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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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想隨姐夫出征。”姚嬈手一抖，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才同意阿飛從軍沒多久，就真的要打仗了。微微沉:“姐姐不放心你。”

“可是，這是我最好的機會。”姚嬈抬頭看他，他説的沒錯，這確實是他最好的機會，但也是最危險的機會。機會越大，危險越大。

阿飛見她不説話，站到她面前説道:“姐姐，我也想盡我最大的力量去長大。”女子看着他間微微晃動的玉佩，喃喃道:“其實或許是我現在膽子小了，或許這場戰爭並沒有那麼可怕。”自小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裏，爹爹常年征戰，安逸也不過是這幾年的事情，可是自己的膽子怎麼忽然就小了呢。抬頭看着少年漸漸成的眉眼:“知道這是一塊什麼玉麼。”少年搖頭:“爹送的玉。”

“它原本是的主人是我娘。”姚嬈的手指輕輕的摩挲着玉佩，説道“爹爹和娘是指腹為婚，兒時見過幾面，後來爹爹成年要娶孃親，可是…我娘卻不答應了。”

“為什麼？”姚嬈忽而笑得開心:“因為年輕時的姚振北可不是什麼名公子哥兒，更不是什麼文人雅士，在那些繡房小姐眼裏不過就是個山野莽夫，只知道打仗。”女子抬眼看着他“我娘跟我可不一樣，大家閨秀，温婉嫺靜，那是後來跟了我爹才越發的潑的。”

“後來呢。”少年靜靜的聽着，這是自己第一次聽到她談起關於她的從前。

“後來到了年紀了啊，我爹知道自己不受待見，可是堂上兩家一直好，也沒有誰説要反悔這樁婚事，只有娘自己鬧些彆扭而已，我爹也是直腸子，自己的媳婦幹嘛不要呢。”姚嬈想起爹爹説起這些眼裏發光的模樣就覺得温暖，自己也情不自的沉溺其中了“於是我爹就自己登門去找他未來的媳婦了，那時真是夏，荷花盛開的時候，我爹去的時候我娘在院子裏賞菏，看見我爹也不搭理。”

“那爹呢，是不是生氣了。”

“不知道。”姚嬈一搖頭。

“他自己生沒生氣自己都不知道嗎。”少年有些不明白。

姚嬈卻低着頭説:“爹只記得那一我娘很美很美，美得讓他什麼都忘記了，什麼生氣，什麼惱怒，什麼不滿，腦子裏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了，只是覺得娘很漂亮卻説不出究竟是什麼樣。”許是看出她有些哀傷，少年伸手握住她的手:“姐姐是不是想娘了。”

“怎麼説呢。”女子苦笑“爹爹連畫的不會畫，他説他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讓我見娘一面，哪怕是畫像。”

“姐姐。”女子淺笑，微微搖頭:“這都沒關係了，爹説我長得像孃的時候，我總取笑，要是像爹我就遭了。”少年也不～看着她嬌美的容顏:“姐姐真的很美。”

“你啊。”姚嬈深一口氣:“你知道爹對我娘説了什麼嗎。”女子想起來就覺得好笑“他走過去説‘我們什麼時候成親’。”

“真這麼直白？”姚嬈點頭:“我娘兩個婢女都有些傻了，我娘也是看着他好久都沒説話。”

“然後就成親了？”

“沒有，我娘指着荷花池説‘兩個月，你一個人挖出個一樣的池子給我，我就嫁給你’。”

“後來呢，爹真的挖了？”

“真的啊，我爹問為什麼，娘説她喜歡荷花，最喜歡了，於是我爹就答應了。”姚嬈羨慕道“那印菏湖一開始就是我爹一個人為我娘挖的，大熱天的不眠不休，事情傳到我娘耳朵裏，她就跑來看了，那時我爹已經累的不省人事了，一個人躺在自己挖的大池子裏，當時我娘就哭了。”

“他們情真好。”少年也有些羨慕起來。

“是啊。”姚嬈得意的點頭“我爹看見娘哭的梨花帶雨的就問，這麼大夠嗎。我娘一個勁兒的説夠了。爹爹就説傻傻的問，那咱成親嗎，我娘臉一紅就點了頭。”

“這塊玉…”姚嬈看着那塊玉:“這是爹爹在戰場上撿到的，那時不是這個樣子，要大得多。後來找師傅改了下，覺得很漂亮很適合娘，就一直揣在懷裏等着送。那天他們兩個在池子底滿身髒兮兮的就拿它定情了。”阿飛打量着這塊玉:“那這玉應該給姐姐呀。”

“爹爹説等他百年了就給我留着，現在他活着太想娘了，就留着它了。”姚嬈看着阿飛“所以當爹爹把它給你的時候我就知道爹爹是真的把你當家人了。”

“姐姐，阿飛此生無以為報。”姚嬈起身，看他:“所以我在想，有爹在的戰場也是安全的。”少年也看着她:“姐姐是同意了？”姚嬈點頭:“你現在有功夫底子，一般的小嘍囉傷不了你，再説也不是讓你上前線，還有爹爹和子炎在，我放心了。”

“姐姐會不會怪阿飛不能陪你。”

“怎麼會。”女子搖頭“你就帶着玉佩去陪我爹爹吧，我相信你們都會好好的回來的。”

“姐姐，我們會的，阿飛一定保護好爹爹和姐夫。”

“還有你自己。”説着身後摸摸他的腦袋“少了一個我都不答應。”少年淺淺一笑，門外傳來玉兒的聲音:“小姐，老爺他們回府了，王爺也來了，讓過去用膳。”姚嬈抬聲兒:“知道了。”兩人出了門，正對上小晴也過來了，姚嬈説:“你就別去了，留下照顧顏兒，還有幫阿飛收拾行囊。”小晴吃驚的看着阿飛:“他…少爺要去哪兒？”姚嬈微微笑:“要打仗了，他去戰場。”説完轉身就跟玉兒走了，回頭看了看阿飛和小晴:“你跟她説説吧，一會兒過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