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三劫戰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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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許許從未真正地以“萬象歸宗”的陰訣為人療傷醫治，這一次在晏聰身上作嘗試，也是迫不得已。

顧子的身體在為靈使重傷後已十分虛弱，如今被囚於地下，思慮重重，心緒鬱結，更是每況愈下。當南許許以“萬象歸宗”陰訣為晏聰導引體內氣息以療其傷時，顧子只能默默地靜坐一旁，儘量不干擾南許許。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南許許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顧子以為他行功結束，心中一喜，忙道:“老兄弟，怎樣了？”

“不妙…”南許許的聲音很輕，而且顯得極為吃力。

“什麼？”顧子大吃一驚，一時不敢再問什麼。

“他體內的三股氣息太過獨特…是我一生聞所未聞！雖然我已以‘萬象歸宗’的陰訣將之合一起，但卻有不可駕馭之…啊呀…不好！”南許許突然失聲驚呼！

“怎麼了？！”顧子察覺有異，急忙相問。

卻沒有任何回答！

地底下一片黑暗，而顧子已沒有往驚世駭俗的內力修為，目力與常人無異，自然無法看清眼前發生了什麼事。

驚愕之下，顧子急忙向南許許所在的地方摸索過去，誰知竟摸空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可能憑空消失？！

顧子張開雙臂，在更大範圍內摸索着。

“殺…殺了…我們！”顧子終於再一次聽到了一個角落裏傳來的南許許的聲音！

但這一次南許許所説的話卻是如此的驚人，以至於顧子一下子怔於當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略一回神，顧子不顧一切地大叫:“老兄弟，發生了什麼事？”回答他的是南許許驟然發出的“啊…”地一聲低微而短促的慘叫，叫聲戛然而止，地下囚室頓時隱入可怕得讓人心寒的死寂之中。

這種死寂，讓人懷疑生命是否還在這世間存在。

顧子的心中升起不祥之！

半晌，他像是怕驚嚇了什麼般低聲道:“老兄弟，你怎麼了？你聽見我的聲音了嗎？”他的反應雖然不如平靈，但其判斷力卻仍在。其實通過方才的那一聲慘叫，他能判斷出南許許所在的方位。這兒的空間本就狹小，但他竟沒有足夠的勇氣移近南許許所在的位置。

“他已經死了。”黑暗中傳來了顧子再悉不過的聲音，這也是顧子一直希望聽到的聲音——是晏聰的聲音！

但在這一刻，晏聰的聲音讓顧子到的卻沒有絲毫的温暖與欣喜，相反，卻讓他到莫名的涼意自心頭升起。

“胡説！南伯伯全力救你，你被救醒過來了，反而説如此不敬的話！”顧子到晏聰的話十分突兀，而且其冷漠的語氣也讓他極不喜歡。

“這是事實。不信你向前看吧，他的屍體就在你身前三尺之外——哦，對了，我忘了你再也沒有往的功力了，所以，在這兒你本看不見任何東西。”晏聰的聲音是顧子十分悉的，而他的語氣卻又是顧子完全陌生的。顧子幾乎無法相信此刻是他的徒兒晏聰在對他説話！

一股怒焰騰地升起，顧子怒喝道:“逆子！你竟敢如此對為師説話？你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你被救醒後，南伯伯反而不醒人事了？”

“哈哈哈…你不必再自欺欺人了，他是死了，而並非不醒人事！至於原因，很簡單，我體內三股內息之強大，本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當他以‘萬象歸宗’將我體內三股內息導入相互融合的進程中時，他的力量對我來説，已不再有用。只是，由於我體內的三股氣息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當它們開始融合時，立即產生了無與倫比的牽引之力，將周遭一切力量扯其中。他本沒有機會身，其體內的元內力就已被我所完全納，失去了這些，他當然惟有死亡！”顧子如墜千年冰窖！

半晌，他才寒聲道:“聽你口氣，似乎對他的死無動於衷！他可是為救你命才這麼做的，若是你非但不知恩圖報，反而幸災樂禍，那可真是怪我顧子瞎了眼，老夫瞎了眼！”

“你是後悔不該收我這樣的弟子麼？嘿嘿…你錯了！我已鑄就永不敗倒的三劫戰體，從今之後，我將無敵於天下！能有我這樣的弟子，應是你最值得欣的事才對！至於南許許的死，只是天意！我本無需再借助他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功力！”晏聰接着道:“我並不想他死，至多這隻能算是一場意外！他失去毒物支撐，本也活不過幾天了，能以他殘餘的命換得我的重生，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顧子又驚又怒:“你…你天良何存？！”

“師父…我再稱你一聲師父吧。你以為你的指責是正確的嗎？是否在你看來，只要是你的弟子，就應該處處做出犧牲？只要是你的弟子，他的命就是微不足道的？就應該隨時準備捨棄命成全你所推崇的所謂道義？錯！我風華正茂，前途不可限量，而他只是垂垂老朽，適者生存，我存他亡才是適應天意的結局！難道反倒是我應該就此死亡，而讓他活下去？”他説的話在顧子聽來句句刺耳，但又並非全然沒有一點道理，正因為如此，反倒更讓顧子心痛心恨！

“你…你一定是瘋了…”顧子寧願晏聰是瘋了，是喪失了心智！

“你不必自欺欺人，我很清醒，也許真正糊塗的人是你！否則，你為何寧願放棄救我的機會，也不肯説出勾禍的下落？你不是一直聲稱勾禍乃十惡不赦的人嗎？我與你師徒多年，你卻可以毫不在乎我的命，可以為顯示你自己重於信義而任我自生自滅！若説無情，首先無情的是你！”顧子的心一陣陣地縮緊，他在心頭狂呼:“不！我之所以做這樣的決定，並非無情，更不是不在乎你的命！”但顧子心高氣傲，又恨晏聰言辭冷酷，話語言不由衷地冷笑道:“是又如何？以你此刻之言行，分明是走火入魔，只怕將成世間魔障！你若是看為師不順眼，何不將我一併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