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無怨無悔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正值天,屋外一院的奼紫嫣紅,
意正濃,嫵月卻有些憔悴,有些不安。
如今,她才知道原來七年的時間竟是如此的漫長,漫長得讓人以為時光是否已凝滯,漫長得讓人許許多多原本是火熱的東西開始慢慢冷卻!
七年啊,二千五百二十個夜夜啊!
窗外的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已經歷了七個輪迴了,可她呢?
石敢當似乎已一心沉浸到星移七神訣中去了,七年來,他竟只與她見過五次面!
那五次見面的情景,嫵月已不知回憶了多少遍,每一個細節,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她都能記得清清楚楚。這一切,也已成了她最大的神寄託。
窗外的陽光如碎紙一般飛舞着,嫵月有幾分心酸,又有幾分欣喜地忖道:“七年的時間,我終於熬過去了,石大哥是一個守信的人,他一定會來娶我的。”連她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這些年來,她的確頂住了很大的壓力,她都有些不敢再面對父母的目光了,現在好了,一切都將撥雲見了。
她的侍女進來告訴她那歌舒公子又來了,想與她相見。
那人就是歌舒長空,算是出身世家豪門,但歌舒家族其實早在五十年前就已開始沒落,如今早已只剩下一副空架子。嫵月見過歌舒長空幾次,在她的印象中歌舒長空絕對算得上相貌堂堂,甚至比石敢當還多了一份豪邁,但同時歌舒長空又絕不俗,相反,他舉止十分得體,而且頗為善解人意,據説其武學修為也很是不俗。
嫵月知道父母對石敢當已漸漸失望,他們很器重歌舒長空,並未因歌舒家族已沒落就低視他一等。嫵月對於歌舒長空説不上厭惡,畢竟無論如何歌舒長空在女子的心中都絕不會是討厭的。即使是在面對嫵月有些蠻橫的一次拒絕他的好意後,他仍是十分的得體。
但既然心中有石大哥,嫵月又怎可能再對他人多看一眼?
不過,這一次她倒沒有拒絕歌舒長空的請求,因為她心情不錯,很快她就可以與石敢當相見了。當一個人心情好時,總是會格外寬容一些的,嫵月也是如此。
她第一次與歌舒長空長時間地談,至於談了些什麼,過後她便忘了,只是記得談得還算投機——至少很輕鬆、愉快,最後嫵月甚至還將歌舒長空送出院外。
她看出歌舒長空很動,顯得有些神采飛揚。她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心裏不由已有些同情歌舒長空,心想也許這就是我最後一次與你長談了。
同時,她還多少有些開心。對一個女子來説,有人僅僅為能與她多説幾句話就很動,這總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數之後,石敢當果然如期來見她了。
石敢當顯得更為消瘦了,消瘦得讓嫵月有些心疼,她撫着石敢當消瘦的臉龐,淚水肆意紛灑。她一下子撲進了石敢當的懷中,她要將這七年來的委屈全哭出來,淚水很快將石敢當的衣襟濕透了。
不知過了多久,嫵月才由放聲哭泣轉為泣,又慢慢地止住
泣。她抬起頭來,與石敢當的目光對視着,已破涕為笑,笑得很幸福:“從此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對不對?”她的柔情,足以讓任何男子為之心醉。一個可以為一份情等待七年之久的女人,必然是世間最可愛、最美麗、最值得珍惜的——何況,她本就有着絕世容顏!
石敢當迴避着她的目光,道:“如今玄三宗紛爭不息,相持不下,我師父前些
子也受了傷,而我的星移七神訣尚未能大成,師父十分擔心道宗局勢…他老人家似乎有心要讓我
後擔當重任…”嫵月的笑容消失了,臉
漸漸地變得蒼白,蒼白如紙!石敢當
到她的身軀也在變冷,他的心一陣顫慄,想要攬住嫵月。
孰料嫵月一聲尖叫,一把將他推開!
她大聲嘶喊着:“石敢當,我等了你七年!整整七年!你親口告訴我,你會在七年之後來娶我的!難道這只是你一個無足輕重的謊言?!七年了,我等到的是什麼?!等你來告訴我玄三宗紛爭不息?!等你來告訴我道宗不能沒有你,你也不忍心在道宗危難時去顧及別的事?!”她真的已不願再
淚!這七年來,她
的淚已太多,每一個不眠之夜,每一次孤寂之時——可此刻她仍是不由地淚
滿面!
“嫵月…”石敢當試圖讓嫵月安靜下來,他的手剛剛伸出,嫵月立即退開,尖聲叫道:“滾!我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你!滾!”石敢當怔怔地望着嫵月,少頃,他默默轉身,默默地退出了屋外。
嫵月忽然有一種像是被乾了血
、靈魂的虛
,無力地癱坐於地…
三之後,天機峯。
石敢當在師父堯師的房中與之相談。
堯師正身受重傷,臉如金紙,石敢當本想讓師父多休息,但不知為何,堯師卻執意要與他相談。
堯師顯然是在強打着神,卻説了很多,將許多有關道宗重大事宜都一一告訴了石敢當,這讓石敢當總有些不安。
末了,堯師道:“照你看,三宗長此爭鬥下去,最終結局將會如何?”石敢當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實在不是可以隨便妄下結論的問題,雖然石敢當是希望道宗能佔據優勢,但從如今的局勢來看,卻實是不容樂觀。而另外的術宗、內丹宗也一樣沒有多少壓倒的優勢。
“那麼你是希望誰能取勝?”堯師接着問道。
這一次,石敢當毫不猶豫地道:“自是道宗。”堯師息了一陣,方輕嘆了一口氣,道:“道宗勝,則意味着術宗、內丹宗敗;而若術宗、內丹宗敗了,豈非…豈非就是玄
之敗?唉…如今,雖然三宗皆言自己乃玄
正宗,但事實上又有幾人真正記得玄
?”石敢當頓時冷汗涔涔,暗叫慚愧。
“你也不必自責,為師也是這次受了重傷之後,方有這一念頭。為師只盼後三宗之中,有越來越多的人能有此念,否則,重現玄
昔
輝煌,只能永遠是痴心妄想,不可能實現!”頓了一頓,堯師又道:“老宗主天玄老人是為師的師叔,也就是你的師叔祖,他老人家一生從未有親傳弟子,但又有一種説法,説他老人家並非沒有親傳弟子,只不過此弟子有些特殊,因為他永遠也無法擁有內力修為。關於這一説法,想必你也聽説過吧?”石敢當點了點頭。
“現在,為師要告訴你,此説法是真的。你師叔祖的確有一親傳弟子,名為天殘,論輩分,你應稱其為天殘師叔了。”《玄武天下》卷八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