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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卜城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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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入帳後,落木四開門見山地問道:“將重山河及他的部屬共三十三具屍體送回坐忘城,是你的主意?”

“正是,這樣一來,坐忘城全城皆知此事,可以打擊他們的士氣,重山河是坐忘城有數高手之一,他的死不能不讓其他人顧念自己是否比重山河更有能力與卜城抗衡!”左知己道。

“但你是否知道殺了重山河的人很可能不是卜城的人?”落木四道。

左知己對此事並不在意,道:“這並不影響大局。恰恰相反,也許這正好證明坐忘城覆滅乃是天意!”落木四冷笑一聲:“天意?難道你真的相信天意嗎?恐怕有些言不由衷吧!為何你就不曾想到殺重山河的人是千島盟的人?而千島盟這麼做的目的不言自明!就是要讓卜城與坐忘城拼個兩敗俱傷,然後坐收漁翁之利!”左知己很平靜地道:“落城主所想的,我也考慮到了。就算重山河的確是千島盟的人所殺,那又能如何?難道卜城應當向坐忘城將此事解釋分辯?若真是千島盟所為,那麼正如你所説,他們此舉包藏野心,但我們還有退路嗎?就算重山河不曾死,我們也已沒有別的選擇了!大冥樂土本就是以武立國,千島盟的種種伎倆在我大冥樂土的鐵與血中只能是無功而返!冥皇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若是樂土存在着叛逆者,那麼即使以數年安寧為代價,也要平定逆臣亂賊!此之所謂拒外必先安內,內患不息,何言抗禦外敵?落城主體恤兩城城民命,我何嘗不知?但我等豈能因一己之仁而壞樂土大業?”落木四雖覺左知己所言難以説服自己,但卻又一時語拙,不知該如何應對,畢竟左知己所説的一番話是立足於一個事實之上,那就是卜城的確已別無選擇。

正靜默間,忽聞帳外侍衞稟報:“二位城主,單尉領客人慾見二位城主。”落木四與左知己都有些吃驚。

兩軍對壘之際,怎會有客?

當單問與戰傳説相繼入帳後,兩人才恍然大悟。

落木四見戰傳説傷勢已無恙,自然大喜。左知己已聽説了有關戰傳説的事,對戰傳説亦十分客氣。

因為是行軍在外,就連落木四的大帳內也未設几椅,只是以氈墊席地而坐。

單問為主客雙方作了引見,聽説“戰傳説”三字時,落木四很是吃驚,相形之下,倒是左知己更沉得住氣一些,神幾無變化。

而戰傳説得知那顯得無打采,像是縱慾過度、連説話都懶洋洋的人是卜城二城主時,不由多加留意了。因為在與大盟司一戰前,他隱於暗處時,由卜城快馬營統領烏代口中聽出卜城兩位城主似乎不睦。

因為雙方各懷心事,故氣氛有些侷促,一番寒喧後,戰傳説直奔主題。

“二位城主,在下與坐忘城城主殞驚天相識,也算得上有些情,所以今想代殞城主向二位城主討教一些事。”單問心頭“咯噔”一下,忖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而且戰傳説對他自己與殞驚天有情的事竟直言不諱,讓單問不由替其暗捏了一把汗,心忖你為何不能旁敲側擊?

落木四與左知己相視了一眼,見對方都有凝重之。顯然,他們沒有料到戰傳説會與坐忘城有淵源。

落木四緩聲道:“戰公子有話請講!”戰傳説當仁不讓地道:“坐忘城與卜城相距數百里,彼此間素無間隙,不知卜城此次何以要對坐忘城大動干戈?”左知己笑了笑,道:“這是冥皇之令。”

“是否冥皇之令無論對錯,卜城都將惟命是從?”戰傳説開始步步進

“如此説來,難道戰公子認為冥皇聖意有錯不成?”左知己的言語慢的,但他的思維卻絕對不慢,甚至可以説是鋭之極。

戰傳説鄭重地道:“冥皇非但錯了,而且可謂是忠逆不分,草菅人命,昏昧之極。”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在落木四、左知己、單問聽來卻是字字猶如驚雷!饒是三人皆非喜怒輕易形於者,亦難免動容。

帳內竟出現了短暫的寂靜,誰也沒有料到戰傳説會就此事慷慨陳辭,而且毫無迴旋餘地,似對冥皇有極大隱憤。

若是此言出自樂土臣子口中,無疑是大逆不道的萬死之罪!

雖然落木四等三人皆非怯懦之輩,但對他們而言,縱是與禪都相距千里,冥皇之威依然深植心底,雖口伐冥皇者是戰傳説而非他們三人,但卻讓他們有驚悸而寒的覺。

對落木四、單問來説,還有一層擔慮就是左知己是來自冥皇身邊的人,此時若言語間有所差錯,就非尋常可比。

單問雖是一動不動地坐於原處,但他的雙手卻已涔涔汗濕。

終於——左知己打了個哈哈,道:“我終於明白殞驚天何以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行逆亂之舉了。”頓了一頓,他接着道:“因為他本就已無所顧忌,冥皇意討伐殞驚天,也絕非偶然!”落木四也覺得戰傳説所言有些誇大其辭,但顧念戰傳説對卜城之恩,他還是斟酌着字句委婉道:“泛泛虛指,乃我輩所不屑為之,落某願聞其詳。”戰傳説心知落木四懷疑自己責諷冥皇之言是空來風,憑空捏造,當下道:“在下與殞城主相識不過十數,其中也不過數面之緣,説有情,其實僅是戰某敬重他的情為人而已。”隨後,他便將前些子在坐忘城發生的諸多事宜大致向三人敍説了一遍,其過程雖然曲折離奇,但由於戰傳説親歷了這些事,所以聽來不會讓人到太過離譜。

聽罷,左知己撫掌大笑道:“彩,彩,左某幾乎也相信戰公子所説的故事是真的了。”戰傳説只覺怒意由心頭“騰…”地升起!

