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禍害無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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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佛堂內四壁佈滿了防禦極強的法陣，還有一股異乎尋常的佛法制將整個殿堂籠罩，以楊夜估算，惟有施展青龍白虎才能溶開牆壁，破開一處豁口。此時，神心珠溢散的念能盡皆困於堂內空間，溢出的勁力漸漸消散後，聖佛堂好似浸泡在金的海洋裏，若是抬手拂去，就會在空中蕩起無數圈金漣漪，一層層金波盪漾開來，煞是好看。

楊夜和水墨沉站在緊閉的堂門附近與寂若聖佛相對而視，水墨沉一臉冷漠，背後的雙翼業已伸展開來，周身升騰着近乎深紫的光焰，將彷若實質的念力隔絕於外。他正在等待楊夜的命令，可楊夜卻依然笑眯眯地望着寂若聖佛，沒有絲毫準備翻臉的跡象。

寂若聖佛也不想與楊夜決裂，雖然現在陰謀敗，可還是有迴旋的餘地，因為，在他看來，楊夜識破陷阱後心情好象不錯，輕鬆得意的神情溢於言表，這就是還有機會。寂若聖佛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其涵養與臉皮厚度是超出想象的，一陣飽含歉意的笑聲過後，寂若一面暗地裏緊張而有序地納着自己的念力，一面轉移楊夜的注意力，唱諾道:“陛下想必是誤會了，這心珠內雖然藏有一絲分神，但不會給陛下造成任何的傷害。這心珠破碎亦是命數，寂若必當加倍補償陛下，不如，給太古界挪移千座靈山百池玉湖如何？”寂若聖佛暗中納念力倒也沒什麼壞心思，畢竟這些念能是他苦心修煉而成的，而千山百湖換取楊夜的諒解也是無奈，仙界雖然內亂，可整體實力依然強雄，不與魔界聯手難以取勝。

可惜，楊夜對佛界已經徹底失望，九轉童身的遺禍解法更讓楊夜生出一肚子火，別看他笑得燦爛，實際上這正是爆發的前兆。寂若聖佛自作聰明的小動作，就好似點燃了導火索，只見楊夜沒有答話，嘿嘿一笑後抬手擎出一物，正是六界封神圖，抖手之際，卷軸處忽然鑽出一白一黑二條霧氣。

這白、黑兩條絲線狀的雲霧在唸能金裏好似如魚得水般歡暢遊動，轉騰間在楊夜面前凝結成一男一女，手挽手以奇怪的姿勢行禮道:“主人，不知有何吩咐。”楊夜咧開嘴哈哈一笑，手在唸能金裏一劃拉:“極瑤，堂曜，這念能光對你們而言，可是大補特補的呀！來，來，別客氣，全部給我乾淨了。”説到這，楊夜乜斜着眼望向寂若聖佛，低聲對二鬼補充道:“你們也要小心點，對面的傢伙可是在跟你們搶，別輸給他丟了我的臉面啊！”這二鬼乃是修煉了無念心經的至陰天魂至陽天魄，得到主人放手納的命令，哪裏還會客氣。飄飛至大堂中間，對盤膝端坐的寂若視若無睹，幻化的身軀縮成一黑一白兩個光球，隨即極速旋轉起來，就好似兩團漩渦，又似無底黑白空，攪動得聖佛堂內的念能金波濤洶湧，以極快的速度往漩渦處灌去。

寂若聖佛一時間彷若痴呆了，楊夜若是發飆發火動手殺人都不足為奇，可他偏偏幹這種事，居然派二個鬼仙來搶念能，寂若知道，這二個鬼仙絕非凡品，自己還須要透過眉心、雙目、黃庭一絲絲，一縷縷的納，而這二個好似無懼心經念力的鬼，卻是從外到裏全身心的在納，這…這可是我萬年苦修的念力，楊夜，你真是太沒人啊。

“聖佛！”就在寂若心痛氣急之時，楊夜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這個心珠，聖佛已經賜給了我，雖然破碎了，也不能費不是，誒！您剛才偷偷摸摸地納本來已經屬於我的念能，想必也是抱着這個心思，我也就大度一點，不怪你了。既然不能費，我便宜我的二位鬼僕，您也應該沒理由怪我吧？”

“呃…”有心與楊夜和解的寂若聖佛徹底無言以對，在情在理，楊夜都沒有做錯，可是為什麼老是覺得異常憋屈呢？現在也容不得寂若遲疑，眼見二鬼納念能的速度越來越快，寂若聖佛也乾脆放開識海，將悲痛和憤怒化為汲取念能的動力，絕對不能讓二隻鬼佔了上風。

一個怪異的場景在楊夜的編排下順理成章的形成，若是有旁人在此，絕對不敢相信，竟然有二個鬼膽敢在佛界之主寂若聖佛的面前和其爭搶着汲取念能金，並且還相安無事…

水墨沉親眼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嘆道:“誒，這種事情就算説出去，也沒人信。”

