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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異技禪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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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潛在的危險遠比正面的威脅更可怕!

若説坐忘城內安有冥皇的親信,那麼除了殞驚天、戰傳説、爻意等有數的幾個人之外,坐忘城內絕大多數人都有可能是冥皇所安的人!

甚至包括此時在場的人!

眾人的神情都有些複雜。

惟有爻意恬然自若。

殞驚天察覺到了,不由心中一動,忙道:“爻意姑娘可有高見?”爻意淡淡一笑,道:“若城主信得過爻意,爻意倒有一個辦法可為城主查明此事。”她的笑容美麗動人,在恬淡中顯現出自信,讓人在折服於她神韻天成的魅力的同時,也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她的話。眾人似覺有一縷清風自心頭拂過,陰雲為之一掃而空。

戰傳説亦訝然相望。

殞驚天難掩喜地道:“殞某自是信得過爻意姑娘,願洗耳恭聽。”自小夭告訴他爻意關於卜城兵力的推斷,而戰傳説返回坐忘城後又證實了其推斷後,殞驚天對爻意的冰雪聰明已是十分佩服,此刻聽她説可以查出真相,當然就信多疑少。

爻意美眸一輪,道:“城主能否找到智禪珠?只要有智禪珠,爻意可讓一切水落石出。”

“智禪珠?”殞驚天一怔:“難道姑娘要以禪術推論真相?”殞驚天一臉的吃驚。

而昆吾等人的神則由期待變為失望。

誰不知道禪術是早已失傳了的卜測之術?

儘管相傳禪術之博大深不在堪輿術、梅花易數之下,禪術的最高境界即可悉天地玄奧,察辨世事滄桑,但它卻沒能如堪輿術、梅花易數一樣傳下來,而只存在於樂土人的傳説中。傳説中將禪術發揮至最高境界的人即為武界神祗時代的——智佬!

如果説在樂土人的心目中,武道至高無上的象徵是開闢武界神祗時代的“玄天武帝”的話,那麼擁有至高智慧的便是神祗時代的智佬。

只是無論禪術曾有過如何輝煌的過往,畢竟它只存在於一個遙遠的傳説中。

而眾人眼前的爻意僅是一年輕女子,怎麼可能通悉禪術?

雖然在樂土境內乃至千島盟仍有不少關於禪術的典籍,不少人收藏有智禪珠,但關於禪術的典籍有若天書,其中經要聱牙詰屈,深玄詭秘,曾有不少自命天賦異稟者試圖解悟,結果卻窮經皓首,也一無所獲。百餘年前,尚未分裂的玄出現了一個非凡人物,即石敢當的師祖天玄老人之前的玄主人悔無夢,當時世人皆謂悔無夢的心智天賦無人能及,悔無夢是玄歷代主人即位時最年輕的一個,在悔無夢的影響下,玄出現了最鼎盛的局面。當時除了不二法門外,無一門派能超越於玄之上。但悔無夢心氣太傲,縱是已有常人望塵莫及的輝煌,仍不能忍受玄屈居不二法門之下的現實,而要想超越猶如神明般的法門元尊卻難比登天!最終,悔無夢選擇了一條奇徑:他要悟透業已失傳的禪術,憑藉禪術藴念玄機無窮、徹天地的玄能,使自己的修為完成質的突破!

孰料,一代天驕竟在苦悟禪術數載之後心殫力竭,稍一不慎,走火入魔後魂歸天國。

從此,世人對禪術漸漸敬而遠之,極少有人再奢望能使已失傳的禪術重現,即使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亦是徒耗歲月而已。

而關於禪術的種種典籍,因為禪術的玄奧莫測,反而具有了別樣的引力。在禪術已失傳的今天,關於禪術的種種典籍卻並未減少,只是雖然諸種典籍或大同小異,或大異小同,或自稱“惟一孤本”或稱“驚世珍本”但孰真孰假,卻無人知曉,而且擁有種種典籍者也多半是將它束之高閣。

至於智禪珠,則更成了樂土顯貴,乃顯示知書達理、富有智謀的象徵,縱是對禪術一無所知者,也必會將之珍藏。

智禪珠淪落成一種點綴物,恐怕是智佬所始料不及的。

殞驚天雖對爻意的智謀十分賞識,但若説爻意通悉禪術,則殞驚天無論如何亦難以置信。

孰料爻意竟有成竹地點了點頭,道:“正是。雖然爻意對禪術知之甚淺,但亦已至可‘奪斷’的境地,要查清此事,尚不足為慮。”推究智禪珠的禪術雖已失傳,但關於禪術可分為覆、奪斷、紀世三種境界這一點,卻是人皆盡知,所謂“覆”乃禪術中最低境界,可以借推究七七四十九顆微智珠猜物;而“奪斷”之境,則已是可以推究過往,卜測將來,而所能推究的範圍自是因修為智慧高低而不同。但無論如何,在今人看來,能達到“奪斷”之境,已是神人!

