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彈關深鎖多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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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人反而沒有發覺,他看到朱玲的示意,靈機一觸,忽然想起萬里飛虹尉遲跋曾經教他將魔劍中“含沙影”之招,變化運用,可以鬼挑起地面塵沙,封蔽敵人眼目,乘間取巧得手。這時猛然想起,雖然此法一點也不光明正大,但他正在勝敗立判的關頭,哪裏考慮得這點,當下一喜,開顏暗暗一笑。
其實朱玲的詭計更妙,她因觀察到羅章的猿公劍法,最長於縱躍,而她自己本人則擅於遊魂遁法,這兩樣功夫除了身法不同之外,最要緊同樣是腳下功夫。由她自己的經驗知道,最怕是碰到浮沙和爛泥。恰好這戰場正是岸邊沙地,只因這裏離岸大近,沙子很濕,故而腳下並無不便之處,但再往岸上移過去,那兒多是浮沙,甚難着力。
故此她暗中示意要他設法移到浮沙之地去,一定可以佔到便宜,哪知魔劍鄭敖卻會錯意思。
三道白虹和一道青光飛舞糾纏間,忽聽鄭敖喝一聲,喝聲中風捲沙飛,活像忽然出現一股旋風,直卷在飛猿羅章周圍。
飛猿羅章幕然發覺古怪,厲嘯一聲,青光刺空而起,竟是身劍合一地掠空退走,晃眼間落在數丈之外。
他擎劍大罵道:“不要臉的東西,連沙石都上來暗算人,這是哪一門的劍法?”湖風吹拂中,飛猿羅章肋下的衣服已被劃開大片,不住地飄動,但沒有血跡,大概是沒有傷着,臉卻煞白,顯然極為生氣。
魔劍鄭敖此刻忙着調息真氣,運行全身,沒有空答腔,那樣子便像是自知理虧,無言可對似的。朱玲搖搖擺擺走出來,白羅章一回民,不屑地道:“這一式叫做飛沙走石趕猴子,敢。情你不認識,在這兒罵起街來啦!你問問那位後姑娘有這一式沒有!這裏不只你一個人懂得劍術呀,你試問問看,如果有的話,趁早別在這裏賴臉…”這些話連損帶罵,而且裝下圈套,倘若他真個問唐紫瓊那便證明他是不識而疑惑於心,故此要詢問。若他不問而走,則不啻承認鬥劍失敗,總之,無論他如何做法,都先走了敗着。
飛猿羅章怎好意思去問一位陌生的少女,但他又不擅和人鬥嘴,只好氣哼哼地僵立當地。
唐紫瓊那邊的人都聽個分明,林源勞拱等因自己已是敗軍之將,沒有面子再做聲。只有唐紫瓊究是少年脾氣,勇於分辨曲直是非,當下大聲嘴道:“以我愚見…”朱玲靈之極,早知她要説的下文,立刻大聲截斷她的活“啊!
唐姑娘這是你的寶劍…”一面説着,一面走過去,白玉也似的面上,泛滿笑容。
唐紫瓊霎時如受電觸,供口無語,伸手按劍。那朱玲一直將劍遞到她手掌,暗中捏她一下,她培然如被火焚,直羞到耳都紅了,朱玲輕輕笑一聲,又踱將開去。
飛猿羅章狠狠頓一頓腳,回身便走,一徑躍上那艘雙桅船去,那船一會兒便駛出湖去。
朱玲和鄭敖慢步走到湖邊,一個壯位勇黑的壯漢着道:“船在這兒,兩位請上船吧!”朱玲嘻嘻笑着,十分客氣地道:“好極了,有勞了你,請問你是怎樣稱呼?”那壯漢道:“我是楊來,船上那個名喚二勇。”朱玲見他答得脆,宛如不想牽扯下去,便走上船去,鄭敖也隨後上來。
這船上已支起蓬益,裏面鋪着細草蓆,十分乾淨。朱玲一下子鑽進去,鄭敖也隨後鑽進來,卻又發覺身上和腿腳都滿是勝上污跡,便又出艙,坐在船外,跟那楊來兜搭起來。
朱玲這時倦意更濃,倒下頭便人了夢鄉。
船平穩地駛着,衝波破之聲不斷地響着,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朱玲忽然驚醒,張開眼睛,已是暮具茫。她用衣袖悄悄抹抹眼睛,把殘淚揩掉,慢慢坐起身,雙手圍抱住膝頭,儘自發愣。
她的心空空的,説不出是怎樣的滋味,有點像淒涼,又似是悵潤和空虛。
她不能擬想出見到石軒中時會發生什麼事,總之,一種不祥的念頭緊壓着她,彷彿註定是兇終的命運,正在前面無聲無息地等候着她終於她長長地嘆息一聲,仍舊卧倒,雖然同時又到飢渴加,可是此刻官上的覺,生像不關她的事,而是另外一個身體的事。
她沒有去理睬它們。
過了一刻,船身微微搖動中,有人探頭進來,看見她睜大眼睛望着篷頂,便喊道:“喝!諸老弟,你題得真濃,我們這就快到前面的白沙灣,那兒什麼東西都有,相當大的一個市集,快點起來,一塊兒上岸去吃喝和買些東西…”朱玲像驟然間墜回現實的人間,一骨碌爬起來,道:“好極了,這就要到了麼?你買東西?買什麼東西周?”
