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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苦悲邪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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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你給爹站住!”聲音並未加大,卻更顯威嚴。

被稱作“小夭”的少女腳步戛然而止,轉過身之前,她悄悄地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待轉過身來之後,已換作一臉無辜與茫然。

小夭陪着笑臉道:“原來真的是爹喚小夭,小夭還道是聽錯了。”獨成一體的樓閣本是掩着的門已開啓,有一高大的人影立於門前,光線由他身後屋內出,被他的身軀遮攔大半,頓時襯出此人的非凡風采與強者霸氣。

藉着燈光,可見此人鬚髮皆白,但看年紀卻應是在四旬至五旬之間,氣度沉穩,目光深邃。

此人正是坐忘城第一人:坐忘城城主殞驚天!

殞驚天一沉臉,道:“休得與我裝瘋賣傻,你這模樣哪裏還有半點像女孩子家?”小夭笑道:“整個坐忘城的人,除了爹身邊的人之外,都稱為小夭為美女…”殞驚天道:“油嘴滑舌,成何體統?”頓了頓,向她招手道:“你過來。”小夭陪笑道:“天不早了,爹勞,應早些休息才是。”

“你能讓爹少心,爹就不會勞了,過來!”殞驚天道。

小夭一步三磨蹭地向殞驚天那邊走去,邊走邊道:“爹,你不會是又要與小夭‘談心’吧?其實爹的心意小夭早已領會,談得再多,也是費時間,小夭寧可再學爹的一套武學…”

“咣噹”一聲,殞驚天連拖帶拉將小夭扯入屋內,反手將門掩上了。

小夭喪氣地一股坐在一張椅子上,懷抱着那把劍,耷拉着腦袋,在“天賭局”中一呼百應、意氣風發的神情已蕩然無存。

此地是坐忘城城主殞驚天常審批宗卷、決斷城中大小事務之所,亦是坐忘城權力樞紐所在。屋內北向橫置一張長案,案上擺滿了四大尉將呈上的宗卷,長案後面是一張酸木椅,覆以白虎皮。

殞驚天在這張酸木椅上穩穩落座,在他的身後牆上高懸着數十件兵器,眾多兵器呈環狀如眾星捧月般指向最中間的一件兵器——這是一杆長達一丈四尺的槍!槍身通體幽黑,惟有一點槍尖卻是銀光炫目,讓人難以正視,足見此兵器絕非尋常。

殞驚天輕咳一聲,道:“小夭,今天乘風宮內整天不見你的人影,是不是又有了什麼驚人之舉?”小夭嘟着嘴道:“爹一定是早已讓人查清了我一天所做的所有事,卻有意試探我説不説實話。”殞驚天一笑,並不否認道:“別忘了你的身分是城主的女兒,一言一行都應鄭重謹慎,免得讓坐忘城平添不安氣氛。不二法門靈使追殺戰傳説一事,與你這小丫頭有何關係?何必去招惹事端?昨貝總管向爹稟告説上個月庫房有二百多兩銀子的賬目對不上號,想必又是你做仗義疏財的‘大龍頭’所花費的吧?”小夭見父親雖然神凝重,卻並無怒意,便放下心來,轉換話題道:“若是要爹爹下注,是會賭戰傳説‘生’,還是戰傳説‘死’?”殞驚天苦笑着搖了搖頭,道:“為父沒有少管教你,為何你卻比一個小子還要頑劣?為父乃一城之主,又怎能理會這等兒戲?”小夭道:“正因為爹是一城之主,才應博聞天下之事,豈可對這樣的頭等大事也不聞不問?”殞驚天輕哼一聲,道:“這算得了什麼大事?而且也是毫無懸念可言,你設下這種賭局,不知又要讓爹賠上多少。”

“如此説來,爹也是認定明戰傳説必死無疑?”小夭為自己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把話題引開而暗自得意。

“只要不是白痴,就不會把賭注押在戰傳説能活過明天!此人雖是戰曲之子,但與戰曲捍衞樂土,力戰千異的壯舉相比,卻是相去太遠。此人先是殘殺六道門的人,在不二法門靈使已揚言要將他除去之後,竟仍敢潛入九歌城,連殺數人,且傷了蕭九歌惟一的兒子蕭戒,堪稱冒天下之大不韙。單是不二法門的力量,已足以讓他無路逃遁,何況還有九歌城、六道門的勢力?他是翅難飛啊!”小夭道:“幾乎每個人都是如爹爹這麼想的,不過…”她有意頓了頓,以引起父親的注意。果然,殞驚天眉頭一擰,臉現意外之

