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謝家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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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沒有再追,他剛剛碰到了安寧禮服的背,想到了某個隱匿多年的家族秘辛。
垂下頭來,盯着他手上的牙印,心頭有些沈重起來。
似乎,從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安寧,已往着與他漸行漸遠的方向而去了。要怎樣才能尋回過往的美好呢?他要的不多,只是盼着,能獨得她喚一聲哥哥便好。現在看來,連這都快要成奢望了麼?
頹然的跌坐到地上,安靜怔怔的看着尚未更換的中式古典紋樣地址,無聲的問:母親,請告訴我,要怎麼做?
夜並不會因為誰的心思而拖沓,它準時降臨到了謝宅。
本還有幾分寂寥的大屋子,現在因賓客臨門而顯得有些異樣繁華。
今次謝家家主邀請的名單很奇特,都是些漂亮的小姐夫人為主,世家舊的人只略請了幾位關係親厚的捧個人場。不用多説,大夥兒也能瞧出,這是謝家在選妃了。就不曉得,是不是為新家主繼位而準備的。
安寧端着杯不濃不淡的香檳窩在一隅,冷眼看着大廳裏的觥籌錯。
與她相的姐妹都沒來,見到的都是普羅大眾眼中知道的那些“上人士”看樣子,那些個打扮得青靚麗的小美人兒們,今天過後就會有部分成為她的小媽或嫂子了。看着忙着接待眾人的安靜,安寧在想,若是當年他不硬要在十八歲改姓,今天是不是已經領着兒子來主持宴會了。
垂下眼,把目光聚集到杯中物上,一飲而盡後,又招來下人換了個杯子。
“美人獨飲,是在等待王子邀請麼?”來人是今個兒代表王家赴宴的王二少,安寧舉杯與他碰了碰,遂又一飲而盡。準備再來一杯時,卻被對方攔住了胳膊“美人不宜過量。”
“少瑞哥哥説甚胡話,這點兒酒我還不放在心上。”安寧撇撇嘴,卻並無堅持,只是百無聊奈的依回角落發呆。
“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個兒我可是奉了長兄之命前來護花。若是寧寧在我眼皮底下喝醉了,我怕是要被哥哥打成豬頭。”王二少躬身在她耳側小聲嘀咕一番後,很耐心的陪着她在這邊盯着舞池中正在開舞的申安靜發呆。
“少瑞哥哥不用管我了,我已備妥了車子,待會兒大家興頭高時我便離開。”安寧不被她父親疼愛的事,家族中算是人盡皆知。
王大少因忙不過來,便叮囑弟弟必須親自來陪着,自是怕她與父親鬧得太過,傷了和氣,也氣壞身子。不過,少瑞見了她只是臉上略有紅暈,並無特別情緒後,明白自家哥哥是白擔心了。
“那我去與伯父他們打下招呼,待會兒送你一起離開。”想了想,尚未正式拜見家主的少瑞,還是準備暫離職守片刻。
“好。”輕輕點頭,卻在少瑞轉身過後,便踱步到了另一個空檔。
隨意吃着小點心,看着兄長與好幾位美麗佳人共舞着,安寧心頭竟莫名的生不出半點氣惱來。也許,不是她的,就不應覬覦吧?
嘆了口氣,擦了擦嘴,剛想離開,便聽到了身旁不遠處的“竊竊私語”餘光瞄過去,是她父親的幾位姨太太與一些個自詡上社會的太太小姐們聊着天。那內容自是與她有關的,不用説,自當是對她今背的晚禮服非常鄙夷了。冷哼一聲,並不想理會的安寧,卻在被人擋住去路後不得不打起神來戰:“好狗不擋道,閣下是沒聽過麼?”
“喲喲,一個拜金女,裝什麼大小姐。怎麼,申家少爺不要你了,所以只能窩在角落騙吃騙喝?”刻薄的話,就算是從道貌岸然的漂亮小姐口中説出,也一樣不討喜。
“管你事。”本不想與這不知名女子多談的安寧,只想儘快離開。
“一點家教都沒有!”豈料,對方竟對她説出了這番話。
“請問,這位有家教的小姐,尊上貴姓?”安寧深口氣,上下掃了眼這個女人,也順帶的看了看不遠不近圍着的那些相面孔。這些人,竟還真聽了她父親那些小老婆們挑唆,當她是個平常人家的女兒呢!不知道今天是謝家宴會?還是以為安靜改姓後,連帶的也把她驅除出了謝家大門?!
“我的姓氏也是你配問的麼?小雜種。”話音剛落,安寧便給了她一記響亮耳光作答。
什麼屈辱都能聽得,但那三個字,卻是絕對不能入耳的。
“你敢打我!”尖叫聲打斷了悠揚的音樂,一眾賓客都把目光轉了過來,就連謝家的家主與安靜,都開始儘量不留痕跡的靠近。
“發生什麼事了?”安靜走得快些,領着他的舞伴過來打聽情況。
“姐夫,你快看看這下賤女人,在這兒耐着不走呢!”不知名的小姐,很快就似尋了大靠山的依過去,一副無比親暱的模樣。安靜沒有第一時間掙,而且他身旁的舞伴,也正好與這位撒嬌的小姐相貌相若。看樣子,姐夫的稱呼,也不算過了呢!
安寧看得一陣心涼,面上卻儘量維持風度:“你口中的下賤女人與你的姐夫正巧同胞,而且,你所謂的小雜種,血緣與你抱着的男人是一般無二的。”説完這段,抬腳想走,卻看到她父親已然聽了半晌,遂低下頭來,一言不發的等着他發話。
“小寧,怎麼在這兒與一些不入的人説些渾話,還不去招呼客人。”沒想到,一向與她不對盤的父親,竟不問緣由就信了她的話,擺出全然向着她的態度。而她一直以為最為親厚疼愛她的哥哥,卻還在與那兩個極有可能共事一夫的美人拉拉扯扯的。
“是,父親。”不管如何,最不願在這些人面前丟了臉的安寧,仍是擺出乖巧女兒模樣,隨着父親腳步一同轉身去招呼客人。從頭至尾,安靜都未曾幫她一句,就連一句都沒有。垂頭喪氣的跟在父親身後,安寧心頭冷得似冰,與那滿場的歡愉氣氛大相庭徑。
不多時,那個努力扮演慈父的男人,卻還是垮下了臉來,冷冷的告訴她:“不高興就滾!整晚哭喪着臉作甚!”
“是。”不愈多談,想到今個兒的好些不快都是他家姨太太惹出的,安寧便頭也不回的告退了。走在陰冷的院子裏,吹着微寒的夜風,剛剛的那些亂七八糟畫面都不斷徘徊腦際。安寧只覺着,今的家宴,可算得上數年來最為難過的一場了,沒有之一。
就連理萬機的王大少,尚有空叫了親弟來幫襯陪伴,那位一向自稱最疼她寵她的兄長安靜,卻連冷漠的父親都比不上…這是上天告訴她,應該死心的意思麼?自己攬進雙臂,只覺得心口缺了一塊的安寧,突的冷得直打顫。
此刻的她,仿若是被放逐到了冰寒極地中,還被頭潑了盆涼水,徹頭徹尾的冷到了骨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