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無窮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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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時間內,他的身形竟已變得枯瘦,臉部更是消瘦得可怕,加之失血過多,他的臉上已沒有一點血,形如骷髏;雙眼亦是一片黯淡,毫無光澤。
他已消耗了太多的生命力,此時便如將枯之油燈。
歌舒長空的膝下部分仍埋在瓦礫碎石中,他的整個身子就如同一棵從地下生長出來的老樹,經歷了無數的風雨之後,枝葉已蕩然無存,只剩下乾枯滄桑的軀幹!
就在戰傳説驚呼聲落下之時,歌舒長空突然如被伐倒的朽木般向前仆倒過去。
樂土域內共有六大要,分別為西方的須彌城、東方的卜城、北方的九歌城、南方的坐忘城,及在京師與卜城之間的九疇關、風佔關。西方的須彌城是針對異域廢墟所設的要
,異域廢墟顯然歸屬大冥樂土,但大冥樂土對廢墟仍是充滿了警惕戒備,加上廢墟四周數百里皆是荒漠,人煙稀少,故大冥樂土寧可將西方的要
後撤數百里,而未將異域廢墟囊括入內。大冥樂土將須彌城經營成與坐忘城相同級別的要
重城,恰好顯示出大冥樂土對異域廢墟既有所顧忌,又不願放棄的心態。
但異域廢墟的存在對大冥樂土而言,並非僅僅是有弊無利。正是因為有異域廢墟的存在,與大冥樂土西方相鄰的蒼穹諸國才與大冥樂土相安百年,因為諸國皆知雖然大冥樂土西方都是陸域,並無江海,但異域廢墟卻是一道比江海更難逾越的天塹!
而坐忘城所面對的則是蒼穹諸國中勢力相對薄弱的阿耳四國,阿耳四國皆尊奉在他們傳説中可以駕馭萬靈、擁有草木山川賜與的無窮力量的阿耳大神,就如同千島盟對天照神無限尊仰一樣。只是,雖然他們共同信奉着阿耳大神,卻又各自聲稱自己奉行的才是真正的阿耳大神的旨意,為此阿耳四國爭執不休,乃至征伐不休,四國的力量因此而大大消弱。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説,坐忘城是大冥樂土六大要中面臨壓力相對較小的要
。
大冥樂土一直視千島盟為最大隱患,所以在京師以東一帶佈署了三大要,九疇關、風佔關、卜城。大冥樂土與千島盟隔海相望,而卜城與海岸相距不過十里,自是防禦千島盟的第一堅盾!
除六大要之外,大冥樂土尚有不少武門,各武門與六大要
如狼牙
錯,勢力相互滲透,彼此間的關係也是有舍有分,有戰有和,其中之錯綜複雜,絕非外人所能知悉。
稷下山莊向東北方向二百里就是卜城,向西二百里則是坐忘城,但此處無論是對卜城,還是坐忘城,都已是力所難及之地。
稷下山莊莊主東門怒便是利用了這一點,以稷下雙峯為中心建立了自己的一份霸業!方圓三十里之內,東門怒可謂是説一不二的人物。
但東門怒又是一個很識趣的人,他似乎沒有什麼野心,至少即使有野心他也從未顯出來。他對自己能在稷下雙峯方圓三十里內呼風喚雨已
十分滿意,從來不會試圖把觸角伸得更遠,因為他知道一旦惹怒了坐忘城或卜城,他的稷下山莊將會很快灰飛煙滅。
因為東門怒識趣,所以這一帶總是比較安寧。
因為安寧,所以就有不少曾經是十分顯赫的人物願意前來稷下山莊,他們多是一些覺得名聲、權勢帶給他們的惟有痛苦與累贅的人物。
對這樣的人進入稷下山莊的勢力範圍,東門怒不會有一絲怒意。他是一個聰明人,知道這種人的進入對稷下山莊並不會不利,更重要的是,他尚沒有能力拒絕。
所以稷下山莊一帶常常會有一些看似貌不驚人,其實卻有着不尋常來歷的人。
這樣的地方,總是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稷下山莊西北方向有一條河,在離稷下雙峯二里外的地方與稷下雙峯擦身而過。這條河太小太不起眼,以至於它連名字都沒有。
小河是自西向東的向,順着小河逆
而上,不過四五里路就會進入一個山坳,小河的源頭便是山坳中的兩眼泉水。
山坳中竟有四户人家,四户人中有三户是獵户。對於稷下山莊莊主東門怒來説,除了秋末會有人告訴他“兩眼泉”送來幾張上等的獸皮時,也許他會記起在他的勢力所及之地還有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外,其餘的時間都會將之忽視。
以“兩眼泉”作為稱呼,也是東門怒信口拈來順口稱呼,漸漸地便被眾人所習慣接受。
“兩眼泉”除了三户獵户之外,剩下的只有一個形影相弔的老者。
老者雖然不狩獵,但卻也是終年出沒于山林之中,常常是晝出夜歸,行蹤不定,平時與三獵户也極少往。他就如同“兩眼泉”的一個幽靈,讓人難以捉摸。除了知道稱其為南伯外,外人對他的身分來歷皆一無所知。
