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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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店內的營利向來不豐,純粹是自娛娛人,開店的目的只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有事做,並非鎮遊手好閒,養活自個綽綽有餘,可若多了個白食客…
人間名字金子萱的小金似乎看不見人家的苦惱和怨恨,再往對方沉重的肩上撒下雪花。
“我這人也不挑剔,隨便給我間小房間窩窩就成,你那間不算大的卧室我要了,記得換牀曬過太陽的棉被和牀單,地板全鋪上雪白羊地毯,牆面那些雜七雜八的掛畫和框圖儘快移走,省得我動手破壞…”
“等等,你説得太順口了,我為什麼要讓出『我的』香閨?”艾蕾兒再一次強調“我的”意圖力挽狂瀾,鞏固主權。
刺蝟般的豎發往上頂刺了一下。
“二樓後方的儲物室整理整理,相信你跟我一樣都希望住得舒舒服服。”
“金子,你…”實在是欺妖太甚!
“小金,別喊錯了。”紫眸光一閃,怪異女子的瞳孔轉化為杏仁調。
金子萱慵懶地斜睨花苑內部,不甚滿意地動動小指,私自決定將三十公分大小的菱花鏡改成張口食人的石虎,虎頭上綁着可笑的蝴蝶結,前足前伸向下彎,似在招財。
當然,這小小的舉動自是氣壞品味高雅的原主人,頻用詛咒的眼光狠瞪,心想着該怎麼做才能將她千刀萬剮。
可技不如人,艾蕾兒再次用行動證明自己是沒用的花妖,膽小又怕事,只能讓人往頭上一騎“不”字含在喉間硬是説不出口。
忍氣聲的,她深了口氣,然後屏住。
“請問你打算待到什麼時候,台北方面的工作可以就此擱下嗎?”這裏可是台南,總不會想直接霸佔她棲身的小小天地吧?
其實花妖所需的空間並不大,只要一朵花或半開花苞,她便能恢復原狀宿眠,拇指大的身軀小巧可人,花牀才是最適合的軟墊。
可是妖的可塑極強,在一段時間後,她也習慣當個人了,入境隨俗地佈置自給自足的家,而且越來越喜歡“不被打攪”的私人空間。
“老大不在,放大假。”金子萱説得毫不心虛,像是找到了休假的好藉口。
輕者終身殘廢,重者死亡。來自某人的預言。
看似漫不經心的她半垂着眼,心口猶帶幾分驚悸,那句話如同箭矢般進她心口,曾經血跡斑斑的傷口又一次被撕開。那一段早該遺忘的過去,為什麼她就是放不下,始終一個人受苦,默默承受撕心的痛,現在還因為一句話,就這樣失了理智的到府城守護那個無緣的男人?
“少來了,你們口中脾氣不好又沒人的老大會突然爆腦?別説笑了。”雖然相隔兩地,她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略知一二。
“他的女人被帶走了。”她説得雲淡風輕,事不關己,聽的人卻心驚膽跳。
“而你沒去幫他”艾蕾兒的表情是難以置信。
肩一聳,她呵呵乾笑。
“老大的本事可通天達地,一指頭輕彈就能讓我黏在牆上,哪用得上我去礙手礙腳。”金子萱便是“老大偵探社”的金子,金子萱是她在人類世界走動的名字,不過用的機會並不多,人們只知有個叫“金子”的怪女人,卻不曉得金子萱是誰。
台南是一個純樸的文化走廊,在所有人都費心尋找某人的下落時,偵探社裏唯一隊的她卻出現在曾誓言旦旦不再涉足的城市。
不是她不關心老喊她金子姊的小甜心,而是她的心擅自做出決定,未曾深思慮便關閉理智,不受控地做了選擇。
“他”應該是幸福的,因為他選了另一個女人。
那麼,她在這裏做什麼?
口一,她沒有答案,只能以不在乎的微笑掩飾內心的掙扎,那種輕易遭捨棄的痛,一輩子也無法抹滅。
“聽來很心虛,你不會有事瞞着我吧?”多一人多一份力量,她不信崇拜鬼怒堂走火入魔的女巫會置之不理。
杏瞳眸滑溜地轉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