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對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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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殿，時近黃昏。

押解姚嬈的馬車終於駛進了皇城，遠遠的，紫袍男子風而立，長袍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耳後的聲音響起:“主子，已經到了。”

“本王看見了。”深深皺眉，沒想到，百密一疏“太子那邊怎麼樣了。”

“如主子所料，尚貴妃態度強硬。”蕭子炎淡淡一笑:“事到如今，我們也只有相信彼此了。”畢竟，他不會讓姚兒出事。男子轉身:“你去準備吧。”

“是。”紅衣女子終於站在殿外的時候，有種恍如隔世的覺。前番，金縷玉衣，此番，衣衫不整，蓬頭垢面。慘淡一笑:“這一次又是要去哪間地獄。”身後的楊義看着女子夕陽下絕美的容顏，微微皺眉，俯身道:“小姐進去吧，小的只能送到這裏了。”姚嬈微微側目，舉步踏進了大殿。

一片寂靜。

並不是殿內沒有人，而是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踏進大殿的她，連大聲氣的都沒有。

姚嬈環視四周，對上蕭子炎焦急的目光，一刻的欣喜，取而代之的是膽怯，自己這次當真是連累他了。蕭子炎一眼看見憔悴不堪的她，火烈的紅衣此刻卻如此殘敗。心，一寸寸的在痛，雙拳緊握，自己是何等無能。

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堂下跪下。”姚嬈聞言，才意識到高堂之上的帝王，和尚貴妃。微微皺眉，想起温婼媱的話，那個下令捉拿自己的人就是她，歐陽尚貞。

很難想象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包容和拉攏。

女子屈膝下跪:“民女拜見吾皇萬歲，娘娘千歲。”是啊，只是拉攏，在蕭雲表明不會娶自己之後，自己這個將軍之女對她而言就已經沒有價值了吧。

“起來回話。”蕭毅深沉的聲音響起。

姚嬈依言起身:“謝皇上。”抬起頭，依舊沒有找到爹爹的身影，為何？

“姚嬈，温都牧上告，你窩藏朝廷欽犯，可有此事。”

“回皇上，民女沒有。”話音剛落，就見一邊的温嚴上前説道:“皇上，臣查證確實有名疑似死囚的男子被姚府窩藏。”歐陽尚貞略顯慵懶的聲音響起:“本宮也不願相信，可是…”微微一頓，身邊的青蘭上前把一個信箋遞到蕭毅身側“這是本宮前幾收到的，經本宮查證，內容屬實。”蕭毅展開，片刻，微微皺眉:“朕沒有記錯的話，曹進文是被放五年，終身不得回都的，怎麼會有信件送到愛妃這兒。”

“皇上説笑了，臣妾一直把進文當成自家的孩子，即使他犯下那樣的錯誤，臣妾還是會忍不住去關心一下，這信件是曹主簿萬般無奈之下給臣妾的。”説着，微微哽咽“可憐曹家一脈單傳，那孩子還如此不知輕重，真叫人心痛。”蕭毅微微抬手，把手裏的信件扔到姚嬈面前:“自己看看，給朕解釋一下吧。”姚嬈俯身拾起那張紙，心頭微顫，展開之後更是吃驚異常。上面明確的寫了曹進文在放之地發現少了死囚，其中一個明確就是齊飛。

笑話！他連放的地兒在哪兒都不知道，能知道這麼多？多半是別人發現的吧。微微吐息:“民女沒什麼好解釋的。”

“為何。”

“這些跟民女有什麼關係呢，少了死囚為什麼要抓我？還有…”女子微微抬頭，眼裏清澈的疑惑直直的映入帝王的眼底“死囚為什麼會被放，不是應該被問斬麼？”歐陽尚貞眼中的慵懶隱出一絲晶亮，聽見身邊的蕭毅説:“你連這些都不明白？”姚嬈微微皺眉，一副我應該明白嗎的樣子。還不側頭詢問的看了看子炎。蕭子炎心裏吃驚於姚嬈的心思，卻還是上前解惑:“回父皇，姚兒終在將軍府，甚少與外界接觸，需不需要兒臣解釋給她聽。”蕭毅微微擺手:“不必了。”一旁的尚貴妃淺淺一笑:“甚少外出就給自己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姚兒還真是不小心啊。”説着微微一頓“來人，把人帶上來。”姚嬈心裏一驚，早知道會有證人，是誰，曹進文？他一個放的囚犯敢公然站在這大殿之上嗎。

而且，子炎早就説找到他了，不是嗎。

有兩個侍衞帶着一個高大的男人進來。那人站在姚嬈的身邊下跪行禮:“草民吳漢拜見皇上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紅衣女子微微側目，不是曹進文。看樣子是個普通的市井莽夫。

聽見尚貴妃問:“你告訴皇上，你旁邊的女子，你可識得。”那人看了眼姚嬈，略顯獷的聲音響起:“認識，是姚府的小姐。”貴婦微微挑，看了一眼子炎:“聽説姚兒甚少出門，你一個市井小民怎麼會識得。”微微挑眉，語氣中帶着一絲危險的寒意“欺君罔上可是要殺頭的，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人低頭，一下子伏在地上:“皇上，娘娘明鑑，小人確實認得她是姚府小姐，那一她跟一個男子硬是搶走了小人的一個奴隸。”姚嬈瞬間覺得自己的血都要逆了，她想起來了，吳漢！是那個吳漢！

女子只覺得身心疲憊，一陣眩暈。卻還是強撐着。暗自握拳，腦中思緒快速飛轉。

他見過阿飛身上的紋身，他是買阿飛的人，他可以作證阿飛是死囚！如果阿飛被找到了…

自己被關了這麼多天，不就是因為他們在找阿飛麼，今天自己被提審，是不是説阿飛已經被…

怎麼會，子炎不會如此大意的。等等，子炎也被軟了，為什麼！因為什麼罪名？到底還有什麼是自己沒想到的。

還有一個男人…男人…

不好！是子炎！

女子瞬間抬頭，對上蕭子炎擔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