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收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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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是高戰,顏便臉一黑,心説,煞神上門準要倒道:“你來這裏幹什麼?要是來看我笑話的話,這裏不歡你!”高戰下巴微微上揚,道:“老顏,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麼?”顏對“老顏”的稱呼很不冒,媽的,叫這麼親切準是有鬼,你害我變成這樣,對待你這種客人沒什麼好説的,不用掃帚趕你出門已經算是便宜你啦,嘴巴上卻道:“高總督察,你不辭辛苦光臨寒舍,莫非是為了旺角的事情而來?”高戰:“全中!”一擺手“請坐!”顏乖乖坐下,股落座這才想起,,這是我家啊,怎麼得他才是主人哩?
“怎麼樣,從威風凜凜的大探長墜落到忍氣聲的小嘍囉,這樣的滋味不好受吧?”高戰盯着他問。
顏的黑臉再黑上幾分:“你還説風涼話?這全拜你所賜!”
“説話火氣不要這麼大嘛,什麼拜我所賜?要説你墜落懸崖我頂多在後面推了你一把,最後掉下去關鍵還是你自己走錯了路,踏錯了步!”
“什麼意思?”顏眨巴三角眼問道。
“你不往懸崖邊走我再推你也沒有用啊!”顏:我靠,難道這就是傳説中的“彈似彈簧,狡似螞蝗”的舌頭?鳥人,你不推一把,我也不會一頭栽死在這裏!
顏彎撣了撣自己褲子上的灰塵“好,全是我自作自受,與人無憂。前面的話純屬扯淡…我只是想知道,你今天來是要提什麼條件?”高戰明知故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顏沒好氣道:“當然是我做旺角探長,你想要怎麼搜刮我?我跟你説啊。再多的錢我也沒有,最多我只能出二百萬,還有,你也別打我棺材本地主意,我兒子在英國留學現在連學費還沒呢!”高戰做出一個驚訝的表情:“顏啊顏,沒想到啊…”顏納悶了,沒想到什麼?
“沒想到你還能拿出二百萬來----從一開始我只想意思意思收你百兒八十萬…。知道你最近子不好過哩!”
“什麼?”顏的嘴巴張成了鴨蛋形“百兒八十萬?”顏一聽這話馬上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地大轉變:“高sir。高總督察啊,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打腫臉楞充胖子。其實,我窮啊,家裏面都快揭不開鍋啦…嘴裏説拿出二百萬來,可我去哪兒拿呀,還不是去借高利貸。一心想擔着被人追債砍殺的風險,謀求個安安穩穩的差事,規規矩矩地上下班。老老實實地拿薪水,兢兢業業地為港英政府,為英明神武的高sir你服務,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服從領導,發揮餘熱…”扒開褲腿,出裏面的襪子“不信你看啊,我連襪子都沒一雙完整的。穿的都是破了的舊貨!”高戰沒想到這小人至今本未改,説謊也不打草稿,華探長去借高利貸?説出去人家不笑掉大牙才怪!就你貪污腐敗這幾年沒少撈錢。別説二百萬,就是八百萬估計你也能拿得出來!
口氣變得有些舒緩:“顏啊顏。你知道你為什麼鬥不過我麼?”顏:“説真話,還是説假話?”高戰一愣:“那你就撿真話來説!”顏:“論卑鄙,我沒有你卑鄙,論無恥,我沒有你無恥,論詐,我更沒有你詐,還有,論毒辣,我也遜你一籌…”高戰的臉由綠變藍…
“我知道説真話最是難聽,也最容易得罪人,所以我一直都選擇説假話…”高戰的臉由藍變綠,最後又恢復了之前微笑地模樣:“你很誠實啊!”顏:“高sir啊,你這不是在誇我吧?我知道此時此刻你想把我剝了皮!您要是真生氣的話,就別忍着啦,現在就發出來吧,要不然我害怕,害怕你以後給我穿小鞋…我説不説真話吧,你非讓説!”顏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過,以前每次和高戰作對自己都是吃大虧,現在當着他的面兒把他痛罵一通,真是歪歪呀!
