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如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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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蒼勁，紅楓勝火，莽莽叢林，無窮無際。

莽莽叢林中有一處絕崖，絕崖前是一個僅有二三畝大小的水潭，潭水清洌卻無法看見潭底情形，顯然此潭甚深。

水潭另一側是平緩的坡地，長有膝高的雜草密集叢生。坡地四周則是高大的叢林，秋風掃落的黃葉落在草叢上、水潭中，點綴着一片秋意。

草叢中，竟有一人盤膝而坐。

此人身着一襲罕見的黃褐衣衫，這本是一種俗之，但着於此人身上，竟有着別樣的氣度！他雖是坐着，卻仍給人一種偉岸如山的覺，顯然此人甚為高大。

他的長髮披散於寬闊的雙肩上，將整張臉孔遮去了大半。

他身下左近數尺內的雜草皆無，想必他在此盤坐已時非短。

他的左手握着的赫然是一把刀鞘，刀鞘橫擱於膝上。

鞘內無刀！

刀在他身前五尺之外，深深地入堅石之中！刀身一片玄黑，顯得幽幽發亮，黑得懾人心魄，彷彿此刀並非人世間所有，而是來自於一個神秘的空間。

天昏沉，烏雲倏聚倏分，變幻莫測。

忽有風起！

地面上的落葉隨風舞動，看似雜亂無章，卻是不約而同地向那玄黑的刀飛旋而去，且越聚越多。但在靠近刀身半尺之距時，卻又如受驚之蝶般向外飛散，情形奇異。

不！

那並非是真正的由天地間生成的風，因為此刻坡地周圍的林木幾乎是紋絲不動。

落葉飄舞更疾，連黑之刀周圍的草亦“沙沙…”而響。

莫非，那風竟是由刀而生？

就在此時，有“嗡嗡”之聲忽然響起。

是刀的顫鳴聲！

顫鳴聲甫起，飛舞不止的落葉驀然破碎得四分五裂。

一股更為迅疾之風萌生後，席捲了更大的範圍，一時間十數丈內，草木翻湧，如海般起伏不息。

褐衣人的衣衫在風中飛揚，他的散發亦不時被風吹得揚起，使其容貌得以乍現。

這是一張極為冷酷的臉，臉上的每一線條都似若用刀刻出！剛硬的稜角讓人到充盈了可怕的力量。

這種力量與他臉上的滄桑合作一處，讓人難以準確判斷出他的年齡！那縱橫錯的皺紋顯示出他年齡應在五六旬之間，但那似若隨時會迸發的力量卻又讓人不由會堅信他僅在三旬開外。

他低垂着雙目，神情沉寂如千年雕像。

刀的顫鳴聲越發驚心，猶如龍海嘯！一股強大的氣透刀身而發，引動天地間自然之風，四周林木在風中搖擺不定。

褐衣人雙目倏睜，如同奪目的陽光破開重重雲霧乍現那般懾人心魄！

同一時間，那玄黑之刀的顫鳴聲亦驀然提升至無以復加之境，穿雲破，高亢無比！

“轟…”一聲巨響，刀下岩石倏然爆開，碎石迸飛。

刀卻已沖天出，快捷無匹，直入雲霄，無數草木碎石在刀勢的牽引下，亦拔地而起，循着刀勢的去向飛旋而起！潭中的積水驀然有一道巨大的水柱沖天而起，仿若整個水潭已在那一剎那盡數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