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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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月人。

西廂外的九曲回橋，女子輕搖團扇，駐足良久。

也就是兩個多月前，她自己“失足”落水卻沒有得來任何問津。

“沒有任何關心的價值吧。”女子自嘲一笑，身邊的阿琪靜靜的站着，沒有接話。

温婼媱低聲問:“知道殿下跟她這幾為何鬧彆扭嗎？”阿琪搖頭:“奴婢探聽過了，雲闕的人也不知道，沒有聽説有爭執，只知道前幾殿下是從雲闕直接去的小築。”女子凝這夜，良久道:“我爹那裏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阿琪説道此處，放低了聲音，果然聽見主子輕哼一聲:“好不容易得來的位子卻不見一得寵，不能就這樣下去。”

“可是，前有媚夫人，後有太子妃…主子…”阿琪説着看見温婼媱冰冷的目光便噤聲了。

“等着吧，再怎麼得寵不是也鬧翻了麼，只要有心思總會有機會的。”温婼媱轉身走，卻瞥見遠處行走的燈火，眉頭深蹙，喃喃道“我温婼媱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蕭雲到雲闕的時候已經是亥時，原本想早一些，卻實在是不開身。

因為早早的小安子來傳過話，所以宛蝶還在門外候着。

“給爺請安。”

“她睡了嗎。”蕭雲看着屋裏裏一片漆黑。

“一回來就休息了，晚膳也沒用。”微微沉，擺手道:“你先下去吧。”説完推門而入。

月透過窗欞，映出淺淺的光亮，男子緩步來到牀邊。夜下，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只有清淺的呼告訴他，她已經睡了。

蕭雲坐到牀邊，輕輕握住她的手。發現女子依舊是靠着牀裏睡的，外面還是留着他的位置。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有一種説不出的覺。

仔細的想要看清她的眉眼，輕聲呢喃:“你知不知道，這裏…”男子俯身，執她的手放在前“是因為遇見你而温暖的。”説着，自嘲一笑，低頭輕吻她的手背，然後側身上牀。

這些天躲着她，自己其實也很累吧。蕭雲側着身子，閉目淺睡，依舊握着姚嬈的手。朦朧中忽然覺到掌心的小手微微一動，不久就聽見了她的夢，緩緩睜開眼。

“不要…”他聽不清她做了什麼夢，眉頭微蹙，忽而想到以前她做噩夢的情形。

原來，自己不在的子她真的不得安睡。

起身，想要喚醒她，卻見她越發痛苦起來，俯身喚她:“姚兒，你醒醒。”

“不要不要…丟下我…不…”心中一痛，他從不知道她還會有如這般痛苦的夢。

“姚兒，你醒醒，我在，姚兒…”

“不要…子炎！”女子終於驚醒。

黑夜無盡的在眼前蔓延，女子驚出了一身冷汗。痛苦的夢境讓她沒有意識到身邊的人，更加沒有看見黑暗中男子錯愕後，眼底的刺痛。

姚嬈揪着口的衣襟，那裏在劇烈的跳動着，腦海裏依舊是徘徊不去的噩夢。

“好痛…”低喃這綣起身子，低聲哭了起來。

蕭雲看着眼前的人:你到底有多痛，才會看不見近在咫尺的我。

可是，為什麼看着你這麼痛，我的心也會如此的痛。

輕輕一嘆，上前緩緩摟住她。姚嬈身子一僵，鼻尖悉的味道讓她瞬間放下所有戒備。

“對不起，讓你一個人。”

“蕭…雲。”姚嬈鼻子又是一酸，倚在他懷裏輕聲泣起來。

你回來了，真好。

蕭雲雙臂摟緊了她，即便是這樣他也要留她在身邊:總有一天，你會真的看見我，對嗎。

哭了良久，懷裏的女子漸漸安靜了，蕭雲以為她是不是睡着了，卻忽然聽見她説:“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不會再耍小孩子脾氣了。”

“同意了？”

“嗯。”女子點頭“我已經站在了你身邊，就應該相信你的一切。”

“姚兒。”蕭雲的笑意略顯苦澀，可是就現在而言，他已經很滿足了。

姚嬈微微起身，説道:“可是我有條件。”

“還有條件。”

“嗯。”女子想了想，説道“等你…”説着忽然俯身在他耳畔，壓低了聲音“登基了。”男子無奈的搖搖頭，聽見姚嬈嚴肅的説:“我説正經的。”

“嗯。”

“到那時，你一定要還許家的清白。”蕭雲點頭，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還有…”姚嬈支支吾吾的説“還孫淑妃清白。”男子身子一僵，低聲道:“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嗎。”

“我知道。”姚嬈咬“可是，這是子炎的遺願，況且你就不找妹妹了嗎。”

“找到了也不能大白於天下。”蕭雲蹙眉，抬頭看她“姚兒，難道你還打算揹着三弟的一切活着嗎。”女子低頭，不知如何回答。

蕭雲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心莫名的一緊:“難道，子炎要是活着回來了，你要去他身邊嗎！”你不也是他舍不下的嗎。

姚嬈一驚，驀然看他。

夜，原來如此靜。

沒有答案，至少姚嬈不知道要給出一個什麼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