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天司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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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箏失去掌力的依託,開始下落。
而戰傳説已抓住了那條線,疾吐內力,一股氣勁已沿着那條長線傳出,整條線立時繃得筆直,並且向上不斷延伸,而風箏則在長線的牽帶下越升越高,與正常情況由風箏帶着線升空恰好相反。
小孩子們卻看得呆住了,直到見那風箏果真升到了比原先更高的高空,這才歡呼雀躍不已。
戰傳説見他們如此開心,不由也笑了。
“戰公子的絕世武學原來是用來哄一些無知頑童的。”忽然有女子的聲音傳入戰傳説的耳中。
戰傳説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正站着三個年輕女子,其中一人,就是先前曾無緣無故地向他出手的那美豔女子,不過此刻她所穿的已不是那身湖水綠武士服,而是換了飄着兩條連理絲帶的衣袍,外披一件鮮麗奪目、裁剪得體的廣袖裙衫,嫵媚動人之極,與白天所見的英姿颯相比,別有一番風韻。
而追隨她身邊的人也由天司殺府的家將換成兩個年輕侍女。
戰傳説微微一笑,將風箏的線軸還給那個小男孩後,道:“有何不妥?”
“當然不妥,男兒立世,當叱吒風雲,建雄基大業,方不失英雄本,否則豈非辜負了一身修為?”那美豔女子道。
戰傳説看了看那些在奔跑歡笑的孩子後,道:“很遺憾,看來在下永遠也無法成為姑娘心目中所認為的那種英雄了,因為在下覺得能讓這些孩子開心,竟已經很滿足了。在姑娘看來,這是否就是燕雀之志,而非鴻鵠之志?”美豔女子道:“令尊當年在龍靈關力戰千異,何等光榮,難道戰公子就不希望成為令尊那樣的人物?”
“在下當然希望能如家父那般為樂土做點什麼事,但姑娘方才所説的那番話,證明姑娘其實並不懂家父——當然也就無法懂得在下了。”美豔女子神微變,微嗔道:“戰公子一向都是如此狂嗎?”戰傳説哈哈一笑,道:“在下只是心中如何想,便如何説罷了,並非有意輕狂。所幸姑娘與在下並不
悉,就是看不慣,也無大礙。”
“你…”美豔女子幾乎為之氣結!
她身邊的兩個侍女再也忍不住了,不滿地道:“戰公子可知你是在與天司殺大人最寵愛的惟一愛女月狸小姐説話?”戰傳説雖然早已推測此女子在天司殺府中頗有地位,但得以確知竟是天司殺的女兒時,仍是不由有些意外。忽然間他想到天司殺一直稱自己為小兄弟,那麼論輩分,眼前的天司殺的女兒,豈不是要稱自己為叔叔?
想到這一點,戰傳説大覺有趣。
月狸見戰傳説隱有笑意,以為他在嘲笑自己的侍女借父親天司殺之名威懾他人,不由又氣又急又有些愠怒,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輕視被天司殺視如掌上明珠的她!
可戰傳説所説的又不無道理,他與她本就是陌生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又何必將自己的心意強加於他人身上?
月狸一時芳心大亂,不知當如何是好,以至於將她自己的來意也忘了。原來她在此遇見戰傳説,並非偶然,而是一路尋來的,她先是去天司祿府打聽,未見着戰傳説,隨後才尋到這兒來。未見戰傳説之前,她本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戰傳説,但此刻一急,竟將之全然拋在了腦後。
雖然心頭極不好受,但以她爭強好勝的格,自是將之壓在心底,不肯表現出來。
她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道:“戰公子別與她們一般見識,家父是什麼人並不重要,我也只是兩次巧遇戰公子,到彼此還有點緣分,所以不知天高地厚地説了幾句,倒讓戰公子見笑了。”其實她兩次與戰傳説相遇,又何嘗有一次是“偶然”相遇的?
戰傳説見對方反而語氣和緩了,便到自己方才或許有些過分了,何況天司殺對自己總算不錯,自己又何必與他的女兒
得很僵?
於是他道:“在下也有失禮之處。”頓了頓,又道:“若無他事,在下先告辭了。”心道:“還是早些離去為妙,免得與她相對彼此不尷不尬。”月狸道:“戰公子請便。”待戰傳説走後,月狸喝斥她的侍女道:“誰要你們多嘴多舌,把我的名字告訴他的?”一侍女道:“小姐不是找他要告訴他天司殺大人今夜有所行動,而且還要告訴他小姐的身分嗎?”月狸一時無言,顯然這侍女所説的是事實才讓她語。她想告訴戰傳説的事,就是天司殺今夜將對付千島盟之人。本來如此機密的事天司殺是絕不會輕易透
的,月狸極受天司殺寵愛,視其為掌上明珠,所以有時難免將一些事情悄悄向女兒透
。而月狸也一直很識大體,並未因此而給天司殺帶來麻煩,故天司殺也不用擔心什麼。
至於這一次,月狸為什麼想將父親天司殺準備對付千島盟的事告訴戰傳説,則不得而知了。
可惜戰傳説卻在不知不覺中錯過了這個機會。
一家小客棧。
一間很不起眼的二樓最西邊的房內,那青衫老者正坐在桌前,專心致志地擺着那副智禪珠。
