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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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是蘇淨荷,她是孟青姐,蓮苑孟青姐!
她不想再被孟朔堂傷害一次,她的人生不要再因他的拋棄而顛覆…
纖手取出間暗藏的香粉,猛力一灑,孟朔堂來不及防備,入了大量香粉,加上方才受情熱折磨的功體虛弱,尚未恢復,嗆鼻的香味刺呼息,讓他忍不住蹲下身猛咳了起來…
蘇淨荷抓住機會,掉身上的外衣,只餘單薄裏衣及襦裙,整個人便往蓮池躍去,順着蓮池內暗築的水道,游回映荷水榭。
待孟朔堂呼息回順時,佳人芳蹤已杳,只剩身旁一件大紅外衣。他難過地蹲下身拾起,將衣裳摟入懷中,心裏是説不出的苦澀與痛。
她視他如蛇蠍,避之惟恐不及…
“淨荷,我果真傷你如此之深…”嗅着衣上清淡的蓮荷香,他喃喃低語。
冷漠孤寂的心滿溢着疼痛,再抬首,望見天際的月牙時,孟朔堂突然心緒盪!今夜發生的一連串事是那麼離奇、那麼巧合,彷彿冥冥之中有着牽繫…
徐少文為何會認識淨荷?為何會如此驚煌失措?
傍晚他昏沉之中所摟的女子,與方才所遇的紅衣女子是否為同一人?
她,或者説她們,與蓮苑究竟有何干系?
最值得欣喜的是,現在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蘇淨荷尚在人世。
其間的一切太耐人尋味了!
隱約間他有個預,待撥開這層霧,霧散天晴之後,接他的便是那抹令他懸念眷戀的亭亭清荷。
一步之差,讓他們錯過彼此四年,只怪他駑鈍而盲目的心啊!
這分情終究覺醒得太遲…
蓮苑,映荷水榭。
月牙高懸天際,寧靜皎潔。
蘇淨荷拖着一身濕回到映荷水榭,成串的水珠隨着紛亂的腳步沿途滴落,留下一條條紊亂的水痕。
“他為什麼會念着我?他為什麼會説已經找了我四年?當初是親口説不要我的人是他呀,為什麼?”她默然在妝台前坐下,看着銅鏡中的容顏喃喃低語。
“老天爺,我只是想發往積怨,可不想再與孟朔堂有什麼牽扯的。為什麼今夜我遇見的他全然不同於以往?他不再冷漠、不再高傲…”思及那對温柔有情的深邃雙瞳,教她驀然停語。
他對她有情,有情啊!那更摯的眼神不容懷疑的!
但為何是在四年之後?
錯過了,就不容再回頭了,再也不容了。
“蘇淨荷,你説,你對他是否還有情?”她對着鏡中的自己問着。
頓時,室內陷入一陣靜默,是跡近死寂的靜默。
這答案昭然若揭呵!若心中對他早無情分,為何會以“孟”為姓?
“自欺欺人,自欺欺人…”邊揚起一抹苦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其實她心裏明白,當年投入湖心的那顆小石子只帶走了她的傷心,卻帶不走她對他的情分,只是將她的情埋入記憶深處,等待有朝一再度萌發覺醒…
而今晚的孟朔堂,喚醒了一切,也喚醒了她的心…
她,該怎麼辦?蘇淨荷不茫然了。
叩叩,清脆的敲門聲響起,喚回蘇淨荷遊走的神思。
“誰?”語氣裏起了戒備,因為現在的她是真正的她,全然未偽裝、不容被旁人發現的蘇淨荷。
“青姐,您開一下門好嗎?”是明月。
還好門落了鎖,蘇淨荷,不,該説是孟青姐,安心了。
“有什麼事嗎?我很累,已經歇息了。若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明天再説?”
“青姐,剛剛徐公子跟孟公子又出事了…”明月在門外把事情一一説明,現在東廂房那邊是鬧烘烘的。
徐公子不知道被啥東西給嚇壞,三魂七魄全飛了;孟公子則是抱着一件大紅的女子外衣,一臉心痛樣,跟傍晚赴約時的冰臉截然不同,讓圍觀的眾家金釵跟丫發們好奇到了極點。
亂成一團,不找孟青姐出面處理,平息騒動哪成?
“不管,今晚他們兩人搞出來的事情,蓮苑全都不管。”她一句話就給撇清。
“啊?青姐,你…我沒聽錯吧?青姐你…説不管?”明月不敢置信。
“對,不管。徐孟兩位公子的事情,蓮苑絕不再手管。我破例封苑一,給他們方便,誰知這兩位貴客將蓮苑鬧得雞飛狗跳,上下不得安寧,要不是衝着寧波王爺的面子,我今晚早派人將他們趕出去了。”孟青姐説得振振有聲。
這…這是向來處事平和寬容的青姐嗎?明月愕然。
“別發呆了!傳我的命令下去,教所有人統統去歇息,誰也不許手管徐孟兩位公子的事情,否則以蓮苑規矩處置。那個徐公子先將他丟回東廂房,明早再差人通知來領回去,至於孟朔堂…就隨便他去。你下去傳話吧!”
“呃…是,明月遵命。”明月領令而去,邊走還一邊回望映荷水榭。今晚孟青姐的種種舉動跟反應真真令人百思莫解。
這…難不成青姐與孟公子過往曾有過嫌隙?
明月猜想着,但再深入細想,又推翻了這個想法。孟公子冷漠又不近女,跟開朗率、年少守寡的青姐本不可能有集的嘛!
明月自顧笑了笑,滿意地下了結論,趕往東廂房,處理孟青姐代之事去了。
夜漸轉深濃,涼意更甚。遣走了明月的孟青姐,只餘她孤獨一人遙對天際的皎潔月華,晚風清冷,吹過發稍,讓渾身濕透的孟青姐不打個寒顫。
唉,她究竟該拿她自己怎麼辦?又該將孟朔堂置於何地?
夜猶漫長,獨坐室內的孟青姐,螓首低垂,陷入了沉思,連該梳洗、換掉一身濕衣裳都給忘了…
由此足見,不論四年前還是四年後,孟朔堂對她的影響力始終是無遠弗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