗎?”她貼看他的,一啄一啄,吁吁笑了。
收穫前的耕耘,她可是盡心盡力做了呢。
“行為不值得,心意無價,有賞。”雖然他沒資格説,但…愚勇,是不好的行為呀!不鼓勵。
“賞什麼?”重新封了她的嘴之前,他低低輕吐,“我。”這獎賞,正合她意。
領賞了,來呀。
曾答應過,偶爾,帶她回陸路上去,呼新鮮空氣,見見故鄉朋友。
出口的承諾,總是要還。
蒲牢心裏,忐忑,擔憂,充滿不安。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她再踏上這塊土地,不希望她去憶起,在陸路上才能擁有的那些…
偏偏——“我想回去走走、看看。”某一,她主動開口,道出要求。
回去。
自然是指,她自幼生長的家園。
再不情願,蒲牢也只能點頭,擇期不如撞,帶着她出了海空。
蒲牢滿腦子全是胡思亂想。
萬一,她下一句説:我不想離開沇川…
萬一,她説:我不想再回到冰冷海城裏,我不走了。
萬一,她開口求他了…
懊怎麼辦?
“蒲牢?”紅棗起帽紗一角,在淺綠薄紗底下,臉蛋浮現憂心,輕喚他。
她不解,從站上海岸開始,他便心在不焉,雙眉皺燮,不時抿撇,神困擾,嘴裏唸唸有詞。
與她扣的手,總是不自覺絞緊,把她握緊,掌心一片的汗。
他,不舒服得…很明顯。
他快手拔下帽紗,攏平,確定它覆蓋完好,沒讓旁人窺見她的容貌。
他們正乘坐輕舟,泛行於沇川河上。
舟上僅僅三人,船伕、蒲牢,以及她,即便如此,蒲牢仍是小心翼翼,不許半點閃失。
他怕她會被故友認出,熱絡談起來,聊着他無法參與的往事,牽動她的思鄉心情。
“你習慣這兒的燥熱,是嗎?”她拎起手絹為他拭汗。
比起龍骸城,沇川燥熱許多,當頭的炙陽,雖有稍偏,河畔樓影落入河面,帶來些些遮蔽、些些蔭涼,仍不及龍骸城的沁。
他搖頭,沒説話,還着莫名的心。
兩旁河畔,綠柳正翠,一陣陣微風,撫得細葉曼舞,一屋一亭、一樹一石,兩兩相襯。
海中一,人間一年,只是謠傳。
她再回到這兒,並非已過十數年,她離開沇川快滿一年,城裏景緻略有增減,瞧得出變化。
“那處水榭,先前好似沒有…”紅棗指向右邊河畔的新建物。
那兒…記憶中是片草圃,不大,一大羣孩子,最愛在上頭打滾白天撲蝴蝶,夜裏還能躺平賞着螢。
“夫人以前來過沇川鎮?”船伕划着槳,練而優哉。
“嗯…”她只能這般虛應。
她識得這位船伕,他姓胡,她喚他胡叔,他總愛跟她買兩壇藥酒,説是夜裏喝一小杯,好睡。
“水榭是半個月前蓋好的,下方是歇腳亭,小梯子上去,則是祠堂。”
“祠堂?”
“祭那些在沇川裏失去命的鎮民,前兩天,才又溺了個小女娃,娃兒入不了家祠,就送進這兒。”船槳拔水,聲音清冽,掩住船伕的低嘆。
當輕舟行經水榭之際,紅棗雙手合十,誠心一拜。
“這河啊,平時瞧它温馴,帶走的人命還真不算少。”
“沇川…仍會時常氾濫酞災嗎?”她問。
“少多了,瞧,以往這個時節,年年漲水年年淹,説也奇,就今年沒淹,河水平得像面銅鏡,還能出船做生意。”希望明年同樣如此,川水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