“唉?你看我這一身衣服!怎見得人,趕快買一套換上,省得小娘們盡是瞧你,望也不望我一眼,哈…好罷,我不説這個…”原來當他説起女人,朱玲便出不快活的神。
於是鄭敖趕快改口,繼續追:“再説這一天來,只吃了幾個大餅,是他們給我的,一個勁兒喝水。把嘴都衝得談啦!等會兒定要吃個暢快。”朱玲立刻出主意道:“在那灣裏總不會有什麼好廚手,最好還是吃這庭湖的水產…”鄭敖點頭稱是,兩人又扯些閒話,不大工夫便到了白沙灣。
他們棄舟上岸,卻見灣口那邊泊着湖廣總督的大官船,四周盡是水師快艇,嚴密戒備,鄭敖不覺一喜,指給朱玲看。
這時肚子餓着,便不多生枝節,在暮中一徑走向市集,那兒房子都甚矮小,卻點起一片燈光,顯然甚為熱鬧。
走到市中,魔劍鄭敖早從舟的庭幫人口中打聽得何處有估衣鋪,一直尋將過去,果然找到下落。可是那些衣服都不合他心意,勉強買了一身半舊的緊身衣裳,又買三件棉襖,朱玲也覺得身上衣服不夠了,便在鋪子裏東翻西找,不知怎地找到一件七成新的緞面絲棉袍子,暗藍而發亮的顏,很是悦目,只賺稍為長了一點,便央店家立刻改短一些。於是兩人便坐在鋪中等候。
忽見幾個人打鋪門走過,卻是荊楚派的五個人,飛猿羅章也在其中,他走得最慢,好像渾身沒勁。朱玲低笑一聲,用胳臂碰碰鄭敖,隨即將她在他們鬥劍時所提示的意思説出來,鄭敖方才知道,咕咕着説自己大笨。
又有幾個人走過鋪子,説話的聲音很,原來正是庭幫主毒故林源等人,大概是多了幾個幫中舵主之類,聲勢浩大,而後紫瓊也在人叢中。
朱玲道:“好呀!都走在一起啦!怎麼有些比我們先開船的也通通歇在此地,莫非前面沒有宿處麼?”魔劍鄭敖點點頭,道:“正是這樣,誰不貪圖吃喝得好點,自然都歇在這裏啦。”其實毒統林源的目的乃是在大官船的梁公子身上,這一點鄭敖當然不曉得。他又道:“你上船便睡覺,當然不知道,老實説那姓林的倒是嘴巴極硬,給我們的船甚佳,而兩個搖船的更是聽從吩咐,要快就快,一路上我們都一齊航駛哩!”朱玲正要説話,那店家叫喚道:“客官,袍子已經改好,你老試一試吧!”當下朱玲便連忙穿上袍子,左看右顧,鄭敖也幫眼打量。
這時鋪門外又走過一班人,原來是陰無垢徐元盛閲世華等一干人,其中還有德貝勒孫懷玉和屈軍三人。陰元垢邊行邊打量着孫懷玉,自然她知道孫懷玉便是她女兒的意中人,故此不斷打量。從這情形判斷,他們的晤面一定不會長久。事實上真是剛剛碰上,徐元盛連忙把他們扯住,一道去飲酒用飯。
到朱玲滿意了,給過銀子,那於人已走個乾淨。他們自然也隨着那些人的方向,沿着石塊砌的小街走去。原來這白沙灣僅有一間像樣的酒樓,是此地最著名的一間,不但有二樓,而且烹調最,故此凡是來往客商,都不約而同往這間名喚醉仙樓的酒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