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三劫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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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戰傳説竟會對木夫人做出不軌之舉?
月狸的心,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
她的鎮定與冷靜,其實全是強撐着的,正如她自己對父親天司殺所言,能讓她動心動情的男子實在是難求,如今終於有了戰傳説讓她心儀,卻何嘗想到那只是她一廂情願地美化了戰傳説?
她甚至想到了戰傳説身邊同時有爻意、小夭兩個絕女子相伴,若不是戰傳説風
多情,怎會如此?
如果不是今天的事,她是不會這麼想的。戰傳説稱爻意、小夭是他的朋友,她就信她們是他的朋友,如果這樣的事是發生在戰傳説與另一個女人之間,那麼月狸也會懷疑問題是那女子在陷害戰傳説,可這女人偏偏是木夫人。
禪都誰人不知木夫人的忠貞?像木夫人這樣的人,怎可能會做出這等事來?
如果不是怕顯得過於失落痛苦,她是一刻也不願在天司命府多呆了…
與此同時,月狸離去後不久,戰傳説便見到了天司命。見到天司命的同時,他還意外地見到了小夭。
之所以説是意外,是因為他本以為天樂公子一直不讓他與小夭見面的。
天司命一進此屋,便沉着臉對“夏、秋、冬”三侍衞道:“還不退下?!”
“夏、秋、冬”三侍衞無聲地退下了。
小夭望着戰傳説,卻沒有説什麼,看樣子,她也知道這邊所發生之事的大致情形了。
她會不會也不再信任戰傳説?
天樂公子向天司命施禮道:“天司命大人…”天司命打斷了他的話,很是冷淡地道:“是天樂公子啊,怎麼過問起天司命府的事來?本司命知道有人有意要把你栽培成四禪將之一,不過,休説你還沒有成為四禪將之一,就算已經是了,似乎也管不到天司命府府內的事吧?”天樂公子一臉錯愕與尷尬,他苦笑道:“天司命大人誤會了…”天司命輕哼一聲,道:“戰公子乃大俠戰曲之子,名俠之後,本司命的兒媳也是清白貞潔的女子,我不希望有人壞了他們的名聲,否則就是與本司命為敵!”戰傳説微微一怔。
天樂公子還要再説什麼,天司命已道:“送天樂公子!”立即有天司命府的人進來,毫不客氣地將天樂公子“送”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戰傳説、小夭、天司命。
天司命望着戰傳説道:“如今,萬聖盆地一帶,‘滅劫’之役正如火如荼,天司殺與地司危大人皆為‘滅劫’一役身先士卒,更有數千樂土武道中人蔘與‘滅劫’一役,戰公子有一身驚人的武學修為,莫要辜負了。”戰傳説本是急於向天司命解釋在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但聽罷天司命的話,他忽然覺得自己一句話也説不出來了。對於“滅劫”之役,他是知道的,也知道此戰關係重大,可以説直接關係着樂土的盛衰。戰傳説忽然發覺與之相比,自己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在這樣的事情上糾纏不清,實非男兒所為。
天司命接着道:“今我在紫晶宮見冥皇之時,曾力諫冥皇將你召為皇影武士,沒想到冥皇卻不同意。”戰傳説對能不能成為皇影武士,自是毫不在意,倒是對天司命為何要舉薦他為皇影武士有些好奇。而冥皇不願用他,是再正常不過了,試問又有誰會用一個自己曾一心要將之置於死地的對頭呢?那豈非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天司命繼續道:“冥皇説將戰公子封為皇影武士,是大材小用,未免太可惜,他願意將更重要的權職與戰公子。”戰傳説與小夭皆大
意外。
戰傳説忍不住道:“冥皇何以知道我能擔負要職?”
