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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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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仁念慈淡笑道:“我的靠山啊。”

“我就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幫助你。”伊人靜靜地説:“不然你一個小孩子,沒可能活得那麼放肆。”仁念慈就像個小孩似地,笑得張揚恣肆。大手緊緊地捏着伊人的小手,用手指反覆她的手心,又翻起手掌,仔細地看掌紋,幽幽地説:“我承認我很壞,不過我走到今天這一步並非易事。沒有父母照顧的小孩都不容易,所以我們這樣的人應該互相幫助才對,不是麼?”伊人説:“你需要幫忙的時候才會這樣説吧。”仁念慈這種自私獨斷的人,從不懂替別人着想。他當初利用她羞辱仁詠慈的那股狠勁兒,現在想起來都令人後怕呢。

仁念慈將伊人的手捧到邊咬了一口,女孩眉頭輕蹙,沒有喊疼。司機轉了個很大的彎,她倒向他,緊緊地被他抱住。兩人的臉貼得很近,對方的呼吐到自己臉上,微微酥麻,搔得皮膚髮癢。

“馬上就要到了,你希望見到他麼?”男孩聲音壓得很低,震得伊人的耳膜嗡嗡作響。她動了動僵直的身體,沒有正面回答,眼角餘光瞄見路邊黑乎乎的樹影,顫聲問道:“這裏離你住的地方遠麼?”

“不算遠,有三十分鍾的車程吧。”

“仁詠慈為什麼要轉學,為什麼要搬到這裏?”

“終於開口問了,我還在奇怪,你對他沒有情了麼。原來你這麼能忍!”伊人咬着嘴不反駁,她已經問出口了,要不要回答是仁念慈的事情。車內靜默了一陣,汽車發動機傳出的微小聲響在空氣中浮動。仁念慈盯着伊人的眼睛,似是要望進她的靈魂中去。伊人初時躲避,想了想,乾脆回望他,反正自己想的事情這傢伙多半都能猜到。現在她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叫仁念慈代為解讀出不是壞事。

“你到底怎麼想的?”仁念慈什麼都讀不出來,無奈地笑了笑。

伊人説:“把我從他身邊帶走的人是你,現在要我去見他的人也是你。我不知道你想怎樣。”話到此時,汽車等下,伊人一怔,扭臉看到路邊的房子。鐵製大門緊鎖,裏面是一所白的三層別墅,橘黃的燈打到牆上,透出幽暗的氣氛。

“到了。”仁念慈冷冷地説:“門關得真緊。”伊人抓着他的手問:“我們真要進去麼?”男孩陰惻惻地笑:“怕他打你?”伊人説:“他第一個要打的人是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再出現在仁詠慈面前,如果她是男人的話,也會痛打仁念慈的。

“呵呵,咱們進去,看他要先打誰。”仁念慈拉伊人下車,扶她站穩。兩人同時抬頭,望向黑夜中被燈光照得鬼氣幢幢大門。夏中竟有塑風吹過,掃着地面上的落葉,令人如置冬

“我害怕,我不想見他。”伊人渾身發冷,攥緊了仁念慈的手。

男孩回握她,淡淡地説:“走吧。”

“我不明白,你不是恨仁詠慈嗎,為什麼還要找他?”

“我以為我恨他,但後來發現其實沒有那麼嚴重。”仁念慈上前,按下門鈴。伊人心都要跳出來了,‮腿雙‬支着沈重的身體,抖得幾乎站不住。仁念慈手扶着她的後,幫她維持站立的姿勢,聲音輕飄飄地傳入女孩耳中“別怕,他不會傷害你。”仁詠慈有多喜歡伊人,仁念慈看得比誰都清楚。以前搶了哥哥的女人,他頂多就是生氣地罵幾句,過些子又去找新的女友了。奪走伊人時,仁詠慈眼中那絕望的神情,仁念慈到現在還記憶如新。就算從哥哥手裏搶走韓笑笑,他也沒有過那麼悲慟的表情。伊人對於仁詠慈來説是絕對特殊的,這一點仁念慈確定,所以才有膽子過來尋求庇護。

等了很久門內都沒有動靜,仁念慈又按了一次門鈴。汽車還停在路邊沒有走,司機下車,對仁念慈説:“我們陳少爺説了,如果不行就送仁少爺和伊小姐回去他那裏。”

“應該沒有問題。”仁念慈盯着門內的白房子,突然大叫道:“仁詠慈,別像只烏龜一樣縮在殼裏,你不敢見我麼!”伊人不知如何是好,很想見那個被她辜負的少年一面,卻又怕聽到他説出惡毒的話,甚至他不肯出來見她,都會令她難以承受。他們就在外面等着,仁念慈偶爾罵幾句,故意要怒裏面的人,但是拖了很久都沒有動靜。