叩門聲起,門外有夥計的聲音:“老人家,有一位公子想見你。”青衫老者將手中抓着的一顆禪珠重新放回盒中,站起身來,將門打開。
門外站着兩個人,一個是叩門的夥計,一個是神情有些動的昆吾。
“你終於來了。”青衫老者望着昆吾道。
隨後,他對那夥計道:“有勞了。”那夥計便退了出去。
昆吾隨青衫老者一同進入房中後,將門掩上了,隨即面對青衫老者跪下,叫了聲:“師父!”便再也説不下去,只有恭恭敬敬地磕頭行禮。
青衫老者也不攔阻,待他禮畢,方道:“起來吧,五年未見,你已經長成一個真正的成人了,坐吧。”他指了指一張椅子,充滿慈愛地道。
昆吾坐下了,道:“師父為何不去坐忘城尋找弟子,卻來了禪都?”青衫老者一捋長鬚,道:“為師已去過坐忘城,雖然他們未説你去了何方,但為師相信你必定是在禪都。”昆吾驚歎道:“啊呀,從弟子離開坐忘城到現在,也沒有多少時,師父去坐忘城時弟子既然已不在,那時間就更短,這麼短的時間趕到禪都,一定辛苦了。”青衫老者故意板起臉,道:“這還不是你的過錯?説石敢當已在坐忘城出現,害得為師急匆匆直趕坐忘城,結果非但沒有見到石敢當,而且連你這小子也沒有見着。”昆吾趕緊離座,不安地道:“是弟子讓師父受累了。”青衫老者卻笑了,嘆了口氣道:“你這孩子凡事皆十分認真,為師是與你説笑的。我雖然老了,但這點累還是經受得起的,何況你也不是有意如此的。”昆吾這才稍安,重新落座。
青衫老者道:“如今是該把真相完全告訴你的時候了。你可知為師為什麼算是武道中人卻沒有絲毫內力修為?為師又為何讓你進入坐忘城,設法打聽石敢當的下落?”頓了頓,他自答道:“這一切,都與玄三宗的分裂有關。
“你師祖天玄老人擁有不世之智,在仙去之前,就看出玄將有分裂的危險,並且知道三宗一旦分裂,就極難重歸一處。你師祖絕不願在他仙去之後,玄
走向分裂並永無再聚之
,所以,在他仙去之前五年,他做了一件事,為
後重振玄
埋下了伏筆,那就是收了為師我成為他的惟一親傳弟子。你師祖曾説在為師的眾多師兄當中,以雙隱、文宮的天賦最高,但他們都心
狹窄,不宜接任門主之位,相對而言,堯師的品行更合你師祖之意,但堯師的武學天賦與雙隱、文宮相比,卻有所不及。權衡之後,你師祖最終還是將門主之位傳給了你的堯師師伯。
“你師祖之所以選擇為師成為他的親傳弟子,是因為為師天生殘疾,七經八脈中缺少一經一脈。為師自幼也曾隨父習武,但過一年,卻未植下絲毫基,但為師對父親所傳的武學卻並非無法領悟。為師之父大為奇怪,他與你師祖天玄老人有些
情,而天玄老人乃武界不世高人,於是他便向你師祖求教。
“也就是在那時候,你師祖發現了我的與眾不同,知道我缺失了一經一脈,永遠也無法擁有屬於自己的內力。這對一般人來説,當然是一個致命的缺憾,但正是這一點,讓你師祖選擇了我作為親傳弟子,並賜為師以‘天殘’之名。”昆吾雖然沒有發問,但他內心的驚訝卻可想而知。誰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將本門武學發揚發大?若是自己的弟子永遠無法擁有內力,那豈非絕無實現這一點的希望了?
藍傾城、嫵月、弘咒等人竭心積慮要找的“天殘”竟是一個永遠也無法擁有內力者!照此看來,他們要找天殘,就不應該是擔心天殘對他們有什麼威脅了。試問一個沒有內力修為的人,能對他們構成什麼樣的威脅?
天殘接着道:“如為師這樣的人,當然無法為玄力挽狂瀾,但你師祖本就沒有期望為師能做到這一點,他之所以將我收為親傳弟子,其最終的目的,只是為了能夠等到你的出現。”昆吾惑然道:“師祖他老人家真的能知道五十多年之後,會有一個名為昆吾的人成為他的徒孫?”天殘笑了笑,道:“當然未必知道他的徒孫就叫昆吾,但他卻已料知在五十年後,會有一人可以替玄
化解劫難,重振玄
。為師的職責所在,就是找到這一個人,然後將玄門絕學傳於此人。”
“那…師祖他為什麼不選擇一個可以擁有內力修為的人來完成這件事?”天殘搖了搖頭,道:“你師祖擔心的是如果選擇一個可以修練成玄門絕學的人作弟子,此人或許又是第二個文宮,第二個雙隱,一旦玄有難,此人自恃擁有絕高修為,所想到的就不是如何等待五十年後由何人化解玄
劫難,而是如何凌壓同門,培植自己的親信,與他人爭權奪勢。一旦到了五十年後的劫難降臨,玄
仍是一片混亂,人人皆為權力燻心,玄
必在劫難逃。
“而一個自身無法擁有內力的人卻是不同,因為這一點,此人必然不會有什麼野心,他所能做的,惟有一心一意地完成師門重任。為師雖然沒有任何內力修為,但卻將玄門絕學領悟了大概,所以才可以收你為徒。”
“五十年何其漫長,師祖何以能預知五十年之後的事?”昆吾道。
“你所問的,已牽涉到玄的來歷。玄
的來歷源遠
長,而且可以説玄
的存在,關係着武道命運。因為玄
始祖,乃武林神祗時代的第一智者——智佬!”
“啊?!”這一次,昆吾是真的大吃一驚了,他沒有料到玄的源頭,竟可以追溯到二千年前的神祗時代。
“師門先祖智佬擁有絕世無雙的智慧,惟有智佬,方能將禪術發揮至最高境界,可以悉天地萬物生滅更迭的真諦,可以推究過去,卜測將來,甚至可以借禪術更易陰陽五行!非但如此,武林神祗最輝煌時的局面,憑藉的一半是天照的力量,一半是智佬的智慧而創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