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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三宗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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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明白,之所以能夠逐步控制道宗,與不二法門的暗中支持是分不開的,從這一點來看,法門元尊這一次的安排,也必有深意,因為不二法門沒有理由改變以往對術宗的支持。至少,從實力上看,術宗的確略高內丹宗一籌,換而言之,術宗在這場角逐中獲勝的可能就會大於內丹宗,若結果是這樣,那麼弘咒便可手不見血地坐擁三宗了。

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卻是這樣。

但在弘咒看來,這似乎也印證了他原先的猜測:元尊沒有理由提出對術宗不利的建議。石敢當死於嫵月的手中,這必然導致嫵月的被動,而這一點,是否早已在元尊的預料之中?

有了這樣的理由,也許就可以迫使內丹宗屈服於術宗了。

來天機峯前,弘咒還擔心因為與石敢當有特殊的關係,嫵月會佔得先機,現在看來,他的擔心自是不必要了。

所以,弘咒此時看似氣憤,其實他的心中很是得意,一切都在朝着利於他的方向發展。他覺得在對嫵月施加壓力的同時,還有必要收攏一下藍傾城的人心。畢竟現在已不是十之前,藍傾城已不僅僅為他弘咒效命,同時暫時還會為嫵月效命。

於是弘咒道:“石敢當突然毒發身亡,道宗卻沒有發生大的波動,藍宗主功不可沒啊,這自是因藍宗主平時對道宗所屬約束嚴厲之故。”他稱藍傾城為“藍宗主”其用意就很明顯了。

藍傾城卻像是兩邊都不願得罪,他道:“這全仰仗兩位宗主運籌帷幄,使藍某可以把握住道宗的局面。”弘咒乾笑一聲,心頭暗罵:“真是混帳東西,她嫵月何嘗運籌了什麼?”面對天司殺突如其來的一問,戰傳説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片刻的猶豫之後,他終於道:“這一傳言是正確的,在下才是真正的戰傳説。”説出這一點,自然需要下很大的決心,而促使戰傳説下這麼大決心的,是因為他擔心天司殺早已知道真相,方才這一問只為試探他,若如此,那麼一旦他不敢承認,之後就十分的被動了。

戰傳説靜觀天司殺的反應。

天司殺的反應出乎戰傳説的意料,只見天司殺喟然一嘆,道:“本司殺一直奇怪為何戰曲戰大俠可以在樂土各路高手一一敗北的情況下勇於身而出,應戰千異,而他的後人卻品行不端,原來那作惡多端之人,並不是真正的戰曲之子戰傳説!”隨即話鋒一轉,接道:“戰公子,為何你一直不將這件事的真相公諸於眾?”看似是毫不經意間隨口問出的一句話,其實卻很是尖鋭,戰傳説這才真正地領略到天司殺的厲害。

他惟有道:“因為在下擔心這事未必能讓世人相信。”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戰公子為何對世人這麼沒有信心?”看樣子這一次戰傳説若不能給天司殺一個滿意的回答,後者就會這麼一直問下去窮追不捨了。

戰傳説靈機一動,正道:“首先大人就未必會相信在下的話,儘管在下所説的句句屬實。”天司殺果然追問:“你又怎知本司殺一定不信?”

“因為這件事的幕後縱者是一個備受尊仰之人,恐怕沒有人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此人是誰?”戰傳説已是孤注一擲了,他緩緩地道:“此人就是不二法門四使中的靈使!”戰傳説道出靈使而未説是法門元尊,一則是因為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跡象可以表明法門元尊與這件事有關係,二則是因為説出靈使,已經讓人難以置信,若説是法門元尊與此事有關,那就等於一下子將自己推入了絕境,沒有人會相信的。

而天司殺的反應更是大出戰傳説的意料,他竟長出了一口氣,道:“果然不出本司殺所料!”

“什麼?!”戰傳説對天司殺的話有些似懂非懂了,難道説天司殺早已猜知這件事?這似乎不太可能。

天司殺沒有回答,而此時席中一身形高頎的中年男子口道:“天司殺大人在所謂的戰傳説肆樂土時,就已起疑,因為此人雖然處處為非作歹,卻似乎毫無目的。不為財,不為,而且得罪的都是在樂土有一定勢力的門派,這就很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不二法門靈使聲稱要擒殺此人,但卻幾次讓其逃,以不二法門的勢力之強,實在不應如此,除非另有內幕。天司殺大人雖然對此事起疑,便此賊子一直在禪都之外活動,那是地司殺大人的管轄範圍,天司殺大人不宜隨便足…咳咳…”説到這裏,他乾咳了一聲,才接着道:“雖然是地司殺的管轄範圍,但既然地司殺大人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天司殺大人又不能坐視此賊為非作歹而不加理會,所以,大人便讓我們幾人暗中追查這件事。有一,我們正好遇見此賊在一家客棧中與六道門的人廝殺,而在此之前,我們已查知靈使當時就在左近,我們以為這一次此賊是栽定了,結果卻大出我們意料之外,靈使一直沒有出手,相反倒是六道門的人傷亡慘重——唉,也怨我們太相信靈使了,以為有他在左近,就本無須我們出手助六道門的人。”戰傳説默默地聽着,心頭有無限慨。他一直以為要讓這件事撥雲見、昭明天下將困難無比,以至於自己都毫無信心,卻沒有料到早已有人對此事也起了疑心。看來,有些事情是本不需要刻意迴避的,惟有敢於直面,方是正確的。

