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色驚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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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傳説道:“像是設了什麼賭局,不過只聽説有賭大賭小,賭單賭雙的,倒沒聽説過有賭生死的…”話音未落,只聽得一個尖而亮的聲音叫道:“都是下注賭戰傳説必死無疑麼?”近百個人異口同聲道:“正是!”戰傳説愕然怔立當場,與爻意麪面相覷!
戰傳説苦笑一聲,自嘲道:“世間竟會有如此巧合的事…”他的話音剛落,那邊已有人得意地道:“美女大龍頭,那戰傳説作惡多端,是不二法門靈使指名要除去的惡人,明便是最後期限!不二法門行事説一不二,戰傳説必死無疑!這一次,你是必輸無疑了,傻瓜才會押戰傳説能活過明天!”立即有不少人大聲應和,間或有轟然大笑聲,場面熱鬧非凡。
戰傳説卻覺得腦中“轟”地一聲響,猛地醒悟過來——這並不純粹是一種巧合!眾人口中的“戰傳説”雖不是他本人,但卻與他有着莫大的關係。
戰傳説心中飛速閃念,倒了一口冷氣,沉聲道:“果然明天就是靈使定下的最後期限!”爻意見他神
有異,便勸
道:“反正‘戰傳説’即使真的被殺,也並不是真正的你。”戰傳説搖了搖頭,道:“一旦‘戰傳説’被靈使所殺,這樣的消息傳遍樂土後,我要想澄明事實就更難了。”這時那尖亮的聲音再度響起:“我美女大龍頭什麼時候輸過?諸位可莫高興得太早!自靈使聲稱要殺戰傳説到今天已過去了九天,既然戰傳説能逃過九天,為什麼偏偏最後一天就不能逃過?嘿嘿,老寇,我勸你別押這麼多,把娶俏媳婦的本錢也押了。”又是一陣鬨笑。
戰傳説與爻意都聽出那尖而亮的聲音的確是一個女子所發,也不知此人是如何的美麗,居然被這麼多人稱作“美女”更不知她為何被稱作“大龍頭”而“美女大龍頭”這樣的稱呼實在是十分新鮮古怪。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戰傳説與爻意準備上前看個究竟。
兩人好不容易由人羣中擠了進去,已是汗浹背。戰傳説的手也不知什麼時候起緊緊地拉着爻意的手,生怕失散。
擠入人羣中後,首先映入兩人眼中的是兩條長凳上架着的一塊門板,門板上放着銀錠、玉器、兵器,甚至還有一隻瘦瘦的黃貓!而這些東西下面壓着一個大大的“死”字!
而另一端的“生”字上卻空蕩蕩的毫無一物,在“生”與“死”字之間,一條紅線當中劃過,將兩邊隔開。
在這簡易“賭枱”後,穩穩當當地坐着一個人,高翹二郎腿,頭髮亂亂的,衣飾更是亂七八糟,雙袖高高挽起,一臉滿不在乎地笑意,嘴裏叼着一草莖,一努嘴,草莖便顫悠顫悠,年紀大概十六七歲。
戰傳説四下看了看,轉而對身邊的爻意低聲道:“你看哪一個才是所謂的美女大龍頭?”因為身邊除爻意外,本沒有堪稱“美女”的女子,所以戰傳説聲音雖低,卻並未迴避與自己捱得很近的幾個人,包括與他們正面相對的一頭亂髮者。
爻意剛一搖頭,便見正面對的人已將嘴裏叼着的草莖取下,指了指自己的鼻頭,道:“美女大龍頭自然就是我!”聲音尖而亮!
戰傳説駭然一驚,身邊的爻意亦不由莞爾一笑。
周圍所有的目光全集中於他們兩人的身上,有人道:“連坐忘城大名鼎鼎的美女大龍頭也不認識,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美女大龍頭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戰傳説難以置信地望着與自己相距不過數尺的嘴叼草莖者,乾咳一聲,正待解釋,對方已很有氣勢地將掌心向下壓了壓,大度地道:“不必多説,不知者無罪。你們也加入我美女大龍頭的‘
天賭局’,是也不是?”戰傳説心道:“此人竟然就是美女大龍頭?我先前還道是個男人,更休説還是‘美人’。”眼見對方面對爻意這樣的絕世麗人也毫無愧
,戰傳説不由得再對之多看了幾眼,這才發現此人的確算長相清秀,雖然沒有爻意那超凡
俗的美麗,但卻另有一種
靈之氣,尤其是她的眼神中總有一股野
與俏皮,讓人倍覺其可愛,但若以“美人”冠之,戰傳説深
太過牽強。
而她的裝扮更是足以讓人嚇一大跳!
女人當中,有華麗者,有妖豔者,有清純者,有樸素者,甚至還有衣飾惡俗者,而此人卻什麼也不是,因為她本就沒有裝扮過!