“哼，這是他自作自受！”楊夜望着竭力納念能的寂若聖佛，頗為憤慨地説道:“沒想到修行界會醜陋至此，太合陰險毒辣，猾狡詐，寂若卑鄙下作，厚顏無恥，地位越高者越沒有人，他們是如何當上聖佛神尊的，難道僅僅是因為修煉的歲月長久嗎？還是因為夠無恥下賤呢？他們那裏配稱為聖佛神尊，我看他們本就是道門佛門的叛逆。”水墨沉很少見楊夜如此憤，想了想忽然冒出一句:“你其實才是道門最大的叛逆。”楊夜聞言哼哼冷笑道:“如果他們這些人代表的就是道門，佛門，那我，哼！甘願做一個叛逆之人！”只見大堂中間，天魂天魄二鬼形成的黑白漩渦已經漲大至數丈方圓，其黑白澤業已略顯暗金或淺金光芒，而邊緣處一道道金光轉，灌入的速度明顯減慢許多。

“這二鬼怕是不下去了。”畢竟不是自己修煉的念能，納後還須要凝鍊，楊夜擔心二鬼因貪心而受損，傳音喝止，極瑤和堂曜應聲散去漩渦，幻變成人形，可體型卻大了數倍，霧氣騰騰的身軀裏金光暗閃，飄動的身速也慢了許多，晃晃悠悠的來到楊夜面前。

男、女二鬼的表情都是極度滿足，隨後以無比恭敬地語氣對楊夜拜謝道:“多謝主人厚賜，這次納的念能足以讓我們修煉成至陰聖魂（至陽聖魄），主人的恩澤，極瑤（堂曜）無以為報。我們也沒有給主人丟臉，那位修佛者的身古怪，納念能的速度還不及我等的百分之一。”

“哦！”楊夜頗為詫異的應了一聲，眼神望向寂若聖佛的同時，催動萬象界力將二鬼納入讓其等靜心修煉，接着卻抬手往臉上抹了一下，隨後漫不經心地四下張望起來。

寂若聖佛見二鬼消失，終於鬆了口氣，抬首白眉亂顫，對楊夜唱諾道:“魔帝陛下，寂若的提議，陛下還沒有答覆呢，千山百湖換佛魔二界永世好如何？”楊夜還是沒有理他，忽然抬手指着寂若聖佛對水墨沉説道:“你看這人有沒有古怪之處？”水墨沉早將寂若看了百千遍了，聞言答道:“佛光籠罩探不清楚，煙氣繚繞看不明白，只知道是一個和尚。”

“是啊！”楊夜附和道:“神念始終探察不出，這聖佛的修為着實讓人欽佩啊！”寂若聖佛聽到楊夜的稱讚，暗自心喜，覺得忍耐終於得到回報，正準備再次詢問，卻聽楊夜接着説道:“可惜啊可惜，其修為雖高，卻本不是真身。”

“不是真身！”水墨沉俊臉一沉，雙目凝視寂若聖佛，二柱神念所凝的寒光疾刺，瞬間撞在籠罩着聖佛的無形壁障之上。這一次明目張膽的刺探，卻依然無功而返，水墨沉不服氣地説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我帶着天若的寶貝。”楊夜從自己臉上揭下一層透明近乎無形的薄片，將其納入萬象後，臉也陰沉了下來:“寂若聖佛，這次我來佛界誠心拜見，你卻先以惡毒遺禍之解法搪，接着以神心珠陰謀陷害，並且自悔前諾納本屬於我楊夜的念能金，這些事本就不能容忍，你居然還以玉質假身來敷衍我，！先廢了你再説！”楊夜突然變臉大罵一聲，抬手掌中一道紫白相間的光柱幻現，也只是輕輕往下一壓，沉寂已久的白天盪出一極為大熾白光柱，轟然砸在寂若聖佛的光頭上。汲取了整池洗仙水再經神力淬換後的強躊法力在五萬組法陣的催動下，將這一尊活生生的寂若佛像轟成齏粉，聖佛堂上首的座椅香案盡皆成灰，練金剛石鑄就的地面也被砸出一條丈許深的裂縫。

這一下動靜甚大，整個聖佛堂都晃動了一下，巨大的轟擊聲響在堂內烈迴盪，在外面靜侯的諸佛聞聲變，專責守護聖佛安危的一名上位佛反應最快，身形晃動之際已推開大門，而接他的卻是一片赤紅，一片無邊無際的赤紅火海。

門開處，聖佛堂裏的景消失不見，貿然闖入的上位佛已經身陷五火赤氛神陣之中，八面朱雀鎮仙旗將堂門幻變成赤火海洋，隨着陣法的催動，碧靈真火、金炎氤火、藍明幽火、紫炁玄火輪焚體，其上更有一柱九華光芒籠罩全陣，將着聖佛堂的堂門變成一處死門。

楊夜知道神陣無法堅持太久，反正是準備豁出去大幹一場，所以，醉清風，黑天，甚至連小仙女都被傳到聖佛堂內，隨後，楊夜將自己親手煉製的那批滅輪、嘯天破也掏了出來，往地上一扔，接着對眾人喝道:“都別用什麼法寶了，那個沒勁，就用這個吧。”楊夜堅信寂若聖佛的真身就在這聖佛堂內，今個無論如何，也要將那厚顏無恥之極的寂若聖佛給挖出來。