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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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輕暖，悄悄在地毯上移動着。

微風徐來，揚起窗邊輕紗，拂過她的臉。

可楠睜開眼，看見窗外遠山浮雲圍繞，湖水輕輕盪漾着。

她躺在牀上，枕在雪白又柔軟的枕頭上。

有那麼一瞬間，她搞不清楚自己人在哪裏，然後可怕的記憶在瞬間闖了進來。

燃燒的火焰，橫飛的血，驚天的爆炸——她屏住了氣息，驚慌的坐起身來，卻因為起身太快一陣暈眩，只覺噁心想吐，差點掉下牀去，但有隻鐵壁借住了她。

她着氣抬起頭來，看見那個男人。

傑西。

不，不是傑西，那不是他的名字。

這詭異的念頭驀然浮現，在腦海裏輕響。

她了口氣，眨了眨眼，試圖抹去那異樣的念頭，但那念頭不肯消失，在腦海裏像外頭的太陽一樣明亮。

有個模糊的影像閃過，但太亮了，她看不清楚。

“你血壓太低，不該太快起身。”他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詭異的是，想吐的覺消失了，反而是心跳加快了許多。

然後她注意到他穿上了衣服，新的黑襯衫，不是舊的那件白的；跟着她看見他頭臉和脖子上那些還很新鮮的擦傷。

當風再起，她忽然能聞到燃燒的火，聞到人燒焦的味。

腸胃在瞬間又一陣翻攪，那味道很淡，但揮之不去，她有些驚慌，不由自主的屏息。

他見狀，傾身坐在牀邊，抬手覆着她的臉，幾近命令的道。

“氣，看着我，別再暈倒了。”她也不想再暈倒了，所以她看着他，然後強迫自己氣。

那瞬間，她原以為會再聞到那可怕的味道，可因為他靠太近，當她用力氣時，她只嗅聞到他身上乾的氣味。

他洗過澡了，身上帶着肥皂和他原本的味道，那味道很好聞，她忍不住再了一口，然後又一口，終於稍微鎮定了下來。

他的眼睛好藍，在不同的光線下有着不同的藍，而此時那雙藍眼專注的注視着她，映着她蒼白的臉。

有那麼一瞬間，她還以為他會吻她，但他沒有，他只是捧着她的臉，用拇指劃過她的臉，拭去其上的淚痕。

她看着他額角被玻璃劃破的傷，聽見自己問。

“那不是夢，對不對？”他瞳孔收縮，變得更藍，開了口。

“對。”這答案她早料到，卻仍是忍不住輕顫，然後她深口氣，嚥着口水，提着一顆心問:“欣欣呢？她還好嗎？”

“在樓下，警察來了，正在幫她做筆錄。”這個答案，讓她釋然的鬆了口氣，淚水卻還是因此再次滑落眼角。

他緩緩再次拭去它，那麼輕，如此温柔，教她心頭微顫。

“你為什麼在這？”她看着他，悄聲問。

眼前的男人，凝望着她，繼續回答她的問題:“你昏倒了，楚欣欣請我留在這裏陪你。”她點頭，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