南伯獨居一間木屋,其情十分孤僻,從不願讓外人進入他的木屋,而木屋門窗更是終年緊閉。
他的木屋常常有奇異的氣味飄出,有時奇香無比,有時卻又奇臭無比。當然,有時會有硫磺的氣味,那是南伯在替三家獵户將獸皮鞣製成上好的皮革之故。南伯能夠將每一張獸皮從獸體上極為完整地剝下來,所鞣製的皮革亦是完美無缺,每年送到稷下山莊莊主東門怒手中的獸皮,都是出自南伯之手。
而替其他獵户做這些事也是南伯主動請纓的,並且不需要獵户任何補償。雖然這一舉止是那麼的匪夷所思,但南伯的手藝卻又實在讓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起初還有人擔心南伯會暗中做手腳以次充好,後來發現這一擔心實是多餘。
秋末,正是狩獵的好時機,林中的走獸經歷了與夏的滋養,已是膘肥
厚,幾家獵户早早地進山了。
南伯的木屋依舊門窗緊閉。
此時,通向山坳中的惟一一條山路上出現一個年輕人的身影,身材拔,揹負着兩個行囊,向這邊而來。
走近後,年輕人站定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環境,然後徑直向南伯的木屋走去。
“篤,篤,篤。”年輕人叩響了南伯的木門。
屋內一陣“噝噝噝噝”的響聲後,又靜了片刻,方聽得“吱吖”一聲,木門被拉開了。
但只拉開了少許,僅能容一人側身進出。
門內探出一張極為消瘦的老者的臉,瘦得讓人不忍正視,頭髮也稀稀落落,半黃半白,猶為顯眼的是他的臉極為異常,竟是臉泛青
,一眼可以看出他患有重疾。
他就是南伯。
南伯乍見門外的年輕人時,目光猶如黑夜的火星般一閃,但瞬間即逝,隨後一言不發,縮回身去,立即要把門掩上。
但年輕人卻已搶先把一隻腳伸入門中,使南伯沒能及時把門掩上。
南伯看了年輕人伸入門中的左腳,就如同看到的是一條毒蛇般,眼中掠過不安之。
這時,年輕人道:“前輩,在下晏聰,想請前輩助我一臂之力。”南伯嘆了一口氣,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顯得萬般無奈。
但他卻道:“是有獸皮讓老漢鞣製嗎?”晏聰笑道:“獸皮沒有,人皮倒有一張。”南伯的身了一震,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被人重重地砍了一刀。
半晌,他才顯得極為吃力地道:“你——進來吧。”屋中除了瀰漫着一股濃濃的硫磺氣味,以及傢什過於簡陋外,這間木屋並無奇特之處。
晏聰很恭敬地向南伯深施了一禮,道:“不得已驚擾前輩清修,望前輩恕罪。”南伯在一張十分寬大的椅子上坐下,他的身材太瘦,以至於讓人到他整個人是完全埋在了椅子中。他道:“老漢行將朽木,不知能替晏公子出什麼力?”
“二十年前南許許南前輩的大名之顯赫,並不在‘一笑九歌,百媚千痴’之下,南前輩又何須如此自謙?”晏聰如一杆槍般站立着,雙手疊於身前。
晏聰所説的並無誇大其辭,若僅論武學修為,南許許的確不如被譽為四大武道巔峯的“一笑九歌,百媚千痴”但博取名聲並不是只能依靠武道修為。
南許許就是一個不以武學見長,卻曾名耀一時的人物。
南許許所學極廣,而且多走偏途:醫卜星相,釀酒烹飪,易容改裝,賭博騙術…以其無窮無盡的好奇心,以及罕見的智慧,在所學的諸多方面,南許許皆有獨樹一幟的成就,而使他名揚大冥樂土的則是他已臻神境的醫術與易容術!只是南許許的醫術可謂是刀走偏鋒,有時下藥奇想迭出,匪夷所思,被人視作“藥瘋子”!
比他在用藥方面更瘋狂的是他對奇症異病的痴,一旦聽説某人患有奇症,南許許必千方百計讓此人答應由他醫治,為此甚至不惜予病人以重金相求。
正是因南許許對醫道有近乎瘋狂的執著,才使他最終沒能成為受正道萬眾敬仰的人物,反而成了世人眼中一代異。
其中最讓樂土正道不能釋懷的就是當年他為九極神教教主勾禍療傷一事。
當年正是九極神教勢力最為強大之時,樂土因九極神教而戰禍連天,人人自危,各族派不堪忍受!樂土武學四大聖地大羅飛焚門、九靈皇真門、元始宗壇、一心一葉齋中的九靈皇真門的傳人乙弗弘禮身而出,入世除
扶正。乙弗弘禮先向不二法門元尊討得“真如法檄”以此召集天下各族派。尊仰不二法門者數以萬計,除九千修持弟子外,尚有雖未成為修持弟子,卻甘為元尊效命者不少於十倍於修持弟子的數目。這些人佈散在各族派中,乙弗弘禮得到不二法門的“真如法檄”其意義之重大可想而知,一時間乙弗弘禮一呼百應,其中不少如六道門這樣的正道族派傾力相助,加上乙弗弘禮乃四大聖地的傳人,其修為已臻通神化境,故九極神教的氣焰漸漸被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