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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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沙漠去，新墨西哥就好，找一幢白小屋，與仙人掌為伍。"

"單獨，還是與我在一起？"清問:"你不嫌我悶？"

"我忠於服務行業，不會叫你失望。"

"年期長短，可需訂的？"

"我不知多久，你會知道嗎？"清不知如何回答，只見他伸出手來。

像有磁鐵似，她的手被了過去，被他緊緊握住，清混身顫動，他一拉她，她投進他懷抱，他非常嫺地，低頭親吻她的嘴。

不知怎地，清落下淚來。

就在這個時候，鈴聲大作，她驚醒。

呀，原來是一場綺夢。

可是，夢境是那樣真實，她‮摩撫‬着嘴。

電話鈐響個不停。

"清，是天生，我就在你門口。"

"啊。"

"我按鈴久久沒人應，幾乎想打破窗户偷進來。"

"我也許出去了。"

"不，車子在車房裏。"清沉默。

"快開門。"這個人自船上一直追了來，由此可知，有些事，不是夢。

清不得不去開門。

"唉，這屋子還怎幺可以住人。"沙發上罩着的白布縐了一大團，彷彿餘求深真的來坐過。

任天生掏出手帕來抹汗，"歐陽律師説，他已替你找到房子，清，搬出來吧，大家都很擔心你的健康。"清坐在夢中餘求深坐過的位置上。

"你看你瘦多少。"清抬起頭，最後一次細細地打量大廳。

"房子已經成，由某集團投得，決定拆卸改建低密度複式公寓。"清低下頭。

"來，我陪你出去。"清微笑，"帶我去哪裏？"

"去看你的新居。"清跟着他上車，她忍不住回過頭去看那幢鴿灰的大宅。

然後，猛一抬頭，看到倒後鏡裏的白己，狠狠吃了一驚。

怎麼瘦得雙目深陷，牙牀凸出，只有骷髏才會這個樣子，她嚇了一大跳。

任天生嘆口氣，"醫生説，搬出來好好休養，少胡思亂想，過些子，就會恢復舊觀。"清用手掩住臉。

"劉太太事故，給你極大的衝擊。"清頷首。

車子駛往山上，在清葱的林木中停下，"歐陽律師的目光還不錯吧。"清詫異，"就是這裏？"

"是，全新小洋房，連傢俱裝修買下，如果你不喜歡佈置，可以馬上更換。"清忽然笑了，"天生，你別開玩笑了。"任天生愕然，"清，我不明白你説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