高戰嘴角勾勒出一抹的笑意“顏啊,現在我越來越喜歡你啦,給你一條路走,一句話,願不願意跟我?”顏愣住了。
高戰不理會他的受,獰笑道:“你想想,你在雷洛底下當差,他會給你好果子吃麼?現在你已經落魄成個樣子,他要是再趁機痛打落水狗地話,你混也不用混了,説句難聽話,回家吃屎吧…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我能把你捧起來,讓你和他鬥到底,只是不知道你還是不是以前那個顏,天不怕地不怕,頤指氣使,威風凜凜?我可不願意捧起一個扶不起來的阿斗啊!”顏的心裏面洶湧澎湃,腦海裏更是澎湃洶湧,打心眼裏他對於高戰那是又怕又恨,還不能不服氣人家地手段就是比自己高超,但是對於雷洛,他是真不服氣,兩人一塊兒晉身的“四大探長”而且一直在老大的位置上爭來鬥去,後來要不是因為高戰把自己玩殘了的話,自己也不會喪失大勢,讓姓雷的拔了頭籌,坐上了總華探長的位子,他心裏頭是真的不服氣啊,兩人從頭到尾都是在統一起跑線上的,而且論資歷論手段自己也不輸給他…自從自己從高位跌落低谷,以前在自己面前逢拍馬的人沒有了,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的人變得五人六了,會費越來越難收,身邊地手下也都跑到了雷洛那頭兒,總之,人落魄好淒涼啊!
現在有了一個機會,自己該怎麼辦?是把握住,還是很骨氣地拒絕?我靠,顏。你他媽就是一小人啊,要他鳥的骨氣,骨氣又不能當飯吃!蒲你阿母。就這樣幹啦,能讓我這條老鹹魚翻身,這才是硬道理!
顏想到這裏,噗通一聲跪到地上,雙手張開做擁抱狀,充分發揮自己的小人本道:“戰哥啊,你一句話驚醒我夢中人,你地寬宏大量徹底動了我,我以前那樣對你,你也不計較。還願意幫我重振雄風,這是一種什麼神?你是高風亮節,氣度如虹地仁義大哥呀,是我顏漂浮在茫茫大海中地苦海明燈啊…”高戰差一點伸腳狠踹他幾下,。這麼麻的話也能説得出來,還説我比你無恥?老子自嘆不如哩!
既然人家已經賣力地把戲演到了這一地步,自己怎麼也要表示表示。於是高戰就拿出一副地主老財訓斥小佃農地嘴臉,扯着嗓門説:“起來吧,都要成一家人啦,以後呢,使勁兒地給我幹活,老子是不會虧待你的,照規矩每個月該孝敬的你給我孝敬上,由我罩着你他雷洛決不敢動你一汗…旺角的二百萬,你趕緊給我籌備齊了,只要錢一到手。你就可以走馬上任啦,別的我也不多説…你牆上那副畫兒還不顏暗罵一聲,你孃的頭。立馬從地上爬起來,顛顛地摘下那幅畫。卷好遞給高戰道:“既然高sir喜歡,你就拿去吧,我也沒什麼欣賞水平,平裏掛在這裏也是瞎看,總希望能遇見一個識貨的主兒,以免這幅畫兒珍珠蒙塵,暴殄天物,現在總算遇到高sir你這個貴人啦,這幅畫有福啊…當然,以後我顏能在您的英明領導下做事兒,那更是有福啊,嘻嘻嘻…”高戰毫不客氣接過畫卷,展開看了一眼道:“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山島竦峙|:+月之行。若出其中。漢燦爛。若出其裏。幸甚至哉,歌以詠志。”顏:“戰哥得好,得妙啊,整首詩都被你活啦!”高戰收起畫卷,臉一擺道:“以後可不要這樣賄賂我哦,都是自家人啦,用不着這一套---下不為例!”顏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陪出一副笑臉。
高戰揚揚濃眉:“今天來的匆忙,沒開車…”顏:“沒關係,我的車就是您地車呀!小三,備車,送高總督察回府!”高戰衝他哈哈一笑:“好啊,老顏,有前途!”拍了拍他的肩膀。
顏樂呵呵的美得骨頭都快酥了。
眼看高戰離去,顏心裏美滋滋啊,老子就快要去旺角當探長啦,重振雄風,陽貨再舉啊,看我凌空八百下,你一個落花水,氾濫,一江水嘩嘩地向東…
不説顏在那裏意婬,且説高戰此刻心中也是樂開了花,毫不困難地就收服了顏,此人雖然是小人一個,卻也有些歪才,這樣的人不用白不用,免得費了他一肚子的壞水,和滿腦子地歪門道…最重要的是,關鍵時刻還能當“炮灰”處理掉,嘎嘎嘎!
惡的笑聲在汽車內迴盪,令開車地小三止不住打寒蟬---老爺這是攀上了什麼神仙?怎麼覺這麼陰險呢?哎,還是算啦,不聽不問,低頭做事,安全第一啊!