這時,爻意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戰傳説猛地醒悟過來:自己一直目不轉睛地打量對方,卻還沒有答覆對方。略一思忖後,他道:“正是!不知這天賭局是如何個賭法?”
“美女”重新將那草莖銜入口中,對站在她身後的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揚了揚下頜——這一動作讓戰傳説留意到她的
與下頜之間有一個向下凹陷的優美弧度,而頸側還有一顆紅痣。
那高大如鐵塔般的漢子洪聲道:“靈使決定要殺了逆賊戰傳説,明就是最後期限。你若是認為戰傳説能活過明
,就將賭注押在‘生’字上,反之則押在‘死’字上,押多賺多,押少賺少,押定離手!”戰傳説哈哈一笑,道:“這等賭法倒十分有趣!”
“美女”看了他一眼,道:“既有興趣,何不下注?”戰傳説、爻意二人氣質不凡,早已成了眾人矚目的核心。聽“美女”此言後,都一迭聲地催促戰傳説。
戰傳説身上並無銀兩,只有劫域哀將的那把苦悲劍,雖然他亦知此劍惡,但如此不凡之劍輕易棄去又未免太可惜了,所以一直帶在身邊。他想了想,取出了那把苦悲劍,向“美女”道:“姑娘,我願以這把劍押注,不過此劍對我有不同尋常的意義,所以在勝負未分之前,請姑娘切莫打開看它,亦勿將它損壞。明
過後,我會來取回這把劍!”
“美女”本是漫不經心的神情此時微微一變,眼中有了亮光,她道:“如此説來,你是有必贏的把握?”戰傳説含笑點頭,心道:“我戰傳説豈會那麼輕易死去?不管冒充我者有着什麼樣的陰謀詭計,我都會讓它最終暴於光天化
之下!”靈使追殺“戰傳説”之事一直在樂土傳得沸沸揚揚,那麼當戰傳説設法讓世人知道真相時,必然是萬眾大譁!縱然要做到這一點絕不容易,但戰傳説已決心為自己的榮譽而奮鬥不息!想到這一點,他心中不由豪情滿懷。
“美女”身後立即有人提醒道:“大龍頭,問一問他這把劍值多少銀兩?”言下之意自是要她防備一旦這把劍有了什麼差錯,戰傳説會大耍無賴,漫天要價。
戰傳説當然明白這一點,但他對此並不在意,而是淡然道:“我這把劍就算半兩銀子吧。”此言一出,眾皆大意外。
即使再普通的劍,也不會比半兩銀子廉價更多。
“美女”似乎對戰傳説有了興趣,她將身子坐正了,正視着他,道了一聲:“請!”戰傳説舉起包裹着的苦悲劍,自信一笑,隨後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將劍輕輕地放在了“生”字上!
“轟…”周圍立時如炸開了鍋般一片混亂,眾皆大意外,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美女”的眼中亦閃過一抹異,她緩緩地自木椅上站了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了戰傳説一番,方開口道:“你覺得靈使無法誅殺戰傳説?”戰傳説沒有説話,因為對方的問題本就不需要他回答。
“美女”一直顯得漫不經心的臉上顯現出少有的凝重,她沉默了片刻,忽哈哈一笑道:“朋友能否告訴我為何押生而不押死呢?難道你不知道不二法門言出必行、行之必果嗎?”戰傳説神秘一笑,道:“賭局中賭的本就是運氣,並不需要什麼理由!我若輸了,這把劍便歸你,若是我僥倖贏了,除了取回此劍之外,再得半兩銀子,至於其它的,並不重要。”
“美女”又是一怔,隨後撫掌道:“有道理,有道理。”返回南尉府的途中,爻意終於忍不住問道:“這天賭局荒誕古怪,你為何也要
手?”戰傳説沉
片刻,道:“在樂土人看來,沒有不二法門無法實現的承諾!而這種信任並非因為盲目
信,而是源於無數的事實,連我也相信這一點。只不過我知道這一次靈使既然成功了,所殺的也是假的戰傳説而已。奇怪的是那…那美女竟敢設這樣的賭局!在常人看來,這是昭如明月的事,設局者必輸無疑!難道,她也知道被靈使追殺的並非真正的戰傳説?”説到“美女”二字時,戰傳説不覺好笑,他繼續道:“再説若所有的人都押在‘死’這一方,太不吉利,我這麼做,也是為自己討個彩頭。”言罷,連他自己也不由笑了。
爻意道:“看樣子此人雖然年輕而且行跡古怪,但倒頗有威信,而且他人對她都頗為信服,不怕她將銀兩財物一古腦兒捲走,遠走高飛。”戰傳説頷首認同,心中暗道:“此人也算是絕世無雙,獨一無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