小夭這才接着往下説道:“…不過,卻至少有一個人不是這麼認為的,他賭戰傳説能活過明!”殞驚天“哦”了一聲,愕然道:“竟有此事?”小夭不由有些得意。

殞驚天沉片刻,忽而笑道:“也許此人只是尋個開心而已,反正你的天賭局也是猶如兒戲。”小夭心道:“爹説得也許不錯,但那人説他的劍只值半兩銀子,而僅值半兩銀子的劍豈非等同於廢鐵?不過我若説實話,爹一定更瞧不起我的天賭局,我便把這把劍説得名貴一點。”想到這兒,她有意壓低了聲音,道:“恐怕不會這麼簡單,此人押的賭注是一把劍,我將他的劍折價為三千兩銀子…”殞驚天眉頭一挑,沉聲道:“三千兩銀子?”小夭只有硬着頭皮繼續往下説道:“不錯,這可是一柄不同凡響的劍,折算三千兩銀子決不過分!”越往後説,她越到自己實是不該把話説得這麼大,若説三十兩銀子,也許父親就不再過問,但説成三千兩銀子,父親一定會擔心自己上當受騙,要查看自己手中這把劍,那豈不是立即會出了馬腳?

果然,殞驚天神凝重地道:“讓為父看看,究竟是什麼劍能值三千兩銀子!”

“這…”小夭呆住了,怔了怔神,她忙站起身來道:“女兒答應此人在輸贏未定之前,既不看此劍,也不將它損壞。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算此劍值三千兩銀子,但與爹的‘神虛槍’相比,也是不值一哂,就不必看了吧…”殞驚天的目光已落在她手中那柄用布卷裹着的劍上,將手一伸,不容拒絕地道:“拿來!”小夭恨不能自掌一個嘴巴,無奈之下,她只有苦笑道:“這劍模樣乍一看,頗為尋常,必須是行家方能看出它其中的神韻所在。”殞驚天瞪了她一眼,道:“難道説你的眼力還強過為父不成?”小夭啞口無言,惟有把劍遞上。

殞驚天將劍放在長案上,緩緩展開。

劍,終於出現在父女二人面前!

只看了一眼,兩人便同時到了一口冷氣,神齊變!

但見此劍通體泛着不同尋常的幽幽黑芒,在幽黑的深處,赫然有十三顆骷髏形的暗印清晰可見,一股氣籠罩着劍身,讓人頓生一種透不過氣來的覺。

殞驚天喃喃自語般低聲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道為何忽然心神不寧…”小夭見父親神極為古怪,竟顯得有些蒼白,心中隱隱到不妙,但她仍強提勇氣,道:“此劍…該…該值三千兩銀子吧?”殞驚天以異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聲音低沉地道:“也許,它值三萬兩黃金;也許,它值無數條命!”小夭從未見過父親有如此不安的神,不由暗忐忑,而父親最後那句話更使她心頭一震,一時説不出話來。

屋內出現讓人呼不暢的沉寂!

半晌,小夭方輕聲打破沉寂道:“莫非,爹知道此劍有非比尋常的來歷?”殞驚天並未回答她所問的,反而問道:“小夭,你知不知道將此劍與你的人現在在什麼地方?”小夭搖頭道:“小夭沒有向他打聽這一點。”殞驚天顯得有些焦躁地道:“那麼你應記得此人體貌有什麼特徵吧?”小夭回憶着不久前的情形,邊想邊道:“此人年約十八歲左右,身材高大,很是…英武。”她搔了搔頭,接道:“對了,與他在一起的年輕女子異常美麗,整個坐忘城也絕不會有比她更美的女人!”殞驚天相信小夭這次一定沒有説謊,她應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而且,要讓一個年輕女子承認另一個女人的美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夭也不例外。她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定是因為那女子的美貌確實已無可挑剔,不可否認!

而這一點,顯然是一條極好的線索。

殞驚天鄭重其事地將“苦悲劍”重新以布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才轉向小夭道:“從現在起,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關於這把劍的事,無論此人是誰!更不得離開乘風宮半步,為父會派人對你嚴加保護,若有違抗,爹絕不輕饒!至於這劍,暫時放在為父這兒。”他一字一字地道:“你,可記住了?”小夭由父親殞驚天的目光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殞驚天這才重新緩緩落座。

他的身軀在酸木椅中得筆直,如同他那杆懸於身後牆上的“神虛槍”他的目光又投注在那已包於布中的苦悲劍上,眼中閃動着深不可測的光芒!

小夭連大氣也不敢出,父親並未責備她,反而使她更清楚此事非同小可。

足足過了一刻鐘,殞驚天才移開眼神,輕輕擊了兩掌。

很快,方才曾阻攔小夭的人便推門而入了,向殞驚天施禮道:“城主有何吩咐?”殞驚天道:“自此刻起,你選幾個人時刻守在小姐附近,不得讓她踏出乘風宮半步!還有,我要靜休,任何人不得入內驚擾,違者格殺勿論!”領命者是殞驚天最得力的心腹昆吾,對殞驚天忠心耿耿。領命後,他肅然應“是”隨後對小夭道:“小姐是否即刻回房休息?”小夭破天荒地在知道自己要被嚴加看管的情況下沒有百般拖延,而是向父親施禮道:“小夭告退了,爹不要過於勞。”殞驚天身了微微一震,勉強展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