這邊解決了顏的事兒,那邊藍剛追着股就趕來了,他的消息倒是靈通的,一聽見調往旺角的人選換成了正處在落魄中的顏,他就一百個想不明白,高戰不是跟他是死對頭麼,怎麼會幫他呢?
屋子裏面,藍剛終於見到了工作繁忙的高戰,直截了當的把自己的疑問説了出來。
高戰放下手中的文件,圍着藍剛轉了一圈,直轉地藍剛到莫名其妙。
“怎麼了,難道幾天不見不認識我了?還是我變了模樣?”藍剛甕聲甕氣地問。
高戰摸了摸下巴:“剛哥呀剛哥,我還真懷念和你一塊兒喝酒,聽你唱大戲的子!”
“不敢當哩,你現在是位高權重,我怎麼能高攀的起呀,應該我叫你戰哥才對!”
“你還在埋怨我把旺角地探長位置讓給了顏?”
“哼,你心裏明白!我們事先不是説好了麼,要把我調到那旺角。可現在呢,媽的,狗咬泡一場空!”高戰挑挑眉:“顏出了二百萬…”藍剛諷刺地笑了:“原來你是嫌我沒給你送禮啊,原以為靠咱倆地情,一切事兒都好商量,到頭來海底不過二百萬,高戰,我看錯了你!”高戰沒有惱怒,揹着手説道:“就算我不吃飯,跟着我的弟兄們也要吃飯啊,送到嘴邊的錢,我沒理由不吃呀,情麼?以你為我不講情,若是我不講情的話,這些東西早捅了出去!”高戰取過桌子上的一沓文件甩到了藍剛的身上。
藍剛撿起來一瞧,不臉大變。
高戰輕描淡寫道:“你撈偏門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睛,但是你貪污會費,這一點可就做的太過分了,要知道如何收取會費是我制定的,大家要是拿的都比以前少,那就是在懷疑我的決策,而你,是在挑戰我的智慧!”語氣冰冷,尤其此刻高戰那不沾染一點情的眼神,令藍剛到一種徹底的心悸。
“阿戰,哦不,戰哥,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我不想聽你解釋!”高戰打斷他“不要給自己的過錯找任何的藉口!”藍剛一陣苦笑,道:“既然你沒有捅出去就説明你還唸叨着我們的兄弟情分,説吧,你想我怎麼做?”高戰的目光這才變得稍微柔和一點,道:“我給你三天時間,把貪污的會費補齊,要不然就真的連兄弟都沒得做!”藍剛一咬牙:“沒問題!我一定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高戰看他如此模樣,嘆口氣道:“我知道你在雷洛的手下子也不好過,現在他把你當成最有力的競爭對手也不能怪他,誰讓你這個拼命三郎這麼出呢?你想用錢打通上面的關節,所以才鋌而走險貪污會費,這一點我也知道,對你,我直想説一句,一起喝過酒吃過,並不一定只是酒朋友…你調去尖沙咀吧,我已經給張世傑還有崔子誠他們打過招呼了,你只要到了那裏就能順順利利!”
“戰哥,沒想到你…”藍剛有些哽咽了,誰不知道尖沙咀如今是全香港最太平最有發展前途的轄區,自己到了那裏還不是坐着等發財?
“還是叫我阿戰吧,相信我,我高戰的地位雖然變了,但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變的!”高戰伸出了自己的手。
藍剛緊緊地握了上去!
只是有一點高戰沒有告訴他,顏已經成了他的馬仔!
一輛漂亮的小轎車停在了高公館外面,周凝柔從車裏面走了下來,一身的職業裝,女式西服穿在身上,勾勒出她曲線玲瓏的線條,原本蓬鬆的秀髮也紮了起來,顯得明幹練,一張粉臉上更是洋溢着女強人的光芒,果然做了大律師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花園內,當高戰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也不稍一愣神,笑道:“你這丫頭越來越漂亮也越來越有味道啦!”旁邊在坐的鄭十七拍馬道:“這都是戰哥你平時滋潤的功勞!”高戰:“媽的,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什麼時候我也滋潤滋潤你?”鄭十七忙道:“千萬別,我虛不受補,你這一滋潤啊,我鐵定一命嗚呼!”周凝柔見他倆説的話沒正經,故意板着俏臉説:“高老闆,你找我來就是説這些的麼?”高戰笑道:“哦,當然不是,是這樣的,有些事情想麻煩你一下,或者準確説想給你拉一筆生意,肥水不外人田嘛!大家別站在這裏了,走,進屋裏談,我那裏有老馬剛剛送過來的台灣的檳榔!”他口裏的“老馬”就十四k的大佬馬金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