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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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怒不可遏地問:“你究竟是誰?”
“師父?”還沒自昏茫中回過神的燕吹笛沒聽清他説什麼。
“是誰在你身上烙下了佛印?”怪不得…怪不得他總覺得燕吹笛不像個凡人,卻怎麼也查不出個原因,原來就是在他身上有個佛印扒去了魔族的徽記,使得那些魔力全都被隱藏了起來。
燕吹笛一頭霧水,“佛印?”皇甫遲像是想通了什麼,難以置信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他們派來的?”他的孩子…他親手養了十九年的孩子,竟與殺紀非的魔類源於同族?
“師父,你在説什麼?”燕吹笛不解地上前,一如以往地想靠近他的身邊。
皇甫遲一掌揮開他,“滾!”
“師父…”
“不許叫我師父!”燕吹笛無措地跪在地上,兩手緊扯着他的衣袖不放,“師父,燕兒做錯了什麼…”
“你這吃裏扒外的東西…”皇甫遲一腳狠狠地踢開他,眼中盡是難以言喻的痛,“你竟聯合那些三界眾生來對付紀非?”難怪他送來的信上寫的是鍾靈宮而不是鳳藻宮,削弱了鳳藻宮的防護,全都集中到鍾靈宮…他本就與那些眾生是一夥的!
沒設防吃了這一腳的燕吹笛,倒在地上掩着受創的口,滿臉茫然地對他搖首。
“我沒有,師父我沒有…”他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沒有?”皇甫遲揚手將一記金剛印準確地打在他口的佛印上,“你怎不問問你體內的血是怎麼説的?”在金剛印的衝擊下,失去法力的佛印再也藏不住真相,燕吹笛瞠大了眼低首看着自個兒坎上魔族特有的徽紋,震驚得不知該如何言語。
“這是…什麼?”
“混血的異族,半人半魔。”
“怎麼可能…”燕吹笛吶吶幾不成言,像是一下子被光了身子裏所有的力氣。
“你居然是個魔子…”近二十年…沒想到這個秘密竟瞞了他二十年。
“這不可能…”燕吹笛下意識地搖首,難以接受地哽聲反駁,“師父,你知道我是凡人的!”哪會有這麼荒唐的事,他是國師的徒兒,是師父引以為傲的愛徒…
皇甫遲清冷地問:“你倒是説説,你何時起像過凡人?”難道他都忘了,他自小就與一般人間的孩子不同嗎?
燕吹笛呆愣愣地看着他,知道他所問出的這句話,不但是鍾靈宮中所有人心中深埋的疑問,亦是他自個兒自小即解不開的謎團…可儘管如此,自他懂事起,他還是盡力去忽略它,不想去挖掘這背後可能藏着的秘密。
“不會的,師父,我不會什麼半人半魔的…”他眼中泛着淚,聲音充滿了乞求,“師父…”極度痛過之後,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心冷,皇甫遲看着燕吹笛極度需要有人來幫他否認的目光,冷冷地對他道。
“給本座滾出去。”
“師父!”一旁的蘭總管也忍不住啓口,“國師大人…”皇甫遲頭也不回走至紀非的身旁,蹲下身子將她抱起後,他像聽不見背後燕吹笛的哭聲般,抱着紀非離開了這座處處火光的鳳藻宮。
“師父…”燕吹笛哭着追出殿外,可陣陣吹襲而來的凜冽風雪,卻掩去了皇甫遲一夜之間映成孤獨的身影。
一夜大火後,次清晨再度來臨時,昔巍峨的鳳藻宮已被燒成一地斷垣殘壁,嫋嫋餘煙不斷扶搖直上天際。
站在一地灰燼之前,皇甫遲聆聽着身後猶疑的腳步聲並未回首,經由蘭總管的稟報後,他面無表情地側過臉,看向昨夜就已知發生何事,卻拖拖拉拉直至現下才趕來的皇帝。
墨池閃避着皇甫遲陰鷲的眸光,戰戰兢兢地躲在户部尚書紀尚德的背後,小聲地告訴皇甫遲,他希望國師大人能讓他們帶走皇后的屍首,好讓他們在六後為紀非舉行國葬,而自他登基以來就開始修築的皇陵,也已為這位已故的墨國皇后留下一席位子。
皇甫遲瞥他一眼,“你已經利用了她的一生,今後,你沒資格再擁有她。”當破曉的霞光投映在天際霓裳般的雲朵上時,皇甫遲才頭一回明白,其實,他也是個有血有的修囉,在很久之前,他雖不明白什麼是愛,卻早就懂得了什麼是恨,早在紀非嫁入這座皇宮之前,早在她死的那一刻…他不僅明白了什麼是愛恨嗔痴,他更明白了什麼是無能為力。
既然她的一生,都已徹底奉獻了出去,什麼都沒能留下,那麼,這些貪婪的凡人,再也不能利用她什麼了吧?
他總算是…能夠擁有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