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善良的啃老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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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不要臉的,你幹嗎呢,一下午也不理我,不給我短信。"
"你忙啥呢?吃飯了沒有?明天回家別忘了帶上牙刷和洗髮膏。"費溪開心地笑了笑,正給易蕭蕭回短信,和孟夏對聊的qq對話框裏顯示出了剛發過來的消息。
"呵呵,我忙完了,小傢伙讓他媽媽抱走了。"費溪:"呵呵,沒事的。有個孩子真的很好玩吧。"孟夏:"好玩。等你當爹了,就知道好不好玩了,差點就能把你累死。"費溪:"呵呵,我不想很早就要孩子。現在工作不穩,要了孩子就不能動彈了。"孟夏:剛才你説買房子的事,你們大學畢業才幾年啊,能有那麼多錢嗎?
費溪:"唉,能有多少錢呢,不瞞你説,我和我女朋友的工資是月月光。"孟夏:"你還趕時髦啊,做'月光族'。現在買房,對於你們來説很不現實。
費溪:"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女朋友從來不這麼想。她説結婚男方買房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孟夏:"那你沒有問她,是嫁給你還是嫁給房子啊。呵呵。買房子在一定程度上或許是男方的事情,但買了房子她不住啊。在房子的問題上,我覺得,這是兩個人的事情,一輩子的事情。"費溪:"唉,是啊。有時候真是沒有辦法。"孟夏:"我也不好再説什麼。但有點我很清楚,要是貸款買房很不值得了。要還房貸不説,整個生活也沒的保證。買房是一輩子的大事,馬虎不得。"在費溪陷入沉思中的時候,孟夏發過來的消息讓他開始猶豫起他回家向父母提買房的主意來。
孟夏:"要是貸款買了房,只能老老實實地在一個工作上待著。不順心或者沒有發展機會都敢跳槽。不好意思。我要下了,我兒子又吵着過來了。"費溪:"好的,祝你五一假期快樂!"孟夏:"謝謝,也祝你快樂。我覺的你還是回家看看吧。從以前你和我聊天的説法分析,你已大半年沒回家了吧。我們這些從農村出來的不容易,一定要在有長假的時候回家一趟,看看父母。好,不多聊了,祝你一路順風。88"迅速讀完孟夏發過來的這條消息,費溪隨手敲打出了"謝謝,88"就摁了一下回車鍵發送了出去。關掉和孟夏聊天的qq對話框,費溪伸了伸懶站了起來,來回走動在有些空蕩起來的房間裏想着不眠的心事。
晚飯,費溪和蒙曉瑞簡單對付了一下就算過去了。想到明天一早還要回家,他們兩個沒有再瞎聊什麼,吃過飯後就回到各自的房間睡了過去。
天矇矇亮了,手機設定的鬧鐘在安排的時間裏賊叫了起來。還在睡夢中的費溪不情願的隨手關掉了鬧鐘,盤算着繼續眯會兒再起牀。但還沒等他續接上被鬧鐘咬折的甜夢,蒙曉瑞走近他的房門一頓猛敲。
"嗙嗙,嗙嗙嗙——"懶在牀的上費溪依舊不為所動的閉着眼睛。隨着敲門聲的再次頑強地響起,忍受不住的他抵抗不住地做起在了牀上。昨天晚飯時,、他叮囑過蒙曉瑞:一定要在今天大早喊他起來,他們好一起坐車回家。含混着"唔"了一聲,費溪極不情願地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間。
被朝陽催亮了的清晨,費溪和蒙曉瑞將他們租住房子的防盜門落鎖後,結伴走在了去長途汽車站的路上。近一個小時的折騰,趕到長途汽車站的他們排着隊買上了回他們老家的車票。
站在等車回家的車隊裏,在導乘員的安排下,他們倆坐上了一輛臨時被調度過來的豪華大巴上。在麥城有些清的清晨,費溪和蒙曉瑞各懷心事地踏上返鄉的客車。
7走進天的山野村落裏,家家閉門鎖户,沒有一個閒人。費溪和蒙曉瑞回到幾百里路遠的家裏已是這天的下午時分。走在有些寂寥的村巷裏,看着近在眼前的瓦房,告別了蒙曉瑞的費溪臉上袒出一些無奈和不安。
這次回來,費溪事先沒有和父母打電話説一聲。走到家門口,緊鎖的大門讓費溪有些無言地傷。他不知道再一次回到麥城後,和易蕭蕭的情會走向哪裏?想起她離開麥城前對自己説過的話,費溪切實體味到了百集的滋味。
找出鑰匙打開大門,費溪走進這個梧桐花落花了一地的農家小院。久違地悉的芬芳面撲鼻而來,深深地了一口氣,淡淡的憂愁裏,費溪想起了他的童年以及這些年出門在外的行走。
抬眼望了一眼已在院落里長的枝繁葉茂的梧桐樹,費溪頹然地打開屋門鎖推門走了進去。"栽上梧桐樹引來金鳳凰",觸景而發地想起這句俗語,費溪苦澀地笑了笑。
梧桐樹是栽上了,金鳳凰卻滯留在空中,等待着金窩才肯棲落。或許這就是生活的節奏把。想着這些,費溪不由地舒了一口氣。從他下決心離開這個生他養他多年的農家小院,近十幾年的寒窗苦讀,他從來沒想過走進城市紮生存會有那麼多的煩心事。