他強抑怒焰,沉聲道:“在下所言句句屬實,絕非故事!”

“哦?那依戰公子看,冥皇何以要因為劫域哀將被戰公子所殺,就要對坐忘城大動干戈?難道説在冥皇的心目中,樂土的安寧、皇室的大業還不如區區劫域重要?!”左知己直擊戰傳説最薄弱的要害處,他指出的這一點,正是連戰傳説、殞驚天等人也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以至於若非甲察親口承認是奉冥皇之命擊殺殞驚天,連他們都不敢確信自己的推斷。

戰傳説道:“其中詳情,後自有水落石出之時,至少冥皇置戰某與殞城主於死地是不爭的事實!”

“何以見得這就是不爭的事實?”左知己道。

“甲察身上有‘十方聖令’,而且甲察自己也親口承認了此事。”

“‘十方聖令’又能證明什麼?甲察身上有‘十方聖令’,是因為‘十方聖令’是甲察私自盜取的,誰都知道擁有‘十方聖令’可以辦到一些以一己之力難以辦到的事,甲察身為皇影武士,私取‘十方聖令’並非沒有可能。冥皇察覺這一點,便讓地司殺追緝甲、尤二人。司殺府執掌司殺大權,追緝甲察乃天經地義的事,但坐忘城卻強加阻撓,最後地司殺大人雖然除去了甲察,但卻付出了二百司殺驃騎的代價!坐忘城阻撓地司殺大人行份內之責,豈非公然與大冥王朝分庭抗禮?”

“甲察是為了殺殞城主而來,坐忘城怎會為了他而得罪冥皇?!”戰傳説已有些動難耐,仿若在他眼前的已不是卜城三大首領,而是冥皇本人。

“説來説去,能證明甲察、尤無幾曾試圖刺殺殞驚天的只有坐忘城的人或甲察、尤無幾本人。前者的話自是難以讓人完全信服,而讓兇手自己證明自己是兇手,豈非也是十分荒謬?何況殞驚天在兩大皇影武士的攻擊下,卻還安然無恙地活在世間。而有關二儀門的説法…嘿嘿…”左知己乾笑幾聲,不再繼續説下去,但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戰傳説只覺腦中“嗡”地一聲,氣極之餘,反倒一句話也説不出來了,只是直直地望着左知己。

他的目光讓左知己有些膽寒,這時他才猛地意識到自己的言語間也許犯了一個錯誤:不該過於怒戰傳説!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既有力挫大盟司的實力,那麼他的憤怒無疑將是十分可怕的!雖然此時是在卜城大營中,且左知己對自己的武道修為也一向很自信,但這些卻已不再能如往那樣讓他從容不迫。

戰傳説緩緩地站起身來,道:“在下之所以對諸位説這一番話,並不是擔心坐忘城無法抵擋卜城人馬。只是此事是由在下殺了劫域哀將而起,我不願看到卜城、坐忘城為此而無辜地付出許多命!既然諸位信不過我,那麼再見之,我與諸位將是敵非友!雖然我本非坐忘城中人,但殞城主陷身此事本就是為了我,我自當為坐忘城竭盡全力!”單問心中暗歎一聲,他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看樣子此事已無法挽回了。

左知己慢悠悠地道:“戰公子就想這麼離去麼?”戰傳説目光與他的目光正面相,哈哈一笑,道:“如何?莫非左城主還想將戰某強行留下不成?”明知自己此刻置身卜城大營中,勢單力薄,但戰傳説卻殊無懼

左知己的神微變,雖然對戰傳説的修為有所顧忌,但戰傳説這種毫不掩飾的挑戰目光仍是讓他難以接受。

落木四及時話道:“戰公子,就算髮生了天大的事,至少今夜你仍是卜城真正的朋友!嘿嘿,一個敢公開宣稱自己殺了劫域哀將的人,一個敢在卜城大營中承認自己已是坐忘城朋友的人,僅這些,就足以讓我落木四佩服之至!我相信你不會是一個對我等有虛妄之語的人,但所謂的‘冥皇暗中依照劫域旨意行事’的説法實在太不可思議,就算我落木四能相信,卜城萬民也不會相信!你力挫大盟司,於卜城有恩,於樂土有功,落某今便答應你十之內絕不攻城!這也是我力所能及的極限了,但願你在十之內能找出真正讓世人心服口服的證據。那時,縱是拼着捨棄這城主之位,我落木四也會撤兵卜城;若是十之內一切如舊,那麼落某也只好依冥皇之令而行了。”未等戰傳説有何表示,左知己已先忍耐不住道:“落城主,冥皇給我們的期限也只是十五而已,從離開卜城至今,已過去將近一半的時了,若再拖延十…望落城主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