那人接着道:“最不可思議的是,那人在將六道門的人一掌擊斃之後,竟去與靈使相見!雖然我們幾人懾於靈使可怕的修為不敢過於接近,但對於這一點卻還是能夠肯定的,所有的這一切,都足以説明此事隱藏有一個極大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與靈使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天司殺這才開口:“直接正面與靈使鋒,本司殺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這不僅指武道修為,更是因為他身分特殊,若不是一切都真相大白,有足夠充分的證據,就是冥皇也不會答應本司殺對付靈使,因為那將會為樂土帶來極大的不安定因素。何況,這還牽涉到本司殺與地司殺大人的關係。”戰傳説緩緩點頭,道:“在下明白。”此刻戰傳説才知道天司殺將他請來天司殺府,是有其用意的,而且天司殺很可能已知他就是“陳籍”若真的如此,那麼方才戰傳説如果沒有以實相告,也許他就會錯過這一次機會。畢竟能讓天司殺相信他才是真正的戰傳説不是一件壞事,尤為讓戰傳説驚喜的是天司殺也對靈使起了疑心,這才是難能可貴的。

所以,戰傳説忍不住道出了心聲:“在此之前,在下本以為一旦説出靈使是縱此事的話,是沒有一人會相信的,因為他的身分太特殊了,世人對其惟有敬仰!”天司殺哈哈一笑,道:“本司殺司職對付種種惡人賊子,一生之中見過不少表面上看道貌岸然暗地裏卻做出種種讓人難以置信的勾當之人,可以説已很難會被表象所矇蔽了。”頓了一頓,又道:“但對於靈使為什麼要這麼做,本司殺卻真的是難以猜透。”戰傳説雖然也大致猜定了靈使的用意,但要説出這件事,就必然會牽涉到桃源,而戰傳説現在還不想讓天司殺知道他來自桃源,所以他只能道:“這一點,在下也一直有些不明白。”

“但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天司殺很有信心地道。

戰傳説忽然道:“若是有一天大人已完全查清靈使的確暗中縱此事禍害了不少人,將會如何?他可是法門四使之一啊!”言下之意,自是説靈使的身後可就是不二法門,到時候能否經得住這麼大的壓力,秉公而行?

天司殺肅然道:“只要我還是天司殺,只要作惡者犯在了本司殺的手上,哪怕他就是神,本司殺也要全力以赴,將之擒殺!”

“好!”那身形高頎的人大聲喝彩,道:“我等心甘情願追隨司殺大人,就是欽佩大人這份無畏無懼!”其他幾人也是情緒高昂,顯然是受了天司殺方才慷慨陳辭的染。看得出這幾個人都應該是天司殺的心腹,而且他們對天司殺的敬重,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是天司殺的屬下。

想必天司殺也深知這一點,否則有關靈使這樣的話題,他也不會當着這幾個人的面説。

戰傳説心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那就是如果奉命前往坐忘城的不是地司殺,而是天司殺,那麼結局又當如何?從現在天司殺的言行來看,他對與坐忘城、皇影武士、地司殺有關的那件事,應該並不知情,這也進一步證實了爻意的推測,那就是冥皇這一舉措,知曉的人是少之又少。其中原因不言自明,這種不光彩的舉措,冥皇當然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則也不至於要殺殞驚天滅口。

這樣一來,戰傳説面臨來自冥皇的威脅其實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大,因為冥皇不可能大張旗鼓地對付戰傳説,甚至還沒有合適的藉口對付戰傳説。

此次司殺府之行,可説是解去了戰傳説的一塊心病,讓他到輕鬆不少,看來澄清真相併不像想象中那麼困難。以天司殺在大冥的地位與影響,他能夠相信戰傳説,這是頗有分量的。

戰傳説牽掛着千島盟人的下落,於是問道:“不知追查千島盟人進展如何?”天司殺道:“毫無進展——非但找不到千島盟人,連勾禍也一併下落不明瞭,而四城門的禪戰士皆斷定勾禍沒有逃出城外。像勾禍這樣的人留在禪都,只怕隨時隨刻都有可能做出驚天動地的事來,天司殺府與天司危府的壓力極大,也不知這勾禍怎麼就能一而再地死裏逃生。第一次是南許許救了他,那麼第二次又是誰呢?南許許救了勾禍之後,從此再也不敢在樂土拋頭面,卻不知有什麼人竟不取這一教訓,重蹈南許許覆轍,實是可恨!”南許許第一次救九極神教教主勾禍的前因後果以及其過程,戰傳説已聽南許許親口説過,南許許也算是有身不由己之處,不過這也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至於南許許第二次救下勾禍這件事,連戰傳説也不知情。天司殺提到南許許一直不敢在樂土拋頭面之事,讓戰傳説想到花犯追查南許許下落的事,心頭暗忖不知花犯有沒有可能會找到南許許,若是找到了,定會有衝突,花犯劍法高明,南許許毒術霸道,若有衝突也不知誰將吃虧。而戰傳説則不希望他們兩者當中任何一人有什麼意外。

他卻不知此時南許許早是隔世為人了。

天司殺與戰傳説又談了一陣,忽然問了一個讓戰傳説有些意外的問題:“本司殺聽説與戰公子同在天司祿府作客的還有兩位女子,不知是不是戰公子的室?”戰傳説一怔,有些尷尬地道:“她們都是在下的朋友。”頓了頓,又道:“實不相瞞,其中有一女子已落入千島盟之人手中,所以…”

“所以你想讓本司殺能留一個千島盟活口?”天司殺道。

“正是。”戰傳説道,他還不願告訴對方那女子就是殞驚天的女兒小夭。

但也許不需他説出,天司殺也知道。許多戰傳説一直當作是秘密全力守護着的,原來早已被他人所知,劍女子姒伊是如此,天司殺也是如此。

“但願本司殺有兑現承諾的機會。”天司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