一個人坐在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裏,飽經歲月滄桑的白牆壁已乾硬泛黃了。"房子、房子、房子",剛剛在茶缸裏倒了杯熱水的費溪,心到傷處,伸出手指蘸了些倒漏在桌面上的水,接連疾書了三個"房子"。
沒有等多久,費溪父母從山田裏幹活歸來了。人還沒進門,父母詫異着的説話聲已經從大門外傳了進來。進屋後,看着大半年沒回家的兒子,費溪父母不顧勞累地關切詢問着費溪以及易蕭蕭大半年來的生活。
得知父母忙碌了大半天連午飯都還沒來及吃,費溪的眼睛裏開始泛起了一些淚花。對於費溪父母來説,能讓費溪走進麥城這樣的大城市,並擁有一份不用風裏雨裏去的工作,就是一個莫大的安和幸福。
以前,看到他祖輩幾代人在這個偏遠的村落裏年年辛苦地侍着幾畝薄田,但依舊窮的叮噹響,費溪自打上學讀書那天起,就沒有默認了眼前這個無法改變的現實。從小學到初中,從高中到後來考上麥城的一所大學,費溪知道這麼些年他以自己的行動改變着他的命運。
最初考上大學,奔出這個窮山村時,費溪狠狠地對自己説過,這輩子就是爬也要爬出去,再也不回來。現如今可倒好,他不得不回來。如果在麥城沒有房子,意味着他和易蕭蕭種養了幾年的情要香消玉壎。
但已家徒四壁的老房子,還能拿出什麼來讓他在麥城擁有屬於他的水泥格子,也讓他和易蕭蕭的情有個歸宿?在父母的噓寒問暖裏,費溪實在沒有底氣説出他這次回來意圖。他知道他的話一出口對他父母意味着什麼。
在因過度勞而提前透支了身體本錢的父母面前,費溪心裏亂的像一團麻。易蕭蕭淚滿面的説着"對不起"離開的幽怨面孔,不時在他眼前飄來蕩去。想想心愛的女人成了別人新娘的滋味,想想心愛的女人躺在其他男人懷抱裏撒嬌的情形,費溪心生了切膚之痛。
8一個靈打過,費溪不得不告誡自己要好好珍惜,不要讓他剛才臆想的一切變成現實,來戕害他的心靈以及生活。以五一單位放假的藉口岔開了他父母詢問的話題。在沒有想好之前,費溪在刻意迴避着來自他父母的有關易蕭蕭的一切詢問。
更多的時候,陷入心事中的費溪傻坐在凳子上,任由他父母把一些話説好幾遍才匆忙前言不搭後語地應承一句。經不住他父母的再三追問,費溪眼睛有些酸澀地把他和易蕭蕭近期的談話撿重點的説了一遍。
當費溪説出買房子的事,他父母到有些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他們知道兒子結婚需要買所房子,意料之外的是沒想到城裏的房子會那麼貴。二十幾萬塊錢對於年收入只有幾千元的他們來説簡直是天文數字。
聽到費溪説可以先付首付,頂多幾萬塊錢後,他們才舒了口氣。費溪説完買房子的事後,整個房間的氣氛顯的特別的壓抑。他正在讀書的弟妹默不作聲地起身離開了;他的父親一口接一口着嗆辣味濃重旱煙。
置身這樣令人窒息的氛圍裏,費溪心生了想哭地衝動。沒有再説什麼,在他母親微微地嘆氣聲裏,費溪起身離開了。深夜來臨前,躺在牀上的費溪聽見了父母商量如何這幾萬塊錢的爭吵聲。歸於寂靜地黑夜裏,他們的爭吵是那麼地刺耳和讓人煩躁。
面對現實生活,費溪突然覺到他無助和無奈。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費溪已辨別不出他內心翻騰着什麼的情愫。他知道不管父母怎麼爭吵如何作難,都不會難為他,讓他和易蕭蕭分手。
"啃老族"的字眼不時讓費溪如履薄冰在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和他同牀而睡的弟弟,在黑暗中忍不住説了句:"別翻了,明天還要下地幹活。讓我睡會吧。"費溪不好意思再折騰啥,只好躺在一個地方,瞪着眼睛看着沒有任何光亮的黑暗。
費溪一連幾天的寡言少語,他父母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在費溪回麥城之前的那夜,他父母給了他這樣的結果:為了讓他在城裏有個家,他們決定貸款幫費溪付上買房子的首付款。
有了父母很艱難的承諾,費溪既到高興又到無奈地離開了這個在偏遠山村的家,回了麥城。這天是五月六號,離假期結束還有一天。按照易蕭蕭發給他的短信,費溪要在她七號那天去車站接她。
回到麥城的費溪,沒有再和以前那樣心裏不存事。他知道現在父母雖給了他承諾,但一些事情存在變數不説,更重要的是這樣的結果是最摧殘人心的。回麥城的這一路,想起弟妹那哀怨的眼神,費溪心裏很不是個滋味。
有些時候他真想他父母能拒絕他,好讓他有個和易蕭蕭徹底分手的藉口。儘管這樣是有些殘忍的,可畢竟少了對父母以及他弟妹的難為。但想起易蕭蕭那可人的樣子,費溪心裏真的戀戀不捨。
事已至此,費溪也想好了,易蕭蕭不把他到份上,他不想把父母貸款給他首付款的事説出來。畢竟,即便是他父母用心如此良苦,易蕭蕭也不會懂的。她心裏不想還沒結婚就先欠上一股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