“他不會出來的。”伊人哀傷地説:“他不想見我們。”仁念慈又對着裏面喊:“你一定要看到仁恩慈把伊人害死了才會舒服嗎?那好,你繼續躲着吧,以後你看到伊人和孩子的屍體不要後悔!”話説到這個份上,伊人都聽不下去了。仁念慈太過分了,幹嘛咒她咒得這麼狠,會嚇死人的!她扯着仁念慈的胳膊説:“我們走吧,別在這裏煩他,他説過不要見我們兩個人的。”

“你錯了,他已經出來了。”仁念慈指着鐵門説:“他捨不得你。”伊人轉身,看到自己悉的身影,一時反應不過來。他瘦了,也高了,頭髮長了不少,短短几個月不見,身上隱約透出成年男子的氣質。臉還是那麼緻漂亮,可是這個人已經不是她所稔的那個仁詠慈了。

伊人發呆,仁念慈撇嘴道:“比以前更拽了。”仁詠慈不徐不急地走到門口,三個人隔門互望。仁詠慈開口問:“你們來幹什麼?”邊説邊按動開關,將大門打開。仁念慈走近一步,與哥哥面對面地説:“我們遇到些麻煩,想請哥哥幫忙。”

“幫忙?很好,你真有臉説。”仁詠慈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仁念慈的臉上。巨大的聲響在靜深中異常突兀,伊人一驚,繼而全身顫抖。那一掌打得結結實實,估計仁念慈的臉得腫上好幾天。

混血少年頭歪向一邊,慢慢地緩過神,微笑扯得麪皮疼,表情變得詭異可笑“還真打啊。”

“打你是輕的,要是我身上有刀,先在你肚子上捅一刀才痛快。”仁詠慈説得咬牙切齒。伊人從未見過他這麼兇悍的樣子,嚇得後退一步,躲在仁念慈身後。仁詠慈注意到,眼神一暗,説道:“我不會幫你的,快點滾開,別在我家門口吵。”

“都叫你打了,還不肯幫忙,豈不是白打了?”仁念慈痞痞地笑道:“我今天來了就不會走,你要麼放我們進去,要麼就等着替我和伊人收屍吧。”仁詠慈知道仁念慈無賴,可真見到這小子犯渾,他也無可奈何。罵不走,就動手打走,想到這裏仁詠慈又舉起手。仁念慈早就加了心眼,見勢頭不對,立刻閃到一邊。仁詠慈和伊人之間少了阻擋的人,在燈光下互相打量。

仁詠慈心中發酸,手收了回去,説道:“肚子這麼大了,就別出來瞎跑。”伊人眼睛紅了,他還是在意她的。仁念慈心中更有底,解釋道:“我也不想帶她出來,可是仁恩慈不放過我們。你知道伊人懷的孩子是你的吧?”

“那又怎樣?”黑髮少年冷冷地説:“你把她玩夠了,就用這種藉口丟給我麼?”

“不是丟給你,是放在你這裏存幾天。我那邊已經被仁恩慈盯上了,實在太危險。”仁念慈好聲好氣地説:“伊人若出了事,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你不要意氣用事。”

“你現在和我講道理嗎?”仁詠慈連連冷哼“這世上最不要臉,最不講理,最下無恥的人就是你。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教訓我!”仁念慈不反駁,笑嘻嘻地聽着仁詠慈罵自己,多難聽也不動氣。這是他欠哥哥的,所以哥哥現在發發火氣很正常。以前他野心太大,覺得自己可以搞定一切,從未將軟弱無力的哥哥放在眼中。近來仁恩慈聽聞伊人懷孕之事,小動作頻頻,仁念慈終於明白憑他一己之力,很難在複雜的家庭鬥爭中保全自己。仁家上下幾十口人,值得相信的只有仁詠慈,因為這個傢伙單純簡單,笨是笨了些,可沒有那麼多壞心眼。經歷危難之後,仁念慈遊戲人間的態度消減,漸漸地學會公平對待身邊之人。伊人需要放在手心憐惜,仁詠慈則應報以兄弟之情,否則人生只有算計沒有真情,活得太累,甚至毫無價值。

“你是臉皮太厚,還是本就沒有臉皮啊!為什麼還懶在這裏不走?”仁詠慈罵累了,倚着大門柱,微微地氣。

仁念慈扯了個淡笑,説:“伊人累了,讓她進去躺一會兒,今天她差點出事了。”仁詠慈臉鐵青,猶豫了片刻,轉身走進宅內。仁念慈回頭衝伊人笑,意思是説:看吧,他沒有趕我們走。伊人想回他一個微笑,可是太緊張了,面部肌僵硬,腿也邁不動。仁念慈抱起她,跟着仁詠慈進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