“戰公子與天司殺大人並戰勾禍,以及後來在天司祿府使勾禍退卻,這兩件事早已讓戰公子響譽禪都了,冥皇明察秋毫,豈能不知?”戰傳説心頭飛速轉念,口中道:“據我所知,皇影武士的地位很高,若説比皇影武士的權位還要高,那豈非…”
“恐怕至少可與雙相八司相提並論了。”天司命很鄭重地道。
天司命一見戰傳説,並未追究戰傳説“冒犯木夫人”的事,反而談起與此毫不相干的事來,讓戰傳説大惑不解。
沒想到這時天司命卻話鋒一轉,終於言及“冒犯木夫人”的事了。天司命道:“木伶是本司命惟一兒子的子,她可稱得上是淑賢聰慧,可惜我兒無福。雖然她願為我兒獨守此生,但我卻如何忍心讓她就此孤寂一生?千島盟的民風一向是女子一生不得嫁二夫,我大冥樂土卻不墨守此陋規,否則也不會有萬聖盆地的十里畫廊了。故我曾多次勸木伶另擇良枝而棲,但她總是再三推辭。戰公子若是有意於木伶,也不應如此唐突,只要戰公子真心待她,本司命必以親生兒女之禮,將木伶嫁於戰公子。”戰傳説不由哭笑不得。
樂土的民風與千島盟的確頗有不同之處,對於改嫁的女子,樂土人並不會加以歧視,娶了改嫁女子的男人,也不會覺得是一種恥辱,整個樂土民風皆如此,也就習以為常了。正因為如此,在樂土寡居的女子就顯得格外少了,而那些為情獨守一生的女子,亦備受人尊敬。
[注:大冥樂土雖然不反對女子改嫁,但對有夫之婦與他人的苟且,卻是深惡痛絕的。]在這方面,樂土可以説比千島盟開化多了,其中最能集中反應這一點的就是萬聖盆地的十里畫廊。
十里畫廊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場所,它處於萬聖盆地的中部。萬聖盆地有一條很著名的河,名為“綠風河”綠風河之所以出名,並不是因為它的寬廣或
程長,而是因為它起源於萬聖盆地,終止於萬聖盆地,而沒有匯入江海之中。確切地説,它也不算終止於萬聖盆地,只是在萬聖盆地以外的範圍,它就成了地下河,在地面以下默默
淌。一條本是奔騰不息的河
忽然消失於地下,無疑是頗為
引人的,加上綠風河兩岸地勢平坦,綠樹成蔭,風景秀麗,所以綠風河便出了名。
而十里畫廊便是在綠風河的南岸。
十里畫廊本來只有幾家茶樓客棧,後來,大冥樂土與千島盟數度血戰,使樂土平添了許多失去夫君的婦人,這其中一部分較有錢勢也不願忍受寡居的寂寞者,便在綠風河南岸建起了幾間緻的小樓,居住其中,平
或結伴賞玩綠風河的景緻,或在茶樓中小坐,倒也過得恬淡閒適,這當中卻有幾個膽大的女子自畫了幾幅肖像,掛於自家的小樓前,半真半假地聲稱要擇夫而嫁。
這幾名女子都是敢作敢為的佳人,在以武立國、民風開化的樂土,這樣的格是頗有
引力的,巧笑倩兮的美人圖與如畫的綠風河美景相映,讓不少風
自賞的男子
連忘返,惹出了一些風
趣事來。最終,這幾名女子竟都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其中以蕭十三娘與天縱奇才的長空陌路之間那段故事最為曲折動人。絕世傾國傾城的蕭十三娘與天縱奇才的長空陌路的那段佳話,在更多的寡居女子心頭蕩起漣漪,紛紛效仿。久而久之,綠風河南岸的
緻小樓越來越多,綿延數里,漸漸地就有“十里畫廊”之稱了“畫廊”其名不言自明。十里畫廊聚集了眾多女子的同時,也
引了不少男子,這一帶茶樓酒肆的生意也
漸興隆。自從大冥王朝定都於禪都後,十里畫廊就是萬聖盆地一帶最熱鬧的去處了。
不過,近些年來,千島盟與大冥樂土雖然仍有衝突,但已遠不如以前那麼頻繁,而且衝突爭戰的規模也小了許多,戰亡的樂土人少了,十里畫廊也漸漸地蕭條了。
戰傳説雖然自小在桃源長大,但對於樂土這種豪放的民風,倒是有所瞭解的。
天司命説的這番話在戰傳説聽來,實在有些不可思議。在此之前,他從未與木夫人見過面,又怎可能會對她有所心儀?天司命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他卻還是這麼説了,其用意何在?
“總不至於是要我‘將錯就錯’,索娶了木伶吧?”心頭這麼想時,戰傳説也覺得有些好笑,真不知木伶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這事與天樂公子當然有關,但與天司命又有沒有關係呢?戰傳説不敢斷言。
想了想,戰傳説還是正道:“或許天司命大人對我還是有所誤會,但我自知我是清白無辜的,所謂清者自清,我問心無愧便已足夠。如果天司命大人信得過我,便讓我與小夭迴天司祿府,若是大人還有什麼疑問,我願意留下把一切查個水落石出,以免大人還心存芥蒂。”在不知天樂公子、木伶的用意之前,戰傳説並不想深究此事。小夭安然無恙,天司命也沒有興師問罪,戰傳説並未受到太大的損害,只要此事不在更大範圍傳開,不妨就讓它成為過往雲煙。
當然,照理木伶與天樂公子既然費盡心機設下了這個圈套,就絕不會這樣不了了之,只是他們若想有進一步的舉措,就要看天司命的立場如何了。不過照天司命對天樂公子所説的話來看,他是在暗示、警告天樂公子不要把今天的事傳出去,一般情況下,天樂公子對天司命應該有所顧忌,如果連天司命都否認戰傳説對木伶有冒犯的舉動,那天樂公子的話就很難讓人信服了。
問題在於天司命的態度始終是模稜兩可,讓人捉摸不透。
天司命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罷了,諒天樂公子也是個識趣之人。”言下之意,天樂公子就算要將這件事傳出去,也會懾於他的態度,而不敢那麼做。戰傳説也不希望此事傳開,但他與天司命的心態似乎又有不同,天司命像是認為戰傳説的確有不軌之舉,只是為了顧全戰傳説與木伶的名聲才作此決定。
戰傳説覺到了這一點,但要澄清此事是十分困難的,如果木伶也一口咬定,他就百口莫辯了。在禪都,相信木伶的人比相信他戰傳説的不知會多出多少。
戰傳説只好道:“我與小夭離開天司祿府已有數,應該回天司祿府了。”天司命緩緩點了點頭,神
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