至於“紀世”之境,則已可悉天地萬物生滅更迭的真諦,其中真正的玄奧,已非他人所能想象。

據説悔無夢曾達到“奪斷”之境,但因他最終走火入魔魂歸天國,誰也無法確知這一點。

除此之外,則是連能達到“覆”之境者亦未曾有所聞,更勿論“奪斷”之境了。

但爻意的神情卻不像在説笑——況且事關坐忘城危機存亡,爻意也不會等閒視之。

殞驚天如牙痛般輕輕嘆了口氣,一時倒不知該説什麼好。

石敢當、戰傳説二人的心理與他人卻不相同,因為他們兩人皆知爻意有着非比尋常的來歷——她來自於遙遠的神祗時代,且貴為公主。

而最高智慧的象徵——智佬正是屬於神祗時代!所以,戰傳説、石敢當的心態是將信將疑。

石敢當乃玄道宗昔宗主,而玄與禪術曾有的一段淵源使玄中人對禪術留意更多,石敢當年輕時也曾對禪術典籍有所涉足,於是道:“老朽也曾觀摩禪術,不過生愚鈍,一無所獲,現有不解之處,想請姑娘賜教。”

“石老宗主客氣了,爻意勉力而為便是。”爻意道。

石敢當道:“所謂‘老變少不變’作何解?”爻意道:“九為老陽之數,六為老陰之數,以七為少陰之數,以八為少陽之數,即九、六智禪珠為動珠,可變;七、八是靜珠,不可變。”石敢當隨即又道:“何為‘拆’?”

“智禪珠兩動一靜為‘拆’。”爻意道。

“那何為‘重’?”石敢當不知不覺中神情顯得有些動了。

反觀爻意,卻是風平靜,笑意盈盈:“‘重’乃智禪珠萬變之源人皆盡知,但否極泰來,物極必反,借智禪珠悉古今之變、人之興衰、物之更迭,便不能為‘重’所困,所謂滄海廣大,盡隱於一粟之中。能在‘重’與‘獨’之間揮灑自由,讓心意如塵埃,如氤氲,無憑無藉無己無物,方是‘重’之真諦。”石敢當微微闔上雙眼,像是在默默地回味着爻意的這番話。

戰傳説、殞驚天、貝總管等人無不是如墜雲裏霧裏,一片茫然。

惟白中貽似也被爻意的話深深引,眉頭緊鎖。眾人想到白中貽乃道宗的旗主,在此之前對禪術多半也有所涉足,所以才會被爻意的話所引。

半晌,石敢當方長出一口氣,睜開雙眼,肅然而立,向爻意深施一禮,懇切地道:“姑娘真乃神人,老朽曾揣摩禪術數載秋,卻始終不得要領,而姑娘卻分明是高屋建瓴,實不知強過老朽多少籌!”爻意忙還禮道:“雕蟲小技,不登大雅之堂。”她雖説得謙遜,但能得道宗老宗主如此誇譽,至少説明她對禪術絕非一無所知。

殞驚天的失望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懷期待,當即吩咐慎獨去取坐忘城收藏着的智禪珠。

殞驚天為了讓爻意能安心推演智禪珠,特意為她擇選了一雅潔小屋,搬去屋內的一切雜物,只留下一方暖席與一張長几,屋子的四角各燃一燭台,將此屋映照得燈火通明。

爻意跪坐幾前,手託香腮,默默沉思,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無比俏美而聖潔,一蹙一喜之間無不動人心絃,室內只有一小婢伺候。

長几上,置放的便是隱含至玄的智禪珠。

七七四十九顆智禪珠靜靜地躺在一隻檀木鑲金的盒子裏,旁邊則是用來推演智禪珠的“微盤”微盤為規則的八邊形,形近八卦,將微盤八隻角任意一隻角皆與另外七隻角以紅線相連,如此紅線在微盤盤面上將共有四十九個錯點,其中最中央的錯點共有四條紅線錯於這一點,此點即為禪術推演中十分重要的“重”點。

除此之外,尚有三條紅線錯成的點八處,即“串點”以及兩條紅線錯而成的“同點”四十個“同點”八處“串點”一處“重點”加上八隻被稱作“獨點”的外角,即組成了幻變無窮、飽含天地間最高智慧的微盤。

“串、同、重、獨”點皆被鑿出了小凹,凹為米圓形,打磨得無比光滑,大小正合適放置智禪珠。

智禪珠共分七,每一各有七極,分別象徵天、地、人、時、意、物、氣七大限。

沉思良久,爻意纖美之手探入檀木盒中,玉指輕拈一枚泛着幽幽紅光芒的智禪珠,懸皓腕於微盤上方,卻久久不落。

的智禪珠暗合七大限中的“天”紅珠與她白皙的玉指相映,竟有了幾分美

外室與內室以垂簾虛隔,殞驚天、戰傳説等一干人皆靜候於外室,當智禪珠被撥動的聲音響起時,眾人的心便提了起來。

智禪珠久久不落。

眾人懸着的心也久久不落。

終於——“啪…”一聲輕而脆的響聲中,爻意手中的智禪珠穩穩地落在了一“串點”上。

燭光的火苗跳躍了幾下,變得更亮了。

聽得落珠之聲,外室的一干人不由得相視一眼,